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殇 第81章 第八十章

这几天天气晴朗，冰雪早已融化，白艳烛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白水宫。

“艳烛，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吗？”紫衣侯一进门便对正在收拾东西的白艳烛说

“明天我打算带木郎回白水宫”白艳烛边收拾东西边说

“怎么突然就要走？况且木郎的伤还没有好，此时走恐怕不妥”

自从那日木郎跟白艳烛说起他小时候的事，白艳烛便打算带木郎离去，这里充满不堪的回忆，木郎留在这里难免触景伤情。

“木郎,他··不想留在这”

“他自己说的？”

“他没有明说，可若不是他不想留在这，他是不会对我说那些话的”

“什么话？”

“候风，你别问这么多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走”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明天就走吧”

白艳烛拿出一包药递给紫衣侯说“这包药，足够他睡到白水宫了”

木郎醒来的时，眼前的情形并不陌生，上次他被火魔神所伤，醒来时便被锁在这药池之中。这次他的双手没有被铁链锁住，周围没有看守他的侍女。

池边不远处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点，桌子放的离木郎很近，一伸手就可以够到。他伸手拿起茶壶，倒出一杯水，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

木郎手中把玩着茶杯，环视周围的情形，对于醒来突然身处白水宫，并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有些欣慰。

白艳烛竟这样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冬日难得有慵慵暖阳，木郎坐在树下看着地上光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天气这么好，平儿自然是呆不住的，满院子乱跑，玩的不亦乐乎。大藏跟珠儿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脸爱怜的看着平儿

跑着跑着平儿停下脚步，小眼睛好奇的打量树下的人。

大藏与珠儿并排走过来，看着靠在树干睡着的人，大藏脸上涌上一层怒气。

大藏快步走进屋内，拿出一床毛毯，轻轻盖在木郎身上。

“叔叔···”

木郎睁开双眼，看到平儿眨着清澈的眼睛依偎在他身旁，大藏和珠儿站在一旁。

“叔叔，起来··玩··”

珠儿将平儿拉到一边，用手帕擦了擦他汗津津的额头说“平儿，自己去玩，叔叔累了要休息”

“睡了好久了”

“平儿乖，娘亲陪你玩，好不好？”

“好”

木郎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平儿和珠儿追逐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树下睡着了”

“我看今天太阳不错，本想晒晒太阳，却没想到不知不觉睡着了”

“你伤还没有好，以后出来，多穿点衣服”

木郎将身上的毛毯收起，站起身来对大藏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进屋了

大藏紧随其后。

“木郎，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木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不解的看着大藏一眼说“怎么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一直昏睡着，今年你也打算如此吗？”

去年除夕木郎身在清萍山庄，看着张灯结彩，热闹的清萍山庄，木郎心中五味杂陈，从除夕之夜，木郎便假装昏睡，一直睡到过了上元灯节。

“就算你又要和去年一样，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到两年的时间，你接连受两次大创，你真当自己是铁打？”大藏一想到木郎睡在树下的样子，便觉的他是故意为之。

木郎苦笑道“我是真的不小心睡着了”

“真的？”

“真的”

木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着渐渐西移的日光，眼中的目光变的深沉起来，这样平静的时光，以后还会有吗？

今年的白水宫，奋外热闹，到处焕然一新。每天晚上，都会有绚丽多彩烟花在白水宫上空绽放，平儿每次看到，都兴奋不已，所以每天晚上，大藏和珠儿或者是宝玉跟奔月都会放上半个时辰的烟花。

宝玉本来打算在青木堡陪着二夫人过年的，但他也很想陪在白三空身边，二夫人不忍见他为难，便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去白水宫过年。

二夫人本想带清音一起去，可被她拒绝了，见清音态度坚决，二夫人便和夏姨一起跟宝玉和奔月来到了白水宫。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除了白艳烛心中有些担忧外，其它人都挺高兴，尤其是白三空。

今天晚上，宝玉拿来一整箱的烟花,个个都有手臂粗，放起来更是绚丽多彩。木郎听着外面热闹嘈杂的声音，思虑了一会，便起身打开了房门，迎面便看到冲天而起的光蛋，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火花。

白艳烛见木郎站在廊下很是吃惊，这两天木郎都足不出户，她以为木郎又像去年一样借病昏睡。

“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白艳烛问

“不是”木郎转身进屋，不再理会外面热闹的喧哗。

白艳烛关好门，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坐到木郎对面说“你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木郎拿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没什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是高兴”

木郎垂下眼，看着手的茶杯半晌无语。

“天色不早了，喝完药，你早点休息”说着从食盒中端出药碗，放到木郎身前。

木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白艳烛收拾好药碗便转身离去。

年关将至，京城中很是热闹，脱尘倚在门前看着喧哗多彩的夜空发呆，她这落寞的神情，与这烟花满天的夜空是那样格格不入。

“郡主···”侍女轻声唤道

“有消息了没有”脱尘头也不回的轻声问到

侍女半晌无语，脱尘自言自语道“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郡主，天气这么冷，您还是进来吧”

脱尘心中就像梗了一跟刺一样，痛的她无法呼吸。这么久了，木郎音信全无，是生是死都不知。

“冷吗？我并不觉的”

“郡主，您何必这么自苦呢？”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是”侍女犹豫了一会转身退下，留下脱尘一个人在寒风中望着漫天烟火的夜空发呆。

除夕之夜，阖家团圆大家围坐一起吃年夜饭，虽然略有尴尬，却也其乐融融。

木郎从来没有参见过这样的年夜饭，更没有试过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宴席上，白三空居中，紫衣侯金祖杨分居在他的两侧，二夫人坐在金祖杨旁边，白艳烛坐在紫衣侯身旁，幸亏有金祖杨在中间一挡二夫人还不至于太尴尬。宝玉坐在二夫人身旁，奔月挨着他坐。

白艳烛让木郎坐在她身旁，其他人顺序而坐。

酒过三巡，席间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尴尬，尤其是宝玉那边，时不时传来笑声。木郎看着那其乐融融的景象，有些恍惚。

这样的情景，他也曾经历过，那是他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叶临轩和阿雪没有被送往东瀛学艺，兰湘也没有入宫，如梅也没有被送进含翠坊，莲儿也陪在他身边。

他们八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案前，桌上摆着还算丰盛的年夜饭，几样点心。

莲儿手里握着藕粉莲花糕，眼睛却还盯着桌上的蛋黄酥，而阿雪则不同，嘴里吃着一大块肉，手里拿着鸡腿，眼睛却还盯着桌上的肘子。

“阿雪，慢点吃，别噎着了”兰湘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莲儿说“姐姐做的藕粉莲花糕真是太好吃了，雪姐姐，你吃一块”

阿雪嫌弃的看着莲儿递过来的莲花糕说“才不要，味道那么淡还那么小一块，都不够我晒牙缝呢”

莲儿嘴巴一噘“哪有，可甜了”

夏漠接过莲儿手中的点心咬了一口说“跟她说这么多干吗？她就是一只只知道吃肉的狼，这么好吃的点心，给她吃真是暴殄天物”

夏漠话还没有说完，一根鸡骨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脸上。

阿雪咯咯笑着，一脸得意的看着夏漠。

夏漠擦了擦脸，趁其不备一把将桌上的肘子端走抱在怀中，对着肉最多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阿雪愤怒的看着夏漠的举动，眼泪汪汪的看着叶临轩“大哥···你看他··”

“好了好了，这大过年的，夏漠，你别在戏弄阿雪了，快把肘子给她”叶临轩打圆场道。

夏漠虽然听了叶临轩的话将肘子还给了阿雪，可在递给她之前，在次当着她的面，又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阿雪气的差点跳脚。

看着阿雪气急败坏的样子，夏漠一脸得意的笑着，由于他嘴里含着肉，没笑两声，便被噎着了。

这次轮到阿雪得意了。

看着斗气的两人，叶临轩，刘武，兰湘，如梅，木郎，莲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归笑，离夏漠最近的木郎，伸出手来轻轻给他拍背顺气，莲儿则端过来一碗汤给他喝。

白艳烛看着失神的木郎，轻声唤道“木郎，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木郎回过神，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掩饰道“没什么”

白艳烛将木郎手中的酒杯拿走，盛了一碗鸡汤给他说“你身体还没全好，还是别喝酒了，多喝点汤”

奔月逗弄着珠儿怀中的平儿，小家伙时不时弄个小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二夫人看着可爱的平儿，羡慕不已，她时不时的打量着奔月，真想早点抱孙子。

不知道是身体还没有恢复的缘故，还是饭菜不和他的胃口，木郎吃的并不多，白艳烛见状便夹了一些菜到木郎碗中。

看着碗中快要冒出的饭菜，木郎有些无奈，却默默接受，他却下意识的不想在这个日子让她不高兴。

饭菜吃到一半，饺子便被端了上来，看着热腾腾的饺子，木郎眼前浮现出，大家围在一起抢饺子吃的情形，那时候他们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尤其是夏漠与阿雪，两个人抢的那叫一个精彩。

木郎夹起碗中的饺子咬了一口，神色略微一异，竟是甜的，里面还有花生。

木郎耳边想起以前兰湘包饺子时说的话“吃到糖的呢，明年的日子会跟甜美

吃到花生呢，会长命百岁

吃到铜钱呢，会发大财，是最有福气的”

他眼角的余光看向白艳烛，看到她掩饰的神情，便知道他之所以吃到甜的饺子，是她刻意安排的。

奔月吃了一口饺子，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饺子，竟然竟然有枣”

二夫人看了一眼奔月扔在碟中的半个饺子，眼睛早就眯成一条缝“好兆头，好兆头”

“好兆头？什么好兆头？”奔月不解的问

珠儿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二夫人的意思，她低声跟奔月耳语一番，奔月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京城中的新年之夜，爆竹喧天，花纸满地，家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夏漠倚身在廊下边欣赏着漫天的烟火，手中边剥栗子吃。如梅准备好一切后，出来对夏漠说“阿漠，快进来吃饭了”

夏漠起身拍拍手说“二哥这地方选的真不错，二姐你说是吧”

如梅笑了笑说“是不错”

“姐姐，夏漠哥哥要是喜欢在外面吹冷风，我们就别管他了”阿雪站在房门口说

“你才喜欢吹冷风呢”夏漠瞪了一眼阿雪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快进去吧”如梅左手拉着夏漠，右手拉着阿雪走进内室。

叶临轩和刘武早已入座，如梅坐在刘武身边，夏漠本想坐在如梅身边，却被阿雪抢先一步，只好退一步坐在叶临轩身边。

叶临轩动筷之后，众人随后便动起了筷子。

阿雪上前一把就把鸡腿给撕了下来，大口的嚼着。夏漠看着阿雪的吃相，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女孩子，吃饭就不能斯文点”

阿雪狠狠瞪了夏漠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要你管！”

叶临轩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阿雪碗中说“好了你们两个，吃饭都不消停，阿雪，别光吃肉，吃点菜”

夏漠嘴巴一撇说“大哥就是偏心阿雪”

阿雪一脸得意的看着夏漠，夏漠气的把另一只鸡腿给撕了下来，当着阿雪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如梅看着斗气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翠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说“饺子好了，快吃饺子了”小翠放下饺子，刚要离去，如梅叫住她“小翠，别忙呼了，坐下一起吃”

小翠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可以”

刘武说“怎么不可以，快坐下吧，今天是除夕，不用那么拘束”

夏漠一把将小翠拉过来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说“小翠姐，你就被推脱了快坐下吧”

小翠坐下后，大家便有开动起来。

小翠夹了一个饺子，刚嚼了一口，便吐了出来，一个铜线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阿雪笑嚷道“小翠姐吃到铜线了”

夏漠附和道“看来小翠姐是今年最有福气的人”

如梅看着小翠吐出的铜钱，有些感慨的说“好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了”

夏漠说“最后一次见还是好些年前三哥吃到的”

如梅说“也不知道木郎的伤好了没有”

阿雪看着叶临轩问“为什么大哥不把郎哥哥接过来，非要让他留在那个白水宫中”

叶临轩说“他留在白水宫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夏漠不解的问“为什么？”

刘武说“那里比较安静，要是留在京城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叶临轩问“脱尘还是经常来吗”

如梅说“起初经常，经过小翠几次阻拦，便不来了”

叶临轩说“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了，菜都凉了”

偌大的院子中，蝶衣抱着一个包裹坐在房门口，看着天上绚丽的烟花自言自语的说“都过年了，木郎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陆婶从房内走过来，将披风披在蝶衣身上说“姑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屋来吧”

“陆婶，你说木郎哥哥，今年还会回来吗”

“这个老奴不知道”

“陆婶，您说，木郎哥哥看到我给他做的衣服，他会喜欢吗”

“姑娘做的很好”

听道陆婶夸自己衣服做的好，蝶衣很高兴“我真想快点看到木郎哥哥穿上它的样子”

“姑娘，还是进屋和老奴一起守岁吧”

“嗯”蝶衣起身将包裹紧紧抱在怀中，跟陆婶一起回房间。

年夜饭过后，大家聚集在一起守岁。只有木郎一人独自回房休息。

木郎刚回到房间坐下，紫衣侯跟白艳烛后脚，便跟了过来。白艳烛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碗山药粥，几样点心。

木郎看着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在宴席上也是这样？弄的我好像跟没吃饭一样”

白艳烛说“做娘的哪有嫌自己儿子吃的多的，就怕吃的少”

木郎神色一顿，虽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紫衣侯见木郎神色有异便岔开话题说“虽是新年，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要熬的太晚，早点休息”

白艳烛跟紫衣侯离开后，木郎看着桌上的粥跟点心良久，才端起来慢慢的喝。此时已经进入后半夜，寒风冷冽，木郎看着窗外飘起的零星雪花，想起京中的叶临轩等人，新的一年不知他们过的可好。

上元灯节一直是热闹的日子，天还未黑街上便已经是人山人海，天一黑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便争奇斗艳了起来，宝玉跟奔月，看着流光溢彩的一条街，显然比平儿还要兴奋。

大藏跟珠儿领着平儿在街上慢慢的走着，奔月和宝玉则在前面，快步跑着，两个人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花灯，一副恨不得将整条街都买走的样子。

等到他们逛完街市，回到白水宫，天色已经不早了。

大藏看到倚坐在廊下的木郎走过去问“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木郎说“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平儿挣开珠儿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木郎身边向他展示自己手中的兔子灯说“叔叔，灯”

木郎笑着说“好漂亮的灯”

平儿听到木郎夸奖，开心的笑起来。他迈开腿向奔月跑去

此时奔月和宝玉正挂买来的灯笼，奔月手中满是灯笼，宝玉挂在房梁上在奔月的指引下挂灯笼

“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不是啦，宝玉在往左边一点”

“到底是哪边？”

“在往右边一点……”

就在奔月聚精会神指挥的时候，平儿跑过来抓着他的衣角说“姑姑，灯，给我”

奔月蹲下身来向平儿展示自己手中的灯笼说“这么多灯笼，平儿你要哪个？”

平儿想了一会，挑了一盏荷花灯。奔月将荷花灯递给平儿，平儿拿到后便向木郎走去。

木郎诧异的看着平儿递给他的灯“给我的？”

“嗯”平儿点点头

木郎伸手接过平儿递过来的荷花灯，很是感动，他注视着手中的荷花灯，想起了莲儿。

莲儿很喜欢荷花灯。

很多年前的上元节，木郎带着莲儿在街市上玩，街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莲儿在一个卖灯的商贩贩前看着荷花灯入神了，小贩见他们衣衫褴褛，便将他们赶走。

“哪来的小叫花子，赶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推阻之下莲儿不小心摔倒在地，木郎扶起莲儿躲在一边，他知道莲儿很喜欢那那盏荷花灯，可是他们根本买不起。木郎很抱歉的看着莲儿，莲儿拉着木郎的手笑着说“哥哥，那边好热闹，我们去那边玩”

“什么人”大藏觉察的有人在偷窥他们立刻呵斥道

听到大藏的呵斥，隐身暗处的莲儿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你？”大藏收起防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说

对于莲儿的到来木郎并没有太多惊喜，他淡淡的起身抬头看向她问“你怎么来了？”

莲儿快步走到木郎身边一把抱住他说“哥哥，你走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好害怕，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木郎拍了拍莲儿的后背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莲儿擦了擦眼泪说“二姐和夏漠哥哥都不理我，要不是我偷偷听他们说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哥哥？”

“我办完事情，自然会回去找你”

莲儿低头看见木郎手中的灯笼惊讶说“荷花灯！好漂亮啊，哥哥，这个灯和小时候的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那盏灯真的好像”

“每年的花灯的种类都差不多，自然是相似的”

“小时候，每年上元节，我都想要一盏荷花灯，可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钱买，这盏灯是哥哥专门给莲儿买的？”

莲儿伸手想要将灯从木郎手中拿过来，可木郎还没有松手，荷花灯便自已烧了起来。

木郎将烧起来的灯扔到一边关切看着莲儿说“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平儿看着烧起来的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珠儿抱起平儿安慰道“平儿乖，不哭···姑姑那里还有很多好看的灯笼，平儿不哭···”

莲儿看着燃烧的灯笼自责道“没有，都怪我没有接好”

木郎看着哭泣的平儿，心中很是内疚他转身对大藏说“大藏，莲儿一路赶来一定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

木郎带莲儿离去后，大藏看着地上的残灯,脑海中闪现出，刚才木郎故意手一抖将荷花灯的烛火弄倒的画面“木郎他是故意的”

宝玉说“我也看到了，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珠儿说“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或许他就是不小心，天色不早了，平儿也该睡了”

大藏收回视线，走到珠儿身边，接过平儿带着她们离去。心中隐隐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莲儿陪着木郎在院中散步，看着木郎苍白的脸色，莲儿试探的问“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木郎在石桌前停下，坐下休息说“只不过受了一点伤，并无大碍”

莲儿在木郎面前蹲下身来，说“哥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怕我担心才留在这里的吗，哥哥，莲儿不在是当年的小女孩了，不需要哥哥照顾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哥哥，不要在丢下我一个人了，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了，要是哥哥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木郎摸了摸莲儿的脸庞，温声说“莲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原本过两天我就打算回去找你的，现在你来了，就在这先住一段时间”

莲儿伏在木郎膝上说“只要哥哥在，莲儿在那里都无所谓的”

二夫人和夏姨路过此处，正巧看到眼前一幕。

二夫人想了想说“莲儿？这个莲儿是不是就是当年木郎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孩”

“是的，我刚才看了那个姑娘一眼，模样和小时候差不多”

“那就好，现在这个时候，他身边有个这样的人陪着，比什么都好”

“夫人，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最难过的时候早就过去了，您就别这么费心了”

二夫人叹了一口气，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们只要看着别让他倒下就好”

上元灯节一过，二夫人便收拾东西回青木堡，宝玉和奔月陪她一起回去。

他们在出宫门的路上碰到了莲儿，不知道她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他们客气的说了几句话，莲儿便转身离去开。

夏姨看着莲儿离去的背影有些心事重重。

二夫人看着夏姨异常的神情问“怎么了”

夏姨说“我总觉得这个莲儿姑娘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二夫人问

“我也说不上来，我和她交谈过几次，觉得她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而且她并不认识我”

“女大十八变，况且她那时候还小，不认识你也很正常”

“夫人，俗话说三岁看到大，七岁看老，我觉得这个莲儿姑娘并不是小时候我见过的那个小女孩”

这时候宝玉和奔月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宝玉走到过说“娘，马车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夜幕下木郎站在湖畔的假山旁，那是去他房间的必经之路，他在这里等白艳烛的到来。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白艳烛便提着食盒到了。看见站在假山旁的木郎，很是吃惊。

“木郎，天这么冷，你站在这干什么？”

“圣母，以后你不用天天来给我送药，也不要没事就来找我，就像之前一样，即使不势同水火，也应该是形同陌路”

白艳烛怔怔的看着木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木郎静静的看着白艳烛说“我已经没事了”略微一停顿后错开目光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明日我便离开”

“不···”白艳烛慌张的说，木郎的伤有多重她很清楚，若是离开，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好，我答应你，可你···”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木郎接过白艳烛手中的食盒，打开后，将里面的药拿出来一饮而尽。

白艳烛木然的接过木郎递过来的食盒，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木郎走了两步停下脚步说“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木郎的这句话让白艳烛略松了一口气。看着木郎离去的背影，白艳烛的眼神有些无奈，面对这个儿子，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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