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瓞山、灵芝山秀灵绕云定西方,密如夫妻并肩生,中有飞瀑‘双山飞瀑’自并肩紧挨处倾泻飞出,似从天降,那飞瀑中喷溅出的水珠如银珠,弥漫于半空之中,形成蒙蒙水雾,结成时薄时厚的轻纱,罩住万瓞、灵芝的山腰,激荡鸣音自云雾中传来;两山秀峰朝天立,黛色岚光终日明。万瓞山有两溪一泉二瀑:微雨溪、栖岚溪一急一缓迎松风,凝霞泉清幽映天月,甘泉飞瀑、流云飞瀑氤氲灵山;灵芝山有二溪二瀑:澜芷溪、醉寒溪至山脚缠绕,飞花瀑、飞影瀑彷如白练;二山之中,时有灵鸟啭声啼,常有灵草四时现;偶有灵兽林中现,壑间溪涧戏玩耍。更有万瓞一殿三阁二院,灵芝一殿二阁一院耸立云上,飞阁流丹如奇画。
苏涂岭、宜风岭、北青岭三岭和数点山峰连接灵芝山与点尘山。点尘山与关漾山据守北方,中又有苏涂岭、宜风岭、北青岭,白灵峰、举牧峰、良侯峰、艽歌峰三岭四峰连接,三岭翠色,四峰峥嵘。且看点尘山中竹篁长青之色含染过往飞云,淼儿溪、苓落泉、常温泉、六韵瀑、霓霞瀑、飞霖瀑一溪二泉三瀑点缀奇山,水涧常听叮当之声,枝叶常见飞鸟栖息,巉岩奇石幽藏林间,山下清湖,山中幽泉,常拢云气氤氲,清如玉,透如光,夜照明月,日映阳光;十六殿二十二阁三十八院,飞檐斗拱,宏伟壮丽,按九宫八卦排列,顶梁柱巍巍然雕凤画云,房檐簇翘昂昂抚云弄风,琉璃瓦,白玉阶,金丝楠木回廊柱,其间女子清音如丝竹声悦耳。
关漾山中碧漾溪、千梳瀑、新月瀑于山石间奔流,泉冷瀑激,林翠花香,山中有瑞草仙芝生长。云如玉,雾如钰,绕得此山灵气聚。老树常有古藤缠,巨岩常有奇花倚;一殿二阁三院,雅致清幽。
又见一座天生的云石飞桥,那云托着桥,桥连着关漾山和雪清山。位于正东方位的雪清山奇秀瑰丽,云绕泉、薄云瀑、虹明瀑,藤萝条条顺,紫色盈盈;瑞草遍山坡,青翠离离;二殿九阁三院,祭神书阁高耸入云,壮丽奇伟。
雪清山紧挨千隐山,千隐崔嵬接青霄,雄壮排云巅。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有着世间少有的祥瑞之气。松柏槐榛满山青,梅兰竹菊迎风立,云中神鸟每往此过必停留,清兰溪、寒烟溪,清骨泉、不泠泉、舒睛泉,叠竹瀑、玉疏瀑、磬音瀑,如在仙境,虹彩常现;十九殿三十六阁三十九院,其门高又亮,其殿清又明,琼楼玉宇可摘星,金钟响,朱门开,神书弟子顾生彩;更有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在千隐山东南隅引道,连接山门与山根。
低看山势又见皋伊峰、??琈峰、苍婓峰、飞梁峰、浮萤峰、荆景峰六峰南向迂回,峰岭虽比七山矮,但不逊七山半分翠色,常有霓虹之气显现。
正南位矗立着的高山是阙隐山,山色葱茏郁郁,雾色若隐若现,觅流溪、玉露泉、温钰瀑、清流瀑流润飞浪,潺湲泠泠,翠微青嶂拥二殿六阁六院,而其山灵芝仙草最多;二殿六阁六院,丹楹刻桷。
过逐玉峰、缟阳峰、涿阳峰、傅玉峰、常明峰、休与峰六峰迂回至万瓞山,山根连生根,一排一排连山接湖,上灵清墟圆为圈。
山峰所围住的是遮天蔽日的苍黎神树,是树亦是山,只此一棵神树之山,致使天下多少名山失色,青葱碧绿,与天同寿,万年不落叶,偶有金光浮现,神力无穷,结界严实。其树藤最是遒劲,就是坚韧,藤藤枝枝,结为困妖锁魔的网,困住世间极恶之妖魔。
七山六岭十六峰,险峻奇绝;九溪八泉十六瀑,仙山不羡,这便是高六千丈,方圆六百里的上灵清墟。
雄浑的神书殿后,偏殿中,静心清香清幽,云榻上躺着痴呆的宋臣廉,信石、长谨和长风站在云榻旁,长风将宋臣廉脸上的乌发拨开,露出宋臣廉的惨白脸面,信石站在一旁抹眼泪。
门外道骨仙风的七位似谪仙的道长走进殿内,往云榻走来,长谨和长风拱手恭敬喊道:“掌门、昀明长老,昀安长老,昀理长老,昀静掌门,昀识长老,昀白长老。”
昀静掌门同昀识长老是女子,虽是乌发已白,但模样仍似三十多岁的女子,端庄大方。
信石听长风说过,这千隐山神书殿的掌门是昀宁道长,天资不凡,此刻瞧来,知不是长风自夸。
那昀宁掌门同昀明长老、昀安长老、昀白长老和昀理长老,龙马精神似壮年,只有白发白须才能瞧出他们的年纪。
长老们都是八卦玄蓝大氅,只有两位掌门是八卦玄紫大氅,一看便知谁是掌门了,且掌门有两位,一男一女,信石听长谨和长风这么一喊便知昀宁掌门和昀静掌门是谁了,别的长老们都是无法将名儿对上脸,但他知道二位掌门是谁就可,如此便知该求何人了,他见掌门和长老们来了,立刻退在一边,长谨和长风也退在一旁,听候掌门吩咐。
昀安长老立刻上前把脉,眉头渐渐皱起:“他的体内,各方力量混聚。”
掌门和长老们让长谨、长风、信石守在门口,不许旁人叨扰,后关上门。
只见屋内发出一道炎红色光芒之后,六道彤色光芒随后发出,整个屋内的光芒比之屋外的太阳还要刺眼。
信石合掌向苍天祈祷,长谨和长风想到昀安长老紧皱的眉头,心中忧心。
点尘山中,长廊云房簇如花的庭心石桌旁,长凌拉着欢宁坐下,欢宁此刻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心中焦急,哪能静心坐下啊,宋臣廉被带去千隐山,因她是女子身又是妖,被带到只有女道长的点尘山,不知宋臣廉的情况,她自然没法子安心了。
廊下,大师姐长睿见长凌左右劝欢宁,都没法让欢宁安心,便从廊下的三道石阶朝她们走去。
大师姐高约六尺三寸五,比欢宁和长凌都要高些,且英气大方,瞧着能令人信任,似乎胸中藏有万千道法,教化世人。
欢宁第一眼见她,便喜欢她了,此刻见她浅笑而来,便静下来了。
长凌也知这大师姐没有人不会不喜欢的,但是自己劝了多时了欢宁都没法静下来,这会子见到大师姐,那大师姐未开口她就乖了,心里也不是不服,就是不吐不快:“好啊,欢宁,我这劝你半天,你左右都听不到心上,如今大师姐一来,还未开口你就安静了,哼,我同你还是不是好友了?”
大师姐声音清朗沉稳,道:“是我吓到欢宁了?”
欢宁摇头:“不。”
大师姐拉着欢宁的手顺势往石凳上一坐,道:“我知你心中焦虑,无法静下心来,但救人一事有两位掌门和五位长老。你想些别的事就不会这般不安了。”
长凌道:“欢宁能想什么?”
大师姐长睿道:“不如这样,欢宁,你把所有遇到的事都细说一遍,我们再想一想可有遗漏的,长风他们没想到的事。”
欢宁点头,又将前事细说一遍。
千隐山偏殿外,长风和长谨守在门口,紧闭的门扉内,炎红色的光最显目,信石跪在廊下,仍旧闭目合掌祈求上天。
长谨看着长风,二人虽未动口,却心意相通。
长风:“师兄,方才昀安长老眉头紧皱,似乎救廉哥哥有些困难啊。”
长谨:“我也瞧见了,而且方才咱们掌门进门时,神色凝重,关于那些方士的事我们要尽快查清,在他们未扰乱天下安宁时。”
长风:“嗯,待廉哥哥情况有所好转,我们就下山。”
救宋臣廉,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掌门和长老们打开房门时,身竭力衰,起初同青壮年似的精气神一瞬间苍老得如同暮年老汉一般。
长谨立刻寻来小弟子搀扶着长老们回房,送昀静掌门和昀识长老回点尘山和关漾山,昀宁掌门站在门口,已是疲惫,长风伸手欲扶他,他摆摆手,问廊下恭敬站着的信石:“你家主人的身世你可全部知晓?”
信石点头:“都知。”
长风因幼时便离开了宋臣廉家,故对宋臣廉的身世不晓得。
掌门道:“你家主人,父母是何身份?”
信石道:“我家主人的父亲自命修道散人,母亲亦不是凡人,听说原是妖,一心想得道,可遇见了主人的父亲后就放弃了得道的想法,后来受天殛而亡,主人的父母亡故那日便是主人诞生之日。”
长风道:“当时收留我的是廉哥哥的阿翁,当时也还小,对廉哥哥的父母没有记忆。”
掌门点头,对信石道:“虽然你家主人还未醒来,但你可以去看你的主人了。”
信石立刻奔进屋中瞧宋臣廉。
长风悄声问掌门:“掌门,廉哥哥不愿醒来可是自己的缘故?”
掌门叹道:“一切皆是定数,只是这孩子实在无辜,实在可伶。”
长风不懂掌门的意思。
掌门轻轻拍他的肩,笑道:“日后你便会知道了,天地一瞬,只在那一念之间。”
长风不明。
掌门道:“这孩子体内的力量无法拨出,好似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骨血,我们只能将它封印,他待会儿会慢慢醒过来,只是醒来之后他还会不会是原来的他就难说了。”
长风点头:“见到宋家一屋子的血迹,我就知廉哥哥一定遭受了莫大的悲痛,要他再像从前一样,已是不可能了。”
掌门点头:“好好看着他,这孩子,太苦了,他的苦与悲你我无法想象。”
言尽于此,掌门离开之后转去了雪清山找昀安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