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寒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看着竟然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事儿要发生一般。
但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沈曼晴还生死不明地等着他去救。
“江瑶,你最好想想,拒绝的后果会是怎样?”
“十三岁那年,我从孤儿院里回去,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说让我别怕,你会保护我的。”
江瑶的目光涣散,像是忘了身在何处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
“十四岁那年,我在学校被别的同学欺负,你知道之后跑去跟人打架,以一敌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却骗我说不疼,从那之后我再没被人欺负。”
“江瑶,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屹寒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以为她是在借机拖延时间。
江瑶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不急不缓地说着:“十六岁那年,有人人让我给你递情书,我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给你了,你接到之后先是很开心,看过之后却第一次对我发火了。”
说到这,江瑶的眼神突然变了,像是陷入了一场美好的回忆之中,就连严屹寒都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江瑶继续说:“之后你很久不理我,我还以为你是和别的女孩子恋爱了,差点没哭瞎了一双眼,只是我一个孤女,如何配得上你啊。”
“后来呢?”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后来我才知道你生气是因为那封情书不是我给你的,你说,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我觉得那是我听过最美的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明白原来不是一厢情愿。”
“之后咱们瞒着所有人悄悄在一起了,直到被严伯母发现了蛛丝马迹。”
说到这,江瑶像是回到了当年面对严太太的时候,甚至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继续说了后面的事儿:“幸好严伯母没有反对反而很支持我们在一起,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是全是世界最幸运的人,好像在那一刻拥有了全世界。”
“终于,我快要十八岁了,严伯母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因为她终于可以张罗着为我们办订婚礼了,她老开玩笑说要早点定下来,害怕我被人挖了墙角。”
不知不觉间,几人的情绪都被江瑶的话所牵动,尤其是严屹寒,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与江瑶过往的点点滴滴。
她口中的那个,真的是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映像?
远在他乡的陆行对国内所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
他只一心埋头做研究。
今天他又经历了一次失败。
每天脑子高强度的运转加上严重不足睡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哪儿还有江瑶之前见到他时候的意气风发。
他这会儿正呈个大字型颓然地躺在研究室的地板上。
所有的实验都是一个结果,那是根本没有办法,江瑶时日无多了。
苏冶进来看到她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吓了一大跳,赶忙过去查看,发现他只是累着了才松了口气。
“躺在这儿干什么,起来!”
苏冶没好气地踢了踢他。
早知道他会遇到今天这个局面当初他根本就不该将自己这一身的医术倾囊相授,也许这样他也能早日死心了。
“师父。”
陆行躺着没动,挤出一丝微笑叫了他一声,他已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研究室很久了,那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
“奴娇有消息了。”
“哦,那这样我总算能放心了。”陆行说的是真的,这些天他除了做实验就是在担心奴娇,再没想其他的。
“她……”苏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想法,于是告诉他:“她让我转告你,说是江瑶那边出了点状况。”
“她怎么了?”刚刚还赖在地上的陆行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拉着苏冶一脸担忧地问他。
苏冶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边暗骂自己的女儿过于傻气,明明喜欢陆行还把他拱手让人,一边又觉得庆幸他女儿还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好孩子。
于是他叹了口气回答:“具体怎样我不是很清楚,她电话里说的很急切,让我转告你让你赶紧回去。”
“那我马上回去。”
陆行说着就往外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呢就觉得脑中一阵剧痛随即双脚一软往地上倒去。
还好他反应快,在倒下去之前撑住一旁的操作台稳住了身形。
“小行!”苏冶赶紧过去扶住他,焦急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陆行摇摇头表示没事,他知道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睡眠不足导致的,撑着操作台一步步往他之前的地方挪去。
就这么短短几步路简直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他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注射器,他拿起一个吸了另一个瓶里的试剂就想往胳膊上扎,苏冶赶忙制止。
以陆行现在的状态根本抢不过他,三两下的注射器和药瓶都到了苏冶手上。
等他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忍不住直接扔在了地上,再撸起他的袖子看到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孔,恨铁不成钢地冲他大喊:“你不要命了!”
陆行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没事儿,就是些兴奋剂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身体好,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因为起得太急了,脑部供血不足加上他实在是太累了,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软趴趴地倒下去了。
“陆行!”苏冶赶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有倒是死沉死沉的,这陆行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苏冶一个人还真拉不起他,只得大声呼叫外面的人进来帮忙一起扶他。
“赶紧去给陆行订一张明天最早回国的机票。”
慌乱之中苏冶还不忘吩咐助手给陆行定。
因为他知道,以陆行的性子,醒来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立马赶回国去。
以他的推测,陆行这一觉得睡到当地时间的后半夜。
“奴娇啊,你可千万要当心呐!”
处理完陆行,苏冶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他对奴娇的了解,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子,在那儿举目无亲,又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