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寒跟在江瑶身后,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走到她身后跟她一起看这南市的夜景。
江瑶察觉到严屹寒的靠近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他,语气很不好地问:“严屹寒,你说的客户呢?”
严屹寒知道她这是对自己有所怨言,不敢再逗弄她,只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表示时间还早。
江瑶看到他袖口都磨出毛边了,很是诧异,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还需要穿这么旧的衣服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了。
既然客户还没来,江瑶想着跟严屹寒共处一室很是别扭,于是掏出手机给大向打电话,想问问球球怎么样了。
接通之后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球球的声音:“妈咪啊,你出去吃好吃的都不带球球啊。”
球球说得委屈极了,江瑶甚至都能想象到她撅着小嘴的样子。
江瑶怕她闹,赶紧跟她解释是在工作,不方便带她,让她在乖乖听话,作为补偿,下次带她去游乐场玩。
球球听到江瑶下次要带她去玩,这才满意,糯糯地叫她早点回家。
江瑶瞥到严屹寒跃跃欲试很想过来说点什么,赶紧再嘱咐了几句,之后就挂上了电话,没有给严屹寒说话的机会。
严屹寒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禁有点难过,不过并没有时间让他尽情地抒发哀伤,因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出于礼貌,江瑶也跟着严屹寒站起来,看他们握手致意,言语自然,不像是一般客户,倒像是旧相识一般。
关键是,江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他是谁了。
在江瑶打量那人的时候,对方也在盯着她看。
其实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一个女人甚至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总给人一种猥琐的意思。
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地盯着江瑶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迟疑地问严屹寒:“这位是?”
严屹寒并没有回答,只是领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江瑶身边,低声跟她说:“瑶瑶,这位是陈诸卫,陈总,你有印象吗?”
陈诸卫听到严屹寒对江瑶的称呼显得很是激动,见她半天没有回应,急切地说:“瑶瑶,我是陈叔啊,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江瑶其实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这位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逢年过节的时候经常来江家走动,难怪他看起来那么熟悉。
“陈叔,你是陈叔啊,我刚还觉得脸熟,但是又怕自己认错人,没想到真是您啊。”江瑶也表现得很是激动。
因为随着长辈相继去世,江瑶已然成了孤身一人,这时候突然再次见到父亲生前好友,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是啊,咱们得有快二十年没见了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当初江家出事的时候我恰好去了外地,等我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陈叔对不起你啊!”
陈诸卫说着说着老泪纵横,看起来很是悲怆。
提起往事,江瑶也是感慨不已,但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江瑶现在才明白,严屹寒为什么非要带她来,还不惜花费一下午的时间陪她挑衣服做造型,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他是单纯的和陈诸卫有生意往来,还是……
就在她思绪越飞越远的时候,严屹寒领着他落座,她也不好再站着,坐在了严屹寒下首。
“瑶瑶啊,咱们今晚可得好好喝上两杯,否则都对不起咱们的这次重逢。”陈诸卫可能是因为激动,气血上涌,显得一张脸都是红的。
严屹寒拦住他的话头,说:“陈总这是着急了,咱们今天的重头戏还是得放在咱们之间的合作上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陈诸卫想起了他干的混蛋事儿。
这些年陈诸卫渐渐退出南市,将生意的重心移到了南方,对于他的事儿也是从新闻上看来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江瑶竟然就是那个令人惋惜的严太太,要是他早知道,一定杀回来活剥了他的皮!
“严屹寒,你别以为今天你带了瑶瑶来就能让我看在她的份上跟你严氏合作,你所做的那些,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听到陈诸卫对自己的维护,江瑶心头泛起了层层涟漪,这种有长辈撑腰的感觉真好。
对于他话里的威胁,严屹寒并没有放在眼里,本来找他合作也是一个幌子,为了让他和江瑶见面的幌子。
严屹寒看着江瑶说:“陈总,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先把公事儿先放一边,先来聊聊私事儿。”
陈诸卫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并没有开口,只是脸色很不好地看着他。
倒是江瑶,隐隐猜出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得严屹寒说:“陈总,你对当年江家被灭族一事儿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诸卫的脸色很不好看。
严屹寒回答:“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当时人在外地,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陈诸卫一听这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怀疑我?严家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家长辈的份上,我定然赏你两巴掌。”
“那陈总你觉得,这件事会和我严家有关系吗?”
“你这话从何说起?”陈诸卫愣住了,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严屹寒看向了江瑶,示意接下来的话,由她来问。
江瑶此时心乱如麻,她总算是明白严屹寒这次的目的了,他是想让陈诸卫这样一个与两家都有密切联系的人来打消她心头的疑虑。
可这陈诸卫的话,值得信任吗?
严屹寒见江瑶不说话,于是开门见山地给陈诸卫说了之前林远告诉江瑶的那些话。
陈诸卫听了之后先是盯着严屹寒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问江瑶:“林远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江瑶点点头,她想了想对陈诸卫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她之所以对林远的话深信不疑是出于本能的信任,而且林远根本没有理由要骗他,这才是整个事件最关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