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转过头就看到江瑶脸上的表情不对,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严屹寒了,于是岔开话题,问她:“瑶瑶,这次你执意要带球球回来,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啊。”
球球靠在江瑶怀里,这会儿已经呼呼大睡了。
江瑶摸了摸她有些发红的小脸蛋,心底一片柔软,她抬头回答陆行:“没事,她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也该认识一些新朋友了。”
对于这点陆行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在国外周围都没有跟她年纪相仿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最多就是奴娇带着她到处逛逛之类的。
不过他一想起奴娇就觉得头疼,还是觉得她把球球带回来是个明智的选择,他怕球球会在奴娇的带领之下在精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看到睡熟的球球,再想起之前她说的想要爸爸的事儿,陆行没忍住低声问她:“这次回来,你不打算让球球见见她爸爸吗?”
他怕江瑶会误会,赶紧又解释::“不管咱们当大人的有什么恩怨,但是她总是无辜的,你觉得呢?”
一旁开车的小肖表示不解,他应该算是最能明白陆行心意的人了,这怎么还替自己的情敌说起好话来了。
他当初可是将江瑶的惨状看了个彻头彻尾,这样的丈夫和爸爸有还不如没有呢。
其实陆行内心也是极为矛盾的,他既想试探如今严屹寒在江瑶心里的地位又不想她们母女真的和严屹寒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说话也就自相矛盾。
江瑶听完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是这样的吗?
严屹寒是球球的生物学父亲不错,不过他这个父亲在第一次得知她存在的时候就想不要她,这样的父亲,有远比没有好!
说她自私也好,任性也罢,她是绝对不会让球球回到严屹寒身边的。
可是今天球球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想要爸爸这回事?
江瑶把想法说给了陆行听,其实她和严屹寒之间的阻隔实在是太多了,她没办法忘却一切心安理得的继续跟他在一起。
再说了,即使她愿意,严屹寒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吧,毕竟人家满心满眼的都是沈曼晴。
这几年,她恐怕早就成功坐上了那严太太的宝座吧。
见江瑶如此决绝,陆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母女俩已经靠在一起睡睡了。
陆行突然觉得很温馨,他知道江瑶一旦踏上这片故土,所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他一定会竭尽所有去守护的。
严屹寒从江南城出来之后果然去了枫林水榭。
房间里一切保持如旧,只是好久没人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罢了。
打发走了孟江,严屹寒亲力亲为地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将所有东西都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他才去洗漱完毕之后回到卧室,他躺在床上,床单上仿佛还残留着江瑶的味道,这也是这几年每天晚上他能安然入睡的原因。
可是今晚,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翻看放在床头的相册。
那本相册里的照片就是之前严老爷子送过来,记录了他们所有过往的那些。
江瑶之前闲得无聊,在每张照片旁边都写下了独有的故事。
严屹寒一页页地翻着,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可是看着那些文字,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江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书写的。
这些就是他们的过往吗?
可是他仍旧是没有半点印象,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他的前半生。
看了这些,再联系这次霍镛的那些说辞,严屹寒只觉得心痛如绞,
江瑶一行人穿过大半个南市终于到地方了,江瑶之前联系人在城西买下了一处小三室的房子,地方不大,但足够她和球球居住了。
“球球,球球。”江瑶轻轻叫着旁边睡得正香的女儿。
陆行心疼她,让江瑶别叫醒她了,打开车门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唔?”
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球球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陆姓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说:“没事儿,睡吧。”
球球一看是陆行又放心大胆的睡了过去。
“别看了,还不赶紧带路。”
陆行笑着催江瑶赶紧上去。
他一直都不知道江瑶竟然悄悄准备好了回来之后的一切,按时间来推算,她是刚醒之后不久就在规划了。
看来她并不是头脑一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她并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他而已。
这让陆行多少有点受伤。
上楼之后江瑶从他手中将球球接了过去送进卧室安顿好之后才出来。
陆行将小肖打发出去采买生活用品去了,他则是简易地将屋子里归置了一番,见江瑶出来直起腰跟她开玩笑:“原本还担心她出远门会闹,没想到还睡得挺香,看来奴娇的打算是落空了。”
说起奴娇,江瑶是真心感激她的,当初要不是她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但是球球肯定是没了。
这次她把球球带回来最舍不得的就是奴娇了,要不是她还有事,估计得跟着她们一起回来。
“对了,大向有消息了吗?”
提起大向她心里就想起了小向,那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至于张妈,这些年她默默的为她的后人做了许多,虽然不能弥补,但总归是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些。
陆行回答:“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对江瑶老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一扫之前的不愉快,追着他问大向这几年的情况如何。
陆行当年封锁了江瑶尚在人世的消息,连出国都是动用了苏冶的关系搭乘包机运送的,所以大向当然不知道。
这次为了使他相信真的是江瑶回来了还着实费了一番口舌。
陆行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他到了你自己问他吧。”
江瑶听了也只得按下她那颗忐忑的心。
她其实一直担心大向会怪她,会怨她,会不来见她,听说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