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生枳，酒厂该死 第7章 空酒当醉7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搜查一科少有女警，虽然也不是没应对过小孩子，但是说实话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经验。孩子属于是他们每次面对都期盼着下一次不要再面对的那种类型，无论是多大的都一样，年龄大一点的油盐不进，不上不下的就比较皮，再小一点的，就很难听懂你在说什么。

五六岁的孩子受惊以后总是会有些躲避，送过来后就一直缩在那里不肯说话。搜查一科众人轮番上阵也束手无策，最后只能跑了隔壁交通科借了个女警过来。但交通科的女警也并不是温柔类型的，在道路上也是叉个腰就能把违规的人从头批到尾。她只能把声音尽可能放轻地说话，试图让小孩子放松下来。

红发小孩看了看她，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看上去还是有些瑟缩，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小声问：“我可以吃糖吗？还有，还有牛奶。”

“当然可以，”女警松了口气，对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很快对方就拿着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糖和牛奶进来了。小男孩担惊受怕久了，稍微安心一点了会觉得饿是正常的，女警把牛奶给他的时候还想提醒他不要急小心呛着，结果小男孩接过糖却认认真真地分成了三份，然后问能不能给他三个杯子。

女警从旁边拿过三个杯子给他，看着他认真地把牛奶倒出来，还努力地看看是不是一样多，不由得笑了：“有一份是想要留给哥哥吃吗？还有一份是给谁的？”

小男孩抬起头认真地说：“是给一个超级超级帅的叔叔的。”

“哦？真的很帅吗？”

“真的，是叔叔自己说的！小平介没有骗人哦，叔叔真的很帅的！”

“哦哦，是叔叔自己说的啊。好的，那么平介，姐姐现在······”

“不是姐姐，”小男孩认真地反驳，“那个叔叔说这里有叔叔阿姨，你是阿姨。要叔叔阿姨都有了，问我问题我才能回答。”

女警僵了一瞬，立刻又恢复了自然：“好的，那么阿姨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放心，阿姨不是坏人。”

“我知道，叔叔说拿了糖和奶，就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如果有不会的就说不知道。”

“好，平介真乖，那么阿姨可不可以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坏人把哥哥带走到那栋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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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队长，副队长那边传来消息，他们那边的已经全部拆除，排查没有问题，询问我们这边是否需要帮助。”

“久川淮生还没有出来吗？刚才谁记的时，还剩下多少时间？”

“报告队长，还剩，还剩一分钟。”

谷山通志拧着眉握紧手里的对讲机，一分钟，现在他们谁也不可能往里去，也不可能去联系久川。让新来的同事直接上去拆人质的炸.弹是他失职，哪怕把他拆的那个交给宫泽，他去替久川都行。但先发现人质的是久川，现在一切已经无法更改。

他摩挲着手里的对讲机按键，突然转头喊了个队员过来：“你现在去订午饭，其他人想吃啥吃啥，给久川定一份鳗鱼饭，钱算在我头上。”

那队员还以为是有任务要交给自己去做，听队长说完他呆呆地“啊”了一声，立刻被队长敲了脑袋：“快点，一分钟内就给我下单知道吗？人家点名要吃鳗鱼饭，到时候没有我就说是你没给他定！”

虽然命令很奇怪，但只要遵守就是了。队员小跑着去订饭了，谷山通志呼了口气，宫泽尚明站到他身边一同看着大楼：“我回去会继续训练的。”

至少不能再让其他人替自己上了。

“不必急躁，”谷山通志看着大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优点在于稳，训练可以，不要为了追求速度，抛弃自己的优势。我听说前几天长谷川在警校看到了两个好苗子，已经拉拢到这边来了，以后也不会太缺人手。”

宫泽尚明不答，只是说：“还有二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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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人质弟弟的口述，犯人抓走人质的时间是昨晚大概是十点多的时候，哥哥突然将弟弟放到了一个桶里并叮嘱他不能出声，也不能出来，直到天亮。弟弟应该是探出了头，看到了犯人把哥哥抓走的过程，并跟了上去，但是没出声，一直跟到楼里。犯人进地下室的时候突然回头吓到了弟弟，他就跑了。天太黑，弟弟没看清，也不记得犯人的长相。”

“考虑到弟弟的年龄，我们姑且对案情做一个大概猜测，哥哥应该是发现了犯人的存在，所以借助了某个东西遮挡想将弟弟藏起来。犯人应该是发现弟弟不见后才决定立刻抓住哥哥，然后带到楼里地下室。不过这个过程仍然有很多的疑点。”

“其一，两个孩子没有其他亲人，弟弟又太小，所以我们迟迟没有得到有关人质的任何消息。这是否是犯人特意选择的结果？”

“其二，弟弟既然能看到犯人将哥哥抓走，说明哥哥将弟弟藏起来后没能走多远就被抓住了，如果犯人真的想两个孩子都抓，他为什么不返回弟弟消失的地方寻找弟弟？”

“其三，五六岁的孩子跟踪一个炸.弹犯，犯人真的毫无察觉吗？如果他察觉了，那么就和上面是一样的问题，他真的想两个孩子都抓吗？”

说完这些，拿着文件的警员朝目暮警官鞠躬：“这些就是目前我们得知的情况，我汇报完了。”

“汇报得很好，请坐。”目暮警官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警员，“现在我们对犯人的情况又多了解了一些，现在，针对方才所提出的问题，有没有谁有想法，可以提出来。”

“报告目暮警官，早在爆.炸.物.处理班出发前，他们新来的那位同事就提出可能有人质的存在。几分钟前我们又收到了电话，谷山队长说他们的那位同事猜测犯人可能想拖迟他们发现人质的速度，以此来缩短解救人质的时间。基于此，我有一个猜测。”

“说！”

“假设前面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我想犯人应该是想让我们在一个不算早的时间点发现人质，把弟弟留下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有人质，不让我们先知道有人质，就是为了拖延发现人质的时间，所以才会造成现在，我们知道了有人质，不可能放弃，但时间很紧，去拆弹的时间不足的情况。这不像是单纯的报复，更不像想要什么东西，我建议把最近爆.炸的案卷找出来看看，有没有类似这样的案子，主要排查有人员伤亡，特别是小孩子有关的案子。”

“竹内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你们几个去翻查案卷，你们几个调取可能拍到犯人面目的监控，再有一队出发去居民楼附近的其他楼内，犯人如果是有目的地这么做，他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看着那栋楼的情况，尽可能地加快速度！”目暮警官把所有人都分工完毕，才挥手，“大家加油，解决完这个案件，我请大家吃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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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你不是向我要钱，叔叔什么都能答应你，所以你不要那么害怕，声音都抖了。跟你说数一百个一百下，是不是没数，被叔叔发现了吧？”

“叔叔，你的动作越来越快了，是因为时间不够了吧？别管我了，叔叔可以出去帮我跟平介说对不起吗？我答应了要给他买饼干和面包的，明天是他的生日。”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对不起。”炸.弹上的倒计时正式进入五秒，久川淮生挑开错杂的线，勉强勾出了下面的一条线，角度太刁钻，他稍微偏了点，慢慢地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剪过去，嘴上却还不停，“谁该说的谁去说。”

四，三，二——

······

记者们不知道炸.弹预计的引爆时间，但是仅仅看等在外面的警察们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身影就有了大概的猜测。他们纷纷举着相机对准了大楼，站在外围的迫不得已踮起脚尖，高举起手中的摄像头，更外围的主持人则不得不在喧杂的环境中再提高一点音量。

谷山通志看着秒针走到最后两格，把手垂在了身体侧边，只是微微仰起了头。

“队长，午饭订好了。鳗鱼饭订了大份，等会回去就可以拿到了。”

与这句话一同响起的是——

啊，抱歉。

什么也没有响起。

谷山通志的肩膀顿时一松，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平白地似乎矮了一格。他拍了拍队员的肩膀，脸上有了笑意：“就属你最机灵，大份好，救下了人质可是功劳，该奖励奖励他。哎，我进去接他，拆了弹手累，还有小孩子，去把小孩子带出来。”

“队长，我劝你别去。”宫泽尚明按住他，强忍笑意。

“为什么？”

“因为你没他帅，还没有红头发。”宫泽尚明看着他，做出一脸痛心的表情，“太惨了队长，人家小朋友有久川在那里了，怎么会看上你啊？”

谷山通志自认为脾气很好。毕竟他从进入爆.炸.物.处理班以来就是公认的好脾气，当上了队长以后也和队员们聊得很来，节假日吃饭喝酒那都是打个电话的事情。平常大家开他玩笑，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很乐意听听自己的队员今天又说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但现在，他抬起了手一拳打到了宫泽的背上，笑骂道：“我是让你去送个工具箱，不是让你小子跟久川学坏！久川人长得比你好看呢，又给带早饭，处理文件又快，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说话还没有被打？”

淮生啊，淮生不喜欢说对不起。

也不喜欢听别人说对不起。

更不喜欢，明明对方没有说出对不起，但是他却知道对方想说。

什么话，都得活着，才能说。死去后留下的的话，可以是文字，可以是图像，可以是情绪，可以是墓碑，可以用视觉触觉感知，却唯独不是说出来被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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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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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空酒当醉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