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如梅的猜测没错,赵姑娘的身份确实不像表面上难么简单,回到房间后她便立刻飞鸽传书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了出去。
第二天,东厂的人便以搜查逃犯的理由包围了含翠坊,老鸨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被眼前的形式吓到,反而笑容满面的上前打招呼。幸亏小翠机灵,一看这架势,立马跑上楼。
珠儿正在给大藏换药,小翠急冲冲的便闯进来,看见大藏**着上身,脸一红,大叫着转过身。她这一叫吓的珠儿手一抖,差点摔了药瓶。方宝玉和奔月听到叫声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赶紧房间内出来。
珠儿问“发生什么事?”
奔月看了看小翠说“就是啊!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
小翠并没有回话,而是径直走到衣橱前,打开橱门,按动底部的机关,这时衣橱墙的不位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暗格,只是这个暗格并不大,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
大藏扯过衣服穿上,看着小翠奇怪的举动,说“你急急忙忙的闯进来,到底怎么了?”
这时,楼梯上出现一阵阵急急的脚步声,方宝玉,大藏,珠儿,奔月诧异的看着小翠。
小翠着急道“来不及解释这么多了,这个地方只能容下两个人,你们两个快躲进来”说着指着大藏和方宝玉。
大藏担忧的看着珠儿问“珠儿她们怎么办?”
小翠从衣橱拿出两件侍女的衣服说“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躲进去,在磨蹭就来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大藏和宝玉迅速躲进暗格,小翠刚关上橱门,东厂的人便来到了门口。
小翠督促珠儿和奔月赶快换衣服,珠儿担忧的问“平儿怎么办?他在里面睡着了”
奔月边整理衣服边说“对啊,把平儿藏在哪?”
这时门口便传来了老鸨的声音“我说公公,你这搜也搜了,还想怎么样”
小翠小声的说“就让他在里面睡着就好了,小孩子没事的,一会你们不要说,假装收拾房间,记住啊,你们是姑娘的侍女”
带人来含翠坊的便是东厂的三档头他抬眼看了看满脸堆笑的老鸨说“这里不是还没搜吗?”
老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说“公公,这可是我们梅姑娘的房间?”
三档头说“那又怎么样”
老鸨说“我们姑娘近日身体不适,不喜别人打扰!”
三档头说“是吗?如此便更可疑了”说着便要推开门。
老鸨脸色一惊连忙阻止“公公,我们姑娘脾气不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惹了她不高兴,公公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三档头冷冷的看着老鸨说“你威胁我?”
老鸨赔笑道“公公,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威胁您啊!”
三档头说“那就给我让开!”说着他推开老鸨,破门而入。一进门便四处搜查。
小翠放下手上的抹布说“你们干什么?”
三档头并不理会小翠吩咐道“给我搜”
小翠遇上前理论,被老鸨拉住“小翠,这东厂的公公来势汹汹,我拦不住啊!姑娘要是怪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衣橱被人打开,暗格里的方宝玉和大藏心都提到嗓子口了,衣橱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他们还欲检查,珠儿和奔月吓的脸色都白了。
小翠上前阻止说“喂!你太过分了,这里面的衣服和东西都是督讨大人送给梅姑娘的,我们姑娘很喜欢,现在被你们给翻坏了,大人怪罪下来你们担当的起吗?”
下属有些害怕,他有些抱歉的说“属下奉命形事,还望着姑娘见谅!”
小翠嚷道“我见谅你们?谁见谅我?姑娘发起脾气来,我怎么办?”小翠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看着衣橱旁站着了两人说“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赶紧给我一边去”
两人看了看空空的衣柜,又对视了一眼后,便去别处搜查。
听到离去的声音,暗格里的方宝玉和大藏,松了一口气。
三档头看着站在老鸨身旁的低头珠儿与奔月,觉的很眼熟。小翠见三档头注意到珠儿和奔月了,吓的脸色一变,她赶紧将衣物收好,关上橱门。径直向珠儿和奔月走去。
珠儿看着进进出出的东厂番子,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很担心里面熟睡的平儿。
三档头见珠儿神色有异,他正打算上前一问究竟两名下属便被人从内室打飞出来。他无暇顾及珠儿便带人进入内室。
珠儿见状慌忙跟了进去,奔月紧随其后,小翠一脸疑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也跟了进去。
东厂番子都是持刀对着床上,床上轻纱垂缦,看不清楚躺在床上的是谁。
三档头命人上前,两名东厂番子持刀状胆上前,还未到床前,床上轻纱晃动,飞出两枚发簪,刺入两人胸膛上,两人应声倒地。
轻纱掀起,刘武身穿中衣从床上下来。
老鸨赶紧上前解释,“大人,不是小人我不阻拦,是小人我拦不住这位公公,他非上您这来查,还请大人恕罪。”
刘武冷冷的看着三档头说“不知三挡头,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三挡头没想到刘武在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武不耐烦的看着他在次问道“你闯进来,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今天你不给我合理的解释,休想走出这扇门”
三挡头知道自己中计,他是真没想到刘武竟然会出现在这,帮呼延大藏他们。他拱手作揖到“卑职奉命追查逃犯,打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追捕逃犯?”如梅缓缓起身,倚靠在榻边,一头青丝散开,整个人就像大梦初醒的样子,妩媚动人。她抓了一把在手中绕来绕去说“追什么样的逃犯,竟追到含翠坊来了?大人,梅儿不管,他们把这儿弄成这个样子,你要给我做主!”
三挡头继续赔礼道“卑职职责所在,还姑娘恕罪”
刘武说“好个职责所在,含翠坊隶属教坊司,你搜查此处可有刑部文书?”
三挡头说“卑职接到线报,逃犯藏匿在此,所以斗胆搜查。”
刘武说“那你查到了什么?”
三挡头说“卑职无能”
“擅自搜查,一句无能就可以了结吗?”
“咳咳……”如梅突然轻咳几声。
刘武转身看着如梅温和的问“怎么了?身子还没有好全吗?”
如梅娇柔的点点头。
刘武转身看着三挡头厉声说“这笔账,以后我在跟你算,现在马上给我滚!”
三挡头看着眼前突发的情形,刘武的身份他不得不顾及,听到刘武这样说,他在心有不甘,也只好说了一些抱歉的话,带人离开含翠坊。
听着吵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翠关上房门,打开衣橱的暗格,将方宝玉和大藏放了出来。
方宝玉一见刘武,如临大敌一般,将奔月护在身后。
珠儿着急的问“平儿呢?”
如梅将床上的轻纱挽起说“你放心,他在这呢”
珠儿快步上前,看到平儿熟睡的样子,着急难耐的心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
如梅看着平儿熟睡的样子,很是可爱,她笑着说“孩子就是孩子,这样的情况下,睡的还是这样熟,刚才我真担心,他会突然醒过来”
刘武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方宝玉问“你们怎么惹上东厂的人?”
方宝玉警惕的看着刘武答道“这就要问木郎神君了,若不是他放出风声,说他知道武穆兵书的下落,还留在清萍山庄默出来,清萍山庄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武穆兵书?”刘武惊讶的看向如梅,
如梅走到刘武身边坐下说“东厂的人追杀他们是为了武穆兵书,那木郎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刘武说“他没事”听到刘武说木郎没事,如梅便放心了。顿了顿刘武看着如梅说“你怎么会去救他们?”
如梅下意识避开刘武带有询问的眼神,“我···我···”如梅曾经答应过木郎,若是清萍山庄大难临头,她会出手相救。
刘武看着如梅躲闪的眼神,便知道了事情一定和木郎有关,他没有在问下去,他说“此地不宜久留,东厂的人还会卷土重来,你最好赶快处理好他们的去处。”
如梅说“我会处理好的,今天的事谢谢你”
刘武看着如梅说“我们之间还用道谢吗?”
如梅温柔一笑,深情的看着刘武。
未防止东厂的人再度突袭,当天下午,如梅借外出之由,让方宝玉和大藏带着平儿躲进马车里,奔月与珠儿扮成侍女,一行人出了含翠坊。
马车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七拐八绕走了很久,才停在深巷的一座府邸前。方宝玉和奔月率先跳下车,大藏和珠儿带着平儿紧随其后,最后是如梅。
看着眼前僻静的与荒凉差不多的院落,奔月有些惊讶的说“我们在不是一直走在闹市吗?怎么来到这么个僻静荒无的地方”
珠儿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能在如此繁华热闹的地方有这么僻静的地方,真是让人费解”
方宝玉说“不过一墙之隔,几步之遥一边繁花似锦,一边人烟稀少,真是天地之别!”
大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府邸,沉默不语。
如梅径直的走到门前,“咚咚”的敲起了门,过了好久一位老妇前来开门,看到如梅笑着说“姑娘来了,快请进!”
方宝玉,大藏,珠儿,奔月四人紧跟如梅身后进了那所有些神秘的府邸。
老妇给如梅,方宝玉,奔月,珠儿大藏五人,一一奉上了茶,老妇看着如梅笑着说“姑娘,这几位是?”
如梅说“陆婶,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人受了伤,我想让他们在这养伤”
陆婶面露难色“姑娘,你也知道我家少爷独来独往,一向不喜外人打扰”
大藏方宝玉奔月珠儿听闻此话,面上皆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当面拒绝如梅。
如梅说“他们也是你家少爷的朋友。”
陆婶面上一惊,有些欣喜的说“竟是少爷的朋友,我一定好好招待,姑娘,我先去收拾房间”
如梅点了点头,陆婶便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陆婶走后,如梅对大藏四人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等你们养好伤,就离开京城”
大藏问“谁是这里的主人?”
如梅说“这不重要”
珠儿说“不重要?怎么不重要?你说我们是他的朋友可我们那里认识这样的朋友?”
奔月说“就是,要是他们少爷回来,还不把我们赶出去?”
如梅被奔月的话逗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奔月姑娘你放心,他暂时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不会把你们赶出去,之前他也住过清萍山庄,今日你们住在这,就算扯平了”
陆婶打扫好房间后,便安排大藏,珠儿,方宝玉,奔月住下。
方宝玉与奔月,和大藏和珠儿的房间仅一墙之隔,他们安顿好之后,便去了大藏和珠儿的房间,四人在房内的圆桌旁挨次坐下,珠儿率先开口道“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是谁?你们想到是谁了吗?”
奔月说“你们都想不到,我们就更想不到了?”
方宝玉说“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这里的主人,不但不好应付,而且肯定不好相处”
大藏说“如梅说我们认识,而且他还在清萍山庄住过,会是谁呢?”
珠儿说“大藏先不要想这么多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伤养好”
方宝玉说“珠儿说的没错,我们身上都有伤,养好伤之后,我们就去找外公他们”
不管这里的主人是谁?他们首先是先养好身上的伤,才能做其他打算 ,所以大藏珠儿方宝玉奔月四人便在这里安心住了下来。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如梅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花容月貌依旧,可是细看眼角隐约已有细纹,如梅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的自语道“看来我真的已经老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如梅将放在铜镜上,手指抚摸镜中的自己,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是脸颊,回想起自己的年岁,如梅笑了,笑的是那么凄凉与无奈。
她的青春岁月,没有给她最爱的人,终究是错付了。
“以色事人色衰恩亡,姐姐,你是因此而丧命的吗?”
木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与莲儿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的,惩治了裴老爷之后,他送顾华夫妇回去,和顾华的谈话中他得知了他们和莲儿的渊源。
在很多年前,顾华与陪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出城游玩,在城外山崖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莲儿,莲儿伤的实在太重了,大夫都说好起来的机会十分渺茫,顾华好几次想放弃莲儿,可一见莲儿还有呼吸心跳,便又心软了,在顾华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犹豫中,莲儿渐渐好了起来。等到莲儿完全好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顾华的家中住了进两年了,等到她回到京城去找木郎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她根本就找不到他,不仅木郎她谁也没有找到。
莲儿泪眼朦胧的看着木郎“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哥哥··这么多年,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哥哥··”
木郎紧紧的抱住莲儿说“莲儿,我的莲儿···”
“哥哥,你不要哭···我不要看你落泪···”莲儿挣脱木郎的怀抱,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熟悉的动作勾起了尘封多年的记忆,那时候莲儿很小,踮起脚尖未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真的没有想到莲儿一直都在,竟然离他这么近,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来这里。
告别了顾华夫妇,木郎带着莲儿踏上回京城路。他们在驿站休息的时候,木郎看着大树后面躲躲闪闪的身影说“出来吧,不要在躲着”
树后的身影踌躇了一会,从树后走出来。
木郎说“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在跟着我了,你这样很危险的”
蝶衣惶恐不安的看着木郎说“木郎哥哥对不起,我···我···”
木郎看着眼前的蝶衣灰头土脸的模样心有不忍,怜惜的的说“怎么弄成这样了?”
蝶衣说胡乱擦了一把脸说“我不小心摔倒了”
莲儿看着蝶衣问“哥哥,她是谁啊?”
木郎说“我的救命恩人”
莲儿顿时感恩戴德的看着蝶衣拉着她的手说“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蝶衣有慌张不解的看着莲儿说“姐姐,你不用这么客气,”她慢慢抽出被莲儿握着的手。
她的举动让莲儿有些不解,木郎看着她抽出的手,一把握住说“怎么回事?”
木郎掀起蝶衣衣袖,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一直到手腕处。
蝶衣慌忙抽出手,用衣袖盖上笑着掩饰说“没事的,都好了”那是蝶衣在山路上不小心摔倒被树枝划伤的。
木郎看着蝶衣的狼狈样于心不忍,便带着她去客栈梳洗一番。
傍晚时分,木郎端着饭菜敲响了蝶衣的门,蝶衣看着木郎送来的饭菜,心中暖暖的,感觉这么多天吃的苦,和委屈全部烟消云散。
木郎看着蝶衣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些天她一路跟着他肯定吃了很多苦,他以为对她置之不理,她就会知难而退,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这么执着。
蝶衣刚刚梳洗完,一身白衣,发上没有一点珠翠发饰,一头青丝随意散在身后。木郎静静的看着蝶衣,木郎脑海中闪现出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蝶衣吃的太急,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被嘴边的米饭粘住。
木郎伸手将蝶衣落下的碎发拢到耳后,擦掉她嘴边的的饭粒温和的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蝶衣对着木郎甜甜一笑,眼神中满是爱慕之情。
木郎神情微微一愣,随后便沉默了起来。
奔月和宝玉在府中呆的很无聊,两个人便偷偷的溜出来。看着热闹的街市,奔月兴奋的说“宝玉,还是外面好,人来人往多热闹”
宝玉笑着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街上东跑西颠的玩了一天,肚子早就额的咕咕叫,宝玉带着奔月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吃的。他们坐在酒楼靠窗的地方,奔月边吃边往下看,人来人往的人群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宝玉,你看”
宝玉咬了一口鸡腿说“看什么?”
奔月指着人群中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说“你快看,那个是不是脱尘”
宝玉看了看说“好像是”
两个人急忙冲下来楼,拦住那个人,果然是脱尘。
等到宝玉和奔月带着脱尘回来时,酒楼的伙计正在门口等他们,看他们这个架势,宝玉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伙计笑道“两位客观走的这么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看见朋友了”
奔月白了一眼道“胡说,明明是以为我们赖帐逃跑呢?”
伙计赔笑道“姑娘说笑了”
奔月掏出一锭银子说“够不够?”
“够了够了”
奔月将银子扔给伙计说“不用找了”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脱尘宝玉一起上楼。
奔月问“脱尘,你怎么也在京城?我真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脱尘说“我父王已经上书朝廷,如今我们是皇上的贵宾,自然住在京城的驿馆内”
宝玉说“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你这是打算去哪?”
脱尘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说“我刚从皇城客栈出来”
奔月问“皇城客栈?你去哪干什么?”
脱尘说“木郎曾经跟我说过那个地方,我以为他会在那。”
脱尘自从来了京城之后,每天都会去皇城客栈,都是一早便去,坐到日落西山才离开。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脱尘强打着精神笑着问“对了,你们怎么回来京城,大藏和珠儿呢他们好不好?”
宝玉愤愤的道“好什么好?大藏现在身受重伤,还有平儿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的”
脱尘问“发生什么事了,大藏怎么会受伤呢?珠儿呢?她有没有受伤?”
宝玉说“还不是因为木郎神君,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被人追杀?”
脱尘神色一惊,担忧的问“因为木郎?木郎他怎么了?他有没有受伤?他在那?”
宝玉说“他能有什么事?他放出消息说什么武穆兵书,搞得武林人人以为这本书在清萍山庄,好几路人马追杀我们,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怪他”
奔月拉了拉宝玉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了。奔月岔开话题说“脱尘,你还没有吃饭吧,这里饭菜不错,我们一起吃吧”
脱尘点点头。
奔月高声喊道“小二,添一副碗筷”
吃过饭,脱尘跟宝玉和奔月一起回去看大藏。他们三人路过莲香居的时时候,隐约看见房间内有人影晃动,奔月一时好奇顾不上陆婶的警告,便踏上竹桥去房内一看究竟。她很想知道这里面住了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是禁忌。
宝玉反应过了时,奔月都快走到桥的尽头了。他神色凝重的踏上竹桥,想把奔月拉回来,毕竟人家事先已经警告过了,怎么能如此明知故犯呢?
脱尘看宝玉和奔月一前一后上了桥,她有些不解,却没有跟上去,她看了看光秃秃的池塘,里面有很多残枝枯叶,池塘里种的应该是荷花吧。
就在她望着池塘发呆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她抬头望去,桥头的回廊处,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正拦住奔月和宝玉。
妇人打扫过房间后,出来倒水看到宝玉和奔月鬼鬼祟祟的便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莲香捣乱”
奔月自知理亏,嘴上却不饶人的说“谁来捣乱了,我们不过来看看”
妇人生气的说“看看?府里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家少爷不准任何人出入?”
奔月说“不准任何人出入,你来干什么?”
妇人怒视奔月“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方宝玉见妇人真的生气了立马道歉到“对不起,是我们不对,真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们马上离开”说着拉着奔月转身离开。
妇人抬头看到脱尘快步走过竹桥叫住他们说“等等,她又是谁?你们怎么把外人带进府内?”
奔月不高兴的说“什么外人,你忘了梅姑娘说的话了吗?我们是你们少爷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妇人刚要开口回击奔月,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她一脸欣喜的叫道“少爷,您回来了”
听闻此言,宝玉一脸懊恼的表情,奔月也是如此,只有脱尘若无其事的的转过头,就当他们转过身看清来人时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座府邸的主人竟是木郎!
木郎和莲儿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看到桥头的三人后,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他怔怔的看着脱尘,死了一半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妇人欣喜的走过来抱歉的说“少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木郎慢慢收回目光,说“没事”当他看道妇人隆起的肚子时有些欣喜的说“如意,你这是马上就要临盆了吗?”
如意低头一笑说“还有不到两个月,少爷,您这次回来呆多长时间,可不可以看到孩子出生呢?”
木郎看着如意手中的铜盆道“这些粗活,以后你就不要做了,动了胎气怎么办?”
如意说“那里就这么金贵了”
奔月和宝玉愣愣的看着木郎和如意,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只觉莫名其妙。
脱尘怔怔的看着木郎与如意,只觉十分刺眼,尤其是如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她转身跑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看到脱尘突然跑开,木郎心中一顿,抬脚就要追。
莲儿看到木郎要走叫住他“哥哥”
木郎停下脚步,怔怔看着脱尘渐渐远去的背影。
奔月看着突然跑开的脱尘,担心她,便追了出去。
方宝玉走过来,看了看木郎说“真没想到,这里的主人竟然是你!”
木郎说“你怎么会在这?”
“你不是消息很灵通吗?你手下没告诉你原因吗?”说完方宝玉便去追奔月和脱尘。
莲儿走到木郎身旁说“哥哥,他们怎么了?”
木郎说“没什么”
如意看着莲儿问“少爷,这位姑娘是?”
莲儿笑着说“我叫莲儿,他是我哥哥!”
如意看了看竹桥尽头的莲香居,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小姐?”
木郎说“如意,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莲儿走进莲香居,看着房内的摆设,愣了很久,她转身看着木郎说“哥哥,这些是?”
木郎微笑的看着她。
莲儿环视房间,这些都是她曾经用过的东西。她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声音有些呜咽的说“这件衣服是····”
这是一件白色的广袖衣裙,是莲儿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木郎送她的,莲儿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简袖劲装,结果她只穿了一天就把衣服给划破了。
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看着袖子上破洞说“这么多年,哥哥还留着,当年我却把它弄坏了,哥哥谢谢你,我就知道哥哥永远会莲儿的依靠。”
木郎走过来从后面抱着她说“莲儿,我的莲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莲儿柔柔一笑说“真的吗?”
木郎松开手,走到莲儿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当然是真的!”
莲儿抬起胳膊,指着袖子上的破洞俏皮一笑说“那你帮我把衣服补好”
木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莲儿说“让···让我··让我帮你补衣服?”
莲儿说“对啊!”
木郎无可奈何的说“我··我一个男人··怎么会补衣服呢?我让陆婶帮你补”
莲儿摇摇头说“哥哥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木郎无奈的笑了笑接过莲儿递来的衣服,找出针线开始补衣服。
蝶衣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就在她百般无聊的时候,看道脱尘跑过来,她快步上前截住她“脱尘姐姐,你怎么了,跑什么呀!”
脱尘怔怔的看着蝶衣好一会艰难的开口说“是你”
蝶衣一脸不解的说“当然是我啊,姐姐怎么了”
随后赶来的奔月与宝玉,看着蝶衣皆是一脸惊讶,
蝶衣看着他们有些开心的说“宝玉哥哥,奔月姐姐,你们也来了”
奔月问“蝶衣,你怎么在这?”
蝶衣说“木郎哥哥带我来的啊,他说这是他的家”
脱尘伤心的说“他的家,他的家,那个怀孕的女子···”
奔月明白脱尘突然跑开的原因,她说“脱尘,你突然跑开是这个原因?你想想清楚好吗?那个什么如意,看样子也有七八个月,他这两年不是在清萍山庄养伤,就是东跑西跑怎么可能?”
一语点醒梦中人,脱尘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她刚要跑回去,就听到铜盆落地的声音,顺着声音的看去,看到如意差点摔倒,幸亏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及时扶住了她,男子扶着她到旁边的亭中休息。
“娘子,你小心一点,马上就要临盆了,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没事的相公,我就是下台阶时不小心脚下一滑”
“你大着肚子,不在家好好安胎,跑到这做这些干什么?”
“少爷不喜热闹,府内没有几个下人,这莲香居除了我和我娘,不准任何人进的,我娘这两天身体不好,我若不帮着点,还有谁能帮她”
书生有些歉意的说“要是如此,真是为夫之过,岳母身体好些了吗,明日我下了学堂,便过来帮忙,”
如意说“不用了,少爷回来了”
“是吗?少爷好几年都没回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把小姐带回来了”
“小姐?”书生不解的说
如意说“就是少爷的妹妹,莲香居的主人”
书生笑了笑说“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如意说“自从六年前少爷救了我们一家,我们就在这住下,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高兴呢?”
书生看了看天色说“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如意看了看,太阳已经下山了,点点头说“嗯”
脱尘,看着如意和书生远去的身影,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不理智,她快步跑回莲香居,还未进门就听到木郎的声音“终于弄好了,哇!这可真是太难了”
莲儿接过衣服,看着上面横七竖八,像蜈蚣一样的针脚笑着说“这个洞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只是上多了个蜈蚣”
木郎说“那我今晚把它带回去重新缝,我就不信我弄不了它”
莲儿笑着说“不用了,这种缝缝补补的活,我还是自己做吧”
木郎微笑着看着莲儿说“你这个小坏蛋,存心戏弄我啊”
莲儿笑着说“才没有呢”愣了一会莲儿认真的说“哥哥,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安稳的生活,我就知道有哥哥的地方,就有就会有我的家。”
木郎起身将莲儿揽在怀中说“傻丫头,你就是我的一切,为你做什么我都值得”
脱尘怔怔的愣在原地,她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心中酸涩无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