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内力不够,我来帮你!”师姐说着,就跑了过去——她们的情况我也无暇顾及了,光是应付面前数十个黑衣人已经让我头痛欲裂。
或许,方才是真的撞得很重……我叼着竹笛操控着一个持大刀的黑衣人反戈,但其余包围着我们的黑衣人,光是用拳脚根本无从抵抗,而被我操纵的人,不消一会儿就到在了泱泱人群之中。
“呯——”二师兄终于一路杀到了我们面前,手里的剑和他的脸庞上都沾染了血迹。他马上拉过我,帮我躲掉袭来的一记刀子,反手就一剑突刺回去。
他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尽是担忧。
他张了张嘴,问我的头怎么——我才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手的血。
在我感觉脑子越发混沌之际,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是一声清脆利落的呼唤:“小草!”
——沈冬青的声音。
随之呼啸而至的是声声剑鸣。
我第一次见君玉剑能挥斩而出那么凌厉的气剑,剑光随着那道紫衣身影掠过之处,尽现血光。
“师兄。”二师兄手持着有刚剑,望向了踏着轻功落在他面前的人。
他把血迹斑驳的陨铁剑递过去,想物归原主之时,却不想大师兄一句:“你拿着。”就提着剑身被内力激得透亮的君玉剑,以横扫之势打向了黑衣人群。
二师兄见状,便也拿着有刚剑疾冲跟随而去。
我方才放下心地喘上口气,回身只见沈冬青以利落的剑法解决了包围着池小草他们的黑衣人。
只不过,沈冬青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他身上虽然披着一段丝绸遮掩,却仍看得出来还带着许许多多的伤痕,连白色的丝绸也血迹斑驳。
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几下撕开地上黑衣人的面纱,而后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寻思着:“这些都是什么人……没见过的。”
“冬青哥哥。”这时,池小草看着他笑了笑,“太好了,你来帮我了……”
不想,她刚说完,双眼一合就往前栽了去——
“小草!”一时间,沈冬青和花花师姐都慌张地去扶她。
我扶着昏昏沉沉的脑壳走过去,方才看到池小草五个指尖流淌着血红,手上暴起的青筋还未恢复。
她刚刚,似乎是在运功去救那个剑客……?
我看向了她身旁那地上的剑客,惊讶地发现他脖子上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居然这都能救吗?我脑子混沌地想着。
我找了处地方靠着休息,听他们说,池小草内力消耗过大,而沈冬青说,她这是为了运用《草木心经》里的招法,强行突破自己功力上限所致。
“她说要救这个侠士。”花花师姐说,“大早上的这帮黑衣人就来追杀她,还好这里好多侠士都来帮忙。”
“……”
沈冬青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那个剑客渐渐苏醒了过来。
他看着倒在沈冬青怀里的池小草好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道:“她是个好姑娘。”
沈冬青手上的动作把小草搂得更紧了些。
最终,我喘足了气,挣扎着起身朝着还在打斗的人群奏起了《痴凰曲》。
他们已经被两位师兄解决得差不多了,在这一曲下,我看着尚余的十几个人也陆续倒在了剑光之下。
也算是为这场战斗奏上了终章。
收笛,现场顿时一阵寂静。
大师兄收剑走回来时,我回想到一件事,转头就跟他说:“这些人用的招法都不一样,不知道到底哪里派来的。”
大师兄眉头一皱,就折返回去低身翻看尸体了。
“你怎么又惦记起验尸来了?”花花师姐见状,不禁地朝他的背影喊了声。
“怎么会有人在生死搏斗的关头都舍不得用本门武功。”他头也不回地回应,手里的剑就划开了那些人的黑衣。
我扶着摇摇欲坠似的脑袋走过去,见他用剑挑开又一件黑衣裳,“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身上被人下了毒。”大师兄皱着眉,起手又挑开一个人的衣裳查看,“看,有的人脖颈处发黑,有的人胸膛淤黑……还有这个,在手臂上一块一块的黑斑。”
“你确定是下毒,不是被你们揍的?”我说。
“我拿剑的,能给人揍出淤黑吗?他们这个情况,就算我是变态喜欢每个人都给梆梆一下,也揍不过来这么多个。你看看,他们这血都泛黑了。”说着,他忽而看向我说,“诶,你头怎么了?”
“别打岔,然后呢?”
“……?这么跟师兄说话,果然脑子伤了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我:“……”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京城连环杀手的那桩案子。”大师兄一边翻查着这些黑衣人身上的信息,一边跟我们说,“那些和我们玩命的人,就是因为身上被种下了魇牙,不跟我们战斗的话,就没有解药,囚困于痛苦之中。”
我听他说着,也上手去摘下这些人的面纱。
他们的面貌看起来,比较像是中原人。
“他们应该也是些中原的江湖人士,只不过被人下了毒,他们就只能完成追杀池小草的任务以换得解药。”大师兄说,“而且,他们当中也没有神木教的人,毕竟冬青说他也没见过这些模样,对吧?”
说着,他回头看向沈冬青。
此时沈冬青正抱着昏迷的池小草,闻言后,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他,而后,点了点头,“嗯。”
“那是什么人,弄来这么多死士?”我说。
“最近不是无上剑意出世嘛,那过来路上的江湖人士,不是一抓一大把。”大师兄说,“如果真的是神木教中的人,那么,目前为止的两次出手,他们给魔教出手的代价是利益,而要这批江湖人士出手的话,就是性命威胁,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暴露过自己,也免去了万一被池小草发现的可能。”
“那样的话,也太高明了。”我感慨地。
“是啊,但只有我自己清楚,就是他们。”沈冬青忽地沉声道。
……什么!?他就这么直接干脆地说出来了?
“我们挪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大师兄说着,收剑入鞘,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布条递了给我,指了指我的额角处,“附近有没有医馆?”
我接过布条,捂住额角仍淌血的伤口。
这时,我听到那位被小草治疗了伤的剑客开口道:“有,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