“什么奸夫?”眼镜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后,他闭上了嘴。
因为他也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了。
这脚步声和昨晚的声音完全不同,柔柔是个轻巧的女孩,走路的时候,声音是“哒哒哒”的,比较轻快;而来人的脚步声很沉重,每一脚都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奸夫就是奸夫啊,”苏简白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一面低声回答眼镜男的问题,“就是你老婆偷情的奸夫。”
“我白天惹到他了,所以他说了晚上要来找我。”在科普的同时,苏简白低头打量了眼镜男一眼,却赫然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一片,愤怒和不甘在他眼底流转着。
“杀了他!”眼镜男张开口,发出一阵尖利的啸声,不过苏简白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他塞到了塑料袋里,拦住了音波攻击。
中年男人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了,然后他沉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有人吗?”
估计是在走流程,一间房一间房地威胁一遍,等到最后再来亲手收拾他。
想到这里,苏简白把恢复平静的眼镜男拿出来。
“你是不是想杀了他?”他歪着脑袋,询问对方。
“你还用问?”眼镜男暴跳如雷,“他早就和那个贱人勾结在一起,还害死了我……贱人在我临死的时候告诉我,说柔柔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不知道甜甜和媛媛是不是,如果都不是……难道我从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
眼镜男语无伦次,一面说着家里的所有人都该死,一面茫然地思索着大女儿和小女儿是否是他的孩子。
苏简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她们两个是你的孩子。”
“为什么?”眼镜男下意识地反问。
“因为……”苏简白顿了顿,将今天的发现告诉眼镜男,“你的奸夫,□□了你的大女儿。”
“你说什么?”他这句话说得很随意,落到眼镜男耳朵里,却不啻惊涛骇浪,“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到眼镜男快被气疯了,甚至他的眼眶都充血炸裂开,苏简白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了甜甜的银镯子,“我发现甜甜和奸夫住在同一间卧室,感觉不太对,就主动帮甜甜辅导功课,结果奸夫就记恨上了我。”
“而且他还打了甜甜,”苏简白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给眼镜男听,“甜甜在临走的时候把镯子给我,让我自保。”
眼镜□□本不愿意相信苏简白的说辞,可他知道苏简白没必要编造出这种事情欺骗他。
“这样吧,”苏简白想了想,提出一个办法,“一会儿他肯定会来找我,我隔着门挑衅他几句,你应该就能看出实情了。”
“好。”眼镜男死的时候,甜甜已经是个小女孩了,他很喜欢自己乖巧懂事爱学习的大女儿,此时听到大女儿可能受到了玷污,他脑中血液上涌,恨不得生啖了禽兽的肉。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帮你对付他。”
眼镜男也不是傻子,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晚餐,苏简白愿意把事情告诉他,肯定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你把甜甜的银镯子给我,我有了它,就能够更轻松地将禽兽赶走。”眼镜男盯着苏简白手里的银镯子,“你要是能帮我把他杀了,我就把我珍藏的道具都给你。”
可能是怕苏简白不相信他,在说完后,眼镜男急切地举起手指,“你如果不信我,我可以发毒誓!npc是受规则束缚的,如果我违反了规则,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苏简白不缺一两个道具,但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眼镜男发了毒誓,他身上有道金光一闪而过,才点头。
“我当然相信你,”苏简白笑眯眯地开口,“就算你不发誓,我看在甜甜的面子上,也会把镯子给你的。”
眼镜男:……你骗鬼!
在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中年男人也逐渐摸到了房间门口。
他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听得苏白简恶心。
“我带着斧头来找你了……”中年男人呵呵笑着,“小伙子,你白天不是笑得很嚣张吗?我知道你没睡,打开门,让我看看你现在还嚣不嚣张?”
苏简白翻了个白眼:“我哪里嚣张了?我年轻帅气、前途大好,和你女儿不般配吗?而且你女儿明显也很喜欢我,看到我就脸红……”
“你放屁!”中年男人没等苏简白把话说完,就疯狂地用斧头砍了一下房门,“你给我出来!”
“我不出来。”苏简白非常老实地躲在房间里,“我要好好休息,明天给甜甜讲题,让她考个好高中。”
“甜甜是我的女儿,她想去哪儿,是由我决定的,和你无关!”听到苏简白阴阳怪气的声音,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用斧头狠狠地砸着房门,咚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你不过是个废物小白脸,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能保护好甜甜?”
苏简白伸手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和中年男人对峙:“我怎么保护不了甜甜?我经常健身,能打架,又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将来前途无量……现在甜甜初三了,等她三年后高考上了大学,也成年了,我正好和她在一起,不行吗?”
“等到时候我事业有成,估计连房子也买了,甜甜大学毕业就能和我结婚,我光明正大带着她到处玩,不好吗?”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但砸门的力道重了很多。
望着不停在颤动的房门,苏简白从心底敬佩房门的结实程度。
瞥了一眼藏在照片里,正咬牙切齿的眼镜男,苏简白想了想,大声补充了一句:“甜甜和我不般配,难道她和你这样的禽兽般配吗?”
“你这种侮辱女儿的禽兽,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到甜甜苍白秀丽的小脸,苏简白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中年男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粗声粗气但很没有底气地辩驳:“甜甜也喜欢我,我们两个……”
“停停停,”苏简白干呕了一下,被中年男人恶心得不行,“你想说你们两情相悦?麻烦你别侮辱这个成语行吗?”
“先不说甜甜多恨你多怕你,就说你对甜甜做的事情,已经犯法了!”
原本慌乱的中年男人在听到“犯法”二字后,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缓慢地用斧头剐蹭着房门,试图用斧头把房门撬开,同时声音也变得有恃无恐:“你有本事就去报警啊,我看看警察会不会来抓我,他们怎么来抓我。”
苏简白没有回应,而是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
他弯下腰,从门缝里把照片和银镯子塞了出去。
“警察不会来对付你。”苏简白的声音很平静,在平静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但是这里,有人想要惩罚你。”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苏简白靠着房门,侧耳聆听门外的动静。
但光凭听,他很难分辨出孰胜孰败,因此在犹豫片刻后,苏简白低声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眼镜男干脆地回答了一句,接着继续咬牙切齿地暴打中年男人,“让你欺负我女儿,让你给我戴绿帽子,看我杀了你……”
……听声音,还挺有活力的。
既然眼镜男不需要帮助,苏简白就坐在门边,翻看起了背包里的道具。
大概十分钟后,中年男人哀嚎了几声,迈着沉重的脚步慌乱地跑下了二楼。
眼镜男也叹了一口气,提醒苏简白:“你把我拿回去吧,我把他打跑了。”
听到眼镜男的话,苏简白扯着照片的一角,把照片拉回到房间里。
他看向照片,发现眼镜男手腕上套着银镯子。
可银镯子本是给小女孩用的,就算是把银镯子扯到最大,戴在成年男人的手上,还是深深地嵌入到了肉里。
苏简白看了一眼,就替他手疼。
注意到苏简白的目光,眼镜男垂头望着手腕:“你把这个道具送给我,行吗?我想要我女儿的手镯。”
“既然你用得挺好,就留着吧。”想到眼镜男帮他打跑了中年男人,省得自己动手,苏简白的心情好了不少,“你以后继续帮我对付他就行。”
“没问题!”眼镜男毫不犹豫地应声。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苏简白就把眼镜男塞回到塑料袋里,他躺在木板床上,打算睡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然后一道细细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你在睡觉吗?你门前的香味好浓郁,是从你房间里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