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音坐在病床上静静等待着,直到白小榕的情绪平复下来。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白小榕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苏时音面前,轻声道:“那个……我叫白小榕。”
苏时音礼貌的朝他笑了一下,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苏时音。”
白小榕在内心悄悄地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和他记忆中的青年的名字是一样的,这一次他依旧觉得十分的好听。
随后他忽然想起——苏时音为何会出现在医院里?难道是身体上出了什么伤痛?!
回忆起在异世的时候,青年那好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重伤卧病在床都是家常便饭,白小榕不由焦急起来,目光在病床边挂着的病历记录本上不住巡视着。
在看清上面写着“轻微脱臼、数处擦伤”后,白小榕不易觉察的松了口气,还行,至少比以前要好……不过稍微思考一下也很正常,毕竟这又不是他穿越的那个世界。
苏时音注视着白小榕一会拉下脸,以后又扬起嘴角的模样,心想这小孩性格可真活泼。
嗯,不对,为什么他现在看人的心态这么老气横秋的?自己最多也就比这少年大个六七岁而已啊。
不过,尽管白小榕对自己的态度古怪,但苏时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纯然的善意,他自然不会因此给对方摆脸色。
从醒来开始苏时音就在应付着自己的那两个便宜兄弟,身上因车祸留下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着,不一会他便感到了一股困意。
将苏时音的眼皮有开始打架的征兆,白小榕体贴道:“你困了吗?那我不打搅你了。”
苏时音眨了眨眼,看着白小榕叮嘱自己服下合适剂量的药,随后动作娴熟而小心的将他那打上石膏的手臂摆好,再将病床给放平,最后还不忘给他掖了掖被角。
苏时音:emmmm……
注意到他的视线,白小榕将手放在了苏时音的额上,带来一点微凉的触感,少年清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睡吧。”
他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苏时音忍不住闭上了眼,而在意识将要陷入黑甜的梦乡之前,他总算明悟了白小榕身上那股令人似曾相识又令人欲言又止的气质是什么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妈妈?
在苏时音睡下之后,白小榕又在病房里逗留了一会。
虽然有心多陪在苏时音身边一会,但他身上的事务实在也很多,身为家中最受期待的继承者,他每天都有无数的学习项目。
只不过……
在离开前白小榕脚步微微一顿,想到了一件事——他感觉自己还是托人调查一下,今天来病房里找苏时音的那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跟苏时音纠缠。
***
苏时音醒来时感受到一阵神清气爽。
大概是失眠充足的缘故,原本身上的那种隐隐的不适感已经消失无踪,医生来看过后表示,他的脱臼大概再过一个半星期就能好了。
说到这里医生用半玩笑半劝解的语气道:“你的恢复力比一般病人要快很多,不过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身上有点营养不良和疲劳过度的情况,就算有什么事也别太逼迫自己了吧。”
苏时音知道这恐怕是因为自己要兼顾学业和打工所造成的,但他没有多说,只是朝医生微笑着道了声“谢谢”。
医生摇了摇头,他多少也看出来苏时音的阳奉阴违,心里有点叹息。
医生离开后,苏时音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间单人病房恐怕是苏宸给他弄的,以他自己的财力是无力负担得起。
白小榕已经离开,大概是有事先走了,不过他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张小小的卡片。
苏时音捡起卡片,看到上面分别写了三串字符,分别是手机号、WX号以及扣扣号,以及一串留言:
我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了QAQ不过我们可已经是朋友了,以后要常联系哦!——白小榕;)
苏时音看着落款后面那个小小的笑脸,也忍不住好心情的勾起嘴角,他掏出手机,将白小榕留下的联系方式一一加上,然后用WX发了个“你好”过去。
白小榕没有回复,大概此时没看手机,苏时音也不在意。
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也许是碰到了什么,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引起了苏时音的注意。
苏时音侧头看向地面,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块玉佩,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正反射着淡淡的幽光。
愣了一下,苏时音有些迷惑,住院后他的东西都被护士放在了这个床头柜里,他并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过这样的一块玉佩。
难道是上一个病人留下的?
随后苏时音立马否决了这个猜想,就算这是别人留下的,没道理不会被打扫病房的人收走。
或者……这是苏宸他们放在这里的?
苏时音努力回想了一会,发觉他并不能想起之前到底有没有在床头柜上看到这样的一枚玉佩,随后他就放弃了。
在他看来,如果一件事想不起来那干脆就不要硬想,反正迟早在某个时候会忽然想起来的。
苏时音坐起来,俯下//身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玉佩捡起来,入手先是感觉到一阵异样的冰冷,随后是润泽的触感。
用手指轻轻磨挲着玉佩,苏时音端详着它,他辨不出上面刻着的到底是哪一位菩萨,但却能认出这玉佩的料子竟是十分稀少的羊脂玉,并且起码被人细心盘养了十年以上。
想到这里苏时音忽然一顿——他记得自己应该并不了解玉石相关的知识,他是怎么辨认出这是上好的羊脂玉的?
没有多想,随后苏时音发现,这枚按理说十分值钱的玉佩,却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破坏了它的整体美感,而更不凑巧的是,那裂纹恰好就经过上面菩萨像的脖颈,顿时为原本温润的羊脂玉带来几分不祥的意味。
苏时音知道碎玉有招邪的说法,但他现在更纠结的是,这裂缝到底是之前就有,还是刚才他不小心碰掉时摔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苏时音默默的流下冷汗。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喊来护士,询问关于这枚玉佩的事情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低语。
【别想逃走,你是我的】
苏时音手一抖,不慎再次将玉佩掉落在地,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
刚才,他是不是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毫无疑问是个男性的声音,如果不是出现的时机太过诡异,苏时音或许还会称赞一声音色好听。
苏时音坐在床上静静等待了一会,之后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出现,忍不住扶额,苏时音将这枚多灾多难的玉佩捡起,用纸巾包裹起来丢到了柜子最底层。
不是他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动了。
****
苏时音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两天不知为何苏宸没有再来打扰他,但在他出院当天又出现在了这里。
苏时音并不知道,白家给苏家发去了警告,告诫他们不许在他住院期间来打扰,为此苏宸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番,现在心里别提有憋屈了。
男人看苏时音的目光越发冰冷,他不知道苏时音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白家的人,真不愧是经常出入酒吧那种下九流地方的家伙。
原本他的心中还因要让苏时音去联姻而有些许的愧疚感,现在则是完完全全烟消云散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苏时音不用打工学业两头转,每天三餐时间稳定规律,睡觉还能睡到自然醒,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带上了几分健康的血色。
苏宸冷淡打量着,心说这样带苏时音出门也不会被那些媒体故意抹黑说闲话了,接着开口道:“上车吧,我带你去上户口。”
苏时音觉得自己的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上一次见面,这位大哥在病房里还在对自己冷嘲热讽吧?
更何况这种事情起码应该先征询一下当事人的同意吧?
苏时音这几天可始终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来探望,心里也清楚了,这个所谓的苏家恐怕对自己也没有多少亲情。
清了清嗓子,苏时音打算委婉推辞一番,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开口之时,心脏突兀的感受到一阵剧痛。
这剧痛令苏时音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原本红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索性这感觉持续了半秒都没到,就立马消散了。
足足三秒,苏时音才缓过劲来,但那恐怖的痛楚似乎还残余在他的脑海中。
因为他低着头,苏宸没有看到苏时音的表情,只以为他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太过激动的缘故,于是又出声催促了一下。
苏时音握了握拳,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苏宸的表情,对方似乎一无所知,只是在不耐的看着自己。
可苏时音清楚,事情并没有结束,刚才的疼痛并不是偶然,因为只要他的心中再度产生拒绝跟随苏宸去上户口的念头时,内心就会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能拒绝。
否则,刚才那种痛苦又会卷土重来。
苏时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的表情只余下了温顺,他低低道:“好。”
苏宸没有回答,不过觉得眼前的这个便宜弟弟似乎变得稍微顺眼了一点。
苏时音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往后退去,他将头靠在椅背上,内心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股疼痛来得太过蹊跷,就像是要阻止或警告自己,不能做什么事情。
可以确定的是,刚才触发的条件是:“拒绝上户口”这件事。
但会不会还有别的触发条件?
苏时音扫了眼在前面开车的苏宸,不知是不是因为苏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竟然由他这位大哥亲自来接送。
抱着试探的想法,苏时音在脑内拟了好几个问题,试验了一番后他发现,无论是想要了解更多有关苏家的事情,还是有大骂苏宸、苏家人一番的念头都没事。
唯有“不想跟苏家扯上关系”是不能触碰的禁区。
这样的念头越强烈,产生的不适感也就越强。
真有意思。
苏时音以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大腿,是有什么神秘的存在,强硬的想要他跟苏家产生联系吗?
就在这时,手指隔着裤子的布料,触碰到了某种坚硬而冰凉的东西。
苏时音微微一愣,随后从自己裤子的口袋中,找到了一枚玉佩。
洁白温润如羊脂的玉料上刻着菩萨像,一道深刻的裂痕自菩萨颈边划过,就像是将其斩首一般……
如果没记错……他是将这枚玉佩遗留在了医院的才对………?
小剧场:
苏时音:大哥,除了上户口,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苏宸:??
苏时音:我要先去庙里拜拜……
苏宸:???
是的,攻是不怎么科学的存在(。
目前只出场了一个声音,大概下章就正式出场了!
因为文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攻塞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天使觉得突兀_(:з」∠)_我只能说,这个攻是,一觉醒来发现老婆抛下自己跑了,怒而跨越时空追妻……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蛮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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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退休第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