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星火 第94章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大头，早啊~”午饭过后，我们出去绝霄阁里的庭院闲逛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张潋所说的袁大头，就走在我们前面，从他的背影来看，似乎有些矮小。卜渊看见了他之后就向他打了个招呼，但袁大头像根本没听见似的直接走过，光亮的脑壳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

“大头~大头~大头~”卜渊几下小跑过去，头上的马尾也一跳一跳的，“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而后还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似的跑到他身后时双手就往他双肩上一按接一跳的，搞得对方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僵，似乎被吓到了，愣愣地回头：“少主早……啊不，阁主早！”

卜渊：“其实现在是午时了。”

“阁主，抱歉，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袁大头不好意思地伸手摸摸他光滑的脑壳。

“没事，毕竟都喊了十多年了，习惯了吧？”卜渊咧嘴一笑，“大头，有心事啊？”

“哈啊，阁主好眼力。”袁大头又摸了摸他光亮的脑袋，神情尴尬。

“哈，看你脑袋那么亮就知道你肯定有心事啦！”卜渊笑道。

什么叫看你脑袋那么亮就知道你肯定有心事？我能想出两者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有心事，想太多，越纠结越想，越想越多，想着想着头发掉了，脑袋就亮了。

“嘿嘿！”袁大头又摸了摸他光亮的脑袋。

“……！”大师兄忽然一把扯走我，我回过神来只见他已披上了面纱，顺便也给我蒙上面纱，我们就这么运起轻功，悄然无声地跨过一座假山，正落到卜渊与袁大头行走的小径的前方，就在路边的盆景堆后边。

等那两个人慢慢地走近了，大师兄就大声地对我说：“喂~你知道吗？绝霄阁里出内鬼了啊！”

“……”我一开始觉得有点懵，不知所措，直到我望向大师兄的眼睛，我才反应过来，诶，演戏呀！于是我也就大声地配合他：“噢？出内鬼了啊~”之后，我马上转身留意袁大头那边的情况。

“哇？新来的家丁这么不懂规矩，都在讨论些什么事？”卜渊也配合地拉着袁大头走了过来，很有气势地摆出大老爷的架势，“这事轮得到你们说话的吗？走，这里不需要你们。”

大师兄便抱过我几下轻功跃到院墙上，但没离开，而是转而飞向屋檐，好继续看看情况。

虽然戴面纱的家丁有点奇怪，但要是有人做贼心虚的话，肯定有什么反应。

“啧啧，这年头的家丁可真不像话。”卜渊道，“我家的事，我自己家的会理，关他什么事？”

袁大头听罢，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阁主你都知道了？”

“嗯？”卜渊只是看向袁大头，不做表示。

下一刻，袁大头的脸色变得煞白，“咚”地一下双脚跪地，仰着头望着卜渊：“阁主，对不起，我就是内鬼，你怪罪我吧！”

等到张潋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根据他的建议，我们到一个位于后院的比较安静的小房子里“审问”袁大头。

真看不出来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张潋审起人来绝不含糊，甚至带了几分狠厉。

“大头，你说你是内鬼？”起初还是温和的。

袁大头：“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开始做内鬼的？”接着，张潋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见过什么人？谁是主谋？”

袁大头有点发懵，没回答。

“你不知道？”语气更加严肃地。

袁大头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独自行事还是有人为伴？”

袁大头马上回答：“独自行事！”

“那是什么人给你的指示？”

袁大头又噎住了。

“好，那你告诉我，你做过什么事？”

“内鬼啊，内应之类的。”

“详细点，例如呢？”

“啊？”

“在问月楼出去后的夜晚你做了什么事？”

“……洗、洗脸，投毒，呃，还有……”

“那你同伙呢？”

“他们……我没同伙。”

而后，张潋静静地看着袁大头好一会儿，开口就是不容抗拒的语气：“你还是说实话吧！”

这架势，以致于袁大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垂下头来：“我说的就是实话。”

“看着我说。”这时，卜渊总算开口了，他看起来是平静的，甚至相比起张潋的架势，语气还要软上几分。

可是，这并不能让袁大头抬起头来，他沉默了良久，仍是垂着头，开口是一把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大头，”卜渊语气温和，“真正的内鬼是谁？”

袁大头沉默不语。

“曾经共历生死的兄弟，很难开口吧？”张潋的语气放软了些，“可我和阁主又何曾不是这么感觉呢？但做了便是做了，责任该由真正做了的人来承担。我知道你是兄弟情深，要替那人顶下这一责任，但你这么一来，若阁主处决了你，便是处决了本来就没过错的人，你也就等于陷阁主于不义。”

袁大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或者说，阁主何时亏待过你？”

袁大头闻言立刻抬头，我能看见他额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真正需要负这个责任的人是谁？”

“对不起！”袁大头几乎是恳求地，“就让我尽最后一点义气吧！”

“好。”张潋倒很快便应允了。

也很快地，他们释放了袁大头。

袁大头走后，卜渊原本的那一脸严肃迅速变成了疑惑：“老张！就这么让他走啦？现在怎么办？”

“不急，很快就有答案了。”张潋神秘一笑。

“你想到办法啦？”卜渊惊讶地。

张潋笑得温和：“阁主可有兴趣随我来？”

“去哪？”

“后院。”

我们跟着张潋来到了绝霄阁的后院，虽然夜色正浓，但这里周围的灯柱都亮着，照得这一片地方都明亮起来了，能清楚地看见这里摆放了多张长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物件，有竹条、禾秆、纸、笔、墨砚、浆糊……

张潋解释他在准备一个活动，让兄弟们庆祝这次大捷之余，亲手制作一、两个灯，送给这一路下来共历风雨的战友，把对新生活开始的祝福送给自己最为在意的人。

“灯有照明前路的寓意，可以作为我们绝霄阁新的开始的祝福。”他笑道。

“你跟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吧？”卜渊也笑了笑。

张潋点点头，说准备妥当的话后天晚上就能举办了。

“不过还有一点我没跟他们说——各位后天晚上多留意袁大头。”他说，“这两天我继续去追查，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哎！我有个问题！”师姐忽然道。

张潋便笑笑：“花妹妹有什么问题？”

“我们也可以玩吗？”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