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雾界 第5章 荒兽试炼

玄易笑着应他：“你想象之中的味道就是它的味道。但这些我都能改变，你再试试呢？”

炎风闻言又咬了一口，脸瞬间变得全红，“好辣，好辣！”

但在下一秒，这些感觉都倏然消失了。

玄易于是说道：“幻觉终究只是幻觉，一旦造成身体异常，你的道之力就会自动运转，消除异常。

但我，想通过幻之力化虚为实！”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气势是无与伦比的，那是修道者对自身理解的坚守！

所谓修道，便是不断的理解道，掌握道。一旦完全的掌握了，就成了执道者。

此一道，唯一人，傲绝天下！何等的风光，何等的睥睨，如何不引得无数人去攀登，去超越呢？

炎风望着他，仿佛与荣有焉般笑着说：“你当然可以。等实现的那一天，一定记得要夸我眼光好啊！”

“嗯。炎风，启明爷爷说你有惊无险，且遇机缘。所以这机缘是什么呢？”

炎风抬起手，一朵黑色的火焰燃烧于他的手心，妖气外溢，杀机无限。

看着这跃动的火焰，炎风略微失神地说：“此火名曰焚寂，一旦沾染，便不死不灭地永世纠缠，只能凭绝对的实力封印它。

这是那位神秘前辈苦修一生的心血，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传授给了我……”

玄易温声道：“这是前辈对你的期望，更是对妖族的期望。总有一天，我们会屹立于世界之巅，不再受荒兽的胁迫和驱使。”

炎风手中的黑炎愈发盛大，抿唇一笑说：“我必不负他！下一次的荒兽试炼也临近了，我要抓紧时间闭关参悟，你即已无事，我便先回了。”

玄易暗了暗眸子，心下一叹：“不知这次，又要伤亡几何了。”

荒兽试炼每年一次。整个村落荒尊以下的妖族都必须全部参与。

他们要陪同一位荒兽去剿灭人神魔三族的余孽。并且要保证荒兽的安全，荒兽一旦死亡，他们全部都得殉葬。

每一次，必有伤亡，或多或少罢了……但他们依附荒兽而生，可以拒绝吗？不能。

所有的悲哀，都源自于弱小。

哎哟的一声打断了玄易的思绪，抬眼一看，炎风正受气地捂着头，恼怒地看着他面前的一片流云。

玄易淡笑地解惑道：“这便是我让你见识这一切的原因。你必须时刻仔细地去感受，才能分辨幻觉与现实的差异。就如你面前的云，实际上是青苍树。”

炎风再看时，眼前的流云已经褪去了伪装，变回了青苍幽绿的巨树。

青苍树仿佛连天接地般，横贯了整个世界，明明与周围的浅金格格不入，但炎风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玄易，你的幻之道又有精进了？可恶，你就不能等等我。三道同修也能进展神速，真是个怪物！……”

他话虽如此说，眼里的欣喜却是难掩。

“炎风，道之一途不进则退，我等不起。你也知道，我背负了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永远记住，你的仇，我自会帮你！如今有了前辈的馈赠，定也能一日千里了！”

“嗯。好。”

……

时光如隙，匆匆而过。

闭关月余的玄易和炎风，自然转醒，悠悠缓缓地慢步到了村落中心。

浅色的玉石装饰在房屋表面，散发了温润的微光，可却照不亮这永世的夜，也驱不散这透骨的凉。

启明正在宣讲着荒兽试炼前的必行“事宜”。

“孩子们，去之前你们必须清楚，我们妖族身上虽然流着荒兽的血。但到底，是不同的。

荒兽本不属于这方世界，是他们原本的世界濒临崩溃，这才废尽心力迁移到这里。因为天道的排斥，他们的血脉越发稀薄，直到没有了与生俱来的二十道纹，才诞生了我们妖族。

凭着这淡薄的关系，我们避免了遭受人神魔那样的屠杀惨剧……却也无可奈何地要替他们奔走卖命……

这是事实，你们可以恐惧，但不能绝望！只要活着，就能看到更好的明天，属于我们的明天。

保护好自己吧，孩子们……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他声泪俱下地说着，可周围的妖族少年和少女却漫不经心地听。

他每次都是这些话，可有用吗？总会有人会永远消失在黑夜当中，再不相逢。

知道又怎样，活着又怎样，那该死的明天永远也到不了！只能苟延残喘着看死亡一步步临近，却无能为力……

看见大家弥漫着悲观情绪，炎风走向前，大大咧咧地说：“以前还喜欢嘲笑爱哭鬼爷爷呢，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啊！

我的实力又有精进，喊句大爷，哥罩着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亮出自己身后的二十八条火之道纹，挨个地拍了他们的肩膀，活像一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

可这方法却有奇效，他们的情绪明显高昂了不少。

表情纷纷缓和，羡慕地喊到：“炎风大爷，就靠你把敌人全给烧成灰烬啦！……”

玄易看着人群中心的炎风，微微笑道：“永远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总能驱散所有的阴霾，这么多年来，我也承蒙你的照顾了……”

他视野的最偏僻处，站着一个小小的少年。

少年全身环绕着霭霭死气，绝望仿佛能从他淡漠的眼里溢出来。

那是曾经的玄易，父母双亡的打击冲垮了幼年时的他，这萦绕心头的折磨是他的心魔，也是他幻之道难以精进的阻碍。

玄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能正视他了，可能，是拥有了一轮属于自己的太阳吧……

就在气氛逐渐好转的当口，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村口传来。

“你们不自己出来，难道，要我进去请吗？”

启明往那个方向一望，随后瞳孔紧缩，心下一紧。

“怎么会！这次居然是五大王族的人，试炼难度恐怕难以想象，不行……”

“命之道术?观天测命！”

他的眼瞳上蒙上了一层玄而又玄的力量，再看众少年头顶时，果然每个人都缠绕着黑色的死气！

所有人都会死！

一想到此处，他猛地闭上眼，心脏难以平复地颤抖，却尽量正常地说：“孩子们，去吧。我……等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