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坐过站了。”
一声清冽的男声从她后面响起,只见他熟练地举着手机递给那工作人员。
有了那男生的礼貌对比,显得她有些像是无理取闹的精神病,得了失心疯。
全安澜颓废地走开了,心里安慰自己,这种灵异的事情,换作是别人同自己说,她只会以为那人在说小说情节,完全对应不上现实中。
坐在满是人山人海的高铁候区,却显得格格不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候区里那一面大钟滴滴答答的响应着,分针不急不缓,有条不絮的转动着。
全安澜再一次上车,跟着她一起上车的还有那个也坐错站的男生,两人一前一后,她低头看着手机里不断流失的时间和已经改签到高铁票。把时间改到了下午,明天的高铁票也都取消了。
若是顺利她怕是后天才能回到学校,若是不顺利,打车回应该要废一天多的时间。
全安澜心里忐忑,自己的逆天发言还在脑海里循环,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高度紧张了。
思索再三,她决定跟着同站下车的人走。
她揣好手机,扬起笑容,往里面挑面容祥和好说话的女性开口询问。
“你好,你是到宿柳西站下车的吗?我第一次出来坐车,有些不太懂怎么转车,我能跟着你一起下车吗?”
那人摆手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是宿柳下车的。”
全安澜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又重复问了两三遍同车厢里的人,就像是个推销员一样,明明自己都还在恐惧,硬是脸上挤出了讨好人的笑容。
终于,在最后两排的两个同坐的女生里得到了同站下车的惊喜消息,有些激动的询问她们可不可以带着她一起下车。
两个人女生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全安澜揣在兜里攥着手机的手指赫然放松了下来,连忙点头哈腰感谢,眼里满是局促的笑意,怕又出现鬼打墙的事情,她就站在两个女生旁边。
两个女生年龄都不是很大,应该在二十四、二十五岁左右,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青涩模样。
在全安澜右手边三排座位上最边边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奶奶,头发明显花白了不少,伸手拍了拍全安澜垂在空中的手。
手背传来的暖意瞬间让全安澜像个惊弓之鸟,一下子就惊跳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奶奶慈祥的笑着,从大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折叠小凳子,摊开在她面前,说:“你坐,别站着,看你出了这么多汗。”
她局促地摆手,不安的拒绝:“不用不用,谢谢。”
全安澜就这样站着,直到列车提示下站的声音,高度集中精神的盯着那两个女生,许是目光过于热切而猥琐让那两个女生窃窃私语,无一例外都在怀疑她是不是坏人,搞诈骗手段的。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但却无从出口,说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说自己脑子秀逗了?还是眼睛出了问题,手机突然故障??
哪种理由看上去都是那么扯淡,急切的躁动的心也被隐藏了起来,那两个女生慢悠悠整理着心理,过道上站着的人都走光了,全安澜才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们俩下车。
下车后看到“宿柳西站”的电子滚动站牌,顿时松了一口气。
全安澜在感叹自己过于神经兮兮之时,脑袋开始眩晕,像是喝了五里地的老黄酒一样,醉醺醺地找不着北,思绪完全涣散,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女生,她伸出的手跟着她的身体赫然倒地。
“有人晕倒了!!”
“快打120!”
涣散之际居然还能听到有人大声喊叫,似乎是在救她的,慢慢的放弃了挣扎,沉浸去了舒服的梦乡。
全安澜醒来!!
是坐在了冰冷的候车室长椅上。
大口大口喘着呼吸,像是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一样,下意识地活动活动腰椎,扫视着四周,人群涌动的厉害,行礼被堆放的到处都是,她旁边两个大包裹就挤的她的脚只能合拢平放着。
她在口袋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已经一点二十分了。
打开她的车票,是三点二十的检票时间,长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睡过了头。
可脑海中隐隐约约好像遇见了鬼打墙,补了两次票,一些列清晰的操作和行为在她脑海里放映,愈加真实,感觉不像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
全安澜瞳孔微缩,她好像晕倒了??她这会不应该在医院吗?
什么时候梦境这么真实了?
她立即查看手机,聊天记录,开了定位,点开相册。
聊天记录属实,定位星风北站,相册里川元盘站牌的照片。
她后怕的手都没拿稳,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把旁边小憩的长发女生给惊醒了,不善地扫了一眼她。
这时全安澜已经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了,看着自己陷入的诡异,从来就只把灵异当成虚幻小说情节的正直社会好青年,天都塌了。
她急忙弯腰捡起手机,手机钢化膜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倒是不影响。
遇见这种鬼打墙事件,她第一时间就想逃离,去外面打开车回去,费点时间就费点时间,也好过死在这里吧。
全安澜把高铁票全都退了,拎起书包就往外跑,八百米冲刺都没这么快,正午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才感受到了一点阳间的真实。
她跑的太快以至于迎面快要撞上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刹车都刹不及,身体惯性直接将那个女人撞到了。
全安澜惊慌失措,急忙上前将那女人搀扶起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那个红色长裙女人没理她,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走了,怀里还小心翼翼抱着孩子,摔倒了那孩子居然还能不哭不闹。
全安澜不放心,再次询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啊?”
小孩子脆弱,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这要是撞出病来,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虽然全安澜是个自我主义者,但也没冷血到生命因她流失的地步。
更何况是因为她跑的太快了。
一遇见坏事,她总是习惯设想最坏的结果。
红裙女人把小孩挡的很严实,她甚至连脸蛋都没看到。
只不过全安澜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惊恐之中,如同惊弓之鸡,稍不留神就会飞向蓝天杆线的那种烤焦鸟儿,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被电击,更别说去思考不对劲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