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还是对前方的闭月阵没有把握,最终选择了继续沿着所处的雪林行走。
只是,昨日我还有罗盘的时候,它的指针就是这里附近,但现在它没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至于方才郑流风把寻龙玉盘搁置的位置——我其实是有点怀疑他不会用它,那个方向未必正确。
“青砚,这个你还有用吗?”
就在这时,二师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翠绿的罗盘,递了给我。
竟是我那被郑流风夺去的寻龙玉盘!
我惊讶地从他手里接过罗盘,冰凉的罗盘好像在接触到我手上的体温后被唤醒了似的,原本凝固的血褐指针竟开始微微地抖动了起来,结霜似乎在慢慢融化。
“你怎么搞回来的?”花花师姐不可置信般地看向他。
“方才郑流风还没过来时我就留意到它。”二师兄说,“我追上去的时候,发现他没带走,就拿了。”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盯着它了?”
“嗯。”
……这目标有够清晰明确。
“谢谢。”我说,“多亏你把它拿回来,我想眼下我们很快就有方向了。”
我握着这块玉石罗盘,过了许久,便感觉到它开始散发出了淡淡的光来。
“诶诶!果然耶,它选择了你!”花花师姐见状,惊喜地跟我道。
很快,罗盘内层的血褐也真正流动了起来,汇聚而成了新的指针——竟真的不是郑流风方才所往的方向!
花花师姐猛地就抬手往我肩上拍了一下:“我靠!你是对的,那傻逼真的不会用它!”
我却感觉有点怪异,作为一个门派的首席人物,郑流风当真这么单纯吗?
……虽然转念一想,我们那位远在淮安的老朋友卜大少爷,作为一阁之主,和我大师兄两个人加起来一共八百零二个心眼,我大师兄八百零五个,他倒欠三个。
随后,我们依照着罗盘所指的方向,沿着雪林的西北方向走,感觉越走越高处了。
路上,仿佛原先郑流风所在的那处的阵法所起的风雪都与我们隔绝了一般,不受影响。
大概走了两三百尺后,本是汇成完整指针的血褐渐渐地从凹槽退下,我们便静候原地,等待它的变幻方向。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待到这滩血迹从指针凹槽全数退下后,竟就这么凝结在中心,再无变化!
这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龙脉就在此处了吗?
然后,我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山地,地上是厚厚的雪,还有周围的树林。
这里真的是龙脉吗?怎么光秃秃?
“莫非,要让我们挖一铲子,说不定能挖出什么宝贝来?”花花师姐捏了捏下巴,提议道。
“啊?龙脉不能随便挖吧……?”我迟疑地。
哈玛拉镇离雪羽山还有好一段距离,如果龙脉被破坏,应该……也不会对哈玛拉镇的居民有影响吧?
想着,忽然一阵地上雪花被震起来的动静,吓得我回过神来一看,发现二师兄已经一剑直戳地上去了,看那架势,似真要把这地凿个窟窿。
大哥,行动派啊?
二师兄:“挖哪?”
花花师姐:“这儿这儿!对对,还有这儿也试试?”
随后,我就看着他们就这么试探试探地围着这块地凿了一圈深深浅浅的坑,还堆出了一圈厚实的雪。
我:“……真凿啊?”
花花师姐不以为然地:“当然了。”
说着,她拿着她的银短棒继续往地里捅。
我一想也是,或许传闻中的轩溟幻镜会埋在这里吧?
但随着坑越挖越深,地里的土也越来越厚实。
起初二师兄还是用他的剑并着内力地拨开泥石,但随着感觉到下面泥石的坚硬,他擦拭好了剑,就收回了鞘里。
他说,这把剑是师兄辛苦找来材料铸造的,怕折断了。
随后,只见他直接折起了衣袖,徒手就往地上的坑继续挖,不消一会儿,修长的指尖都通红了,沾染了不少雪泥。
“要不哥咱还是找个工具吧啊?”花花师姐见状,担忧地。
于是,我也跑去四周看看,寻来了几根粗壮的树枝,帮忙挖坑,也递给二师兄一根。
不想,他却摇摇头:“不用。”
他一边徒手挖着坑,一边跟我们解释说,有时候他觉得这些工具还不如他的双手好发力。
我是不懂这是什么怪力大哥发言。
我们断断续续地,偶尔歇息喝水,大概挖了两三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渐暗,远处落下了斜阳。
此时二师兄的手又红又白的,还沾着些泥,我看着他越挖越深,手背上都凸出了青筋。
虽然我们挖了这么久,也没见着有什么东西,但我们的想法也大约一致,觉着先深挖着一处看看。
这时,只见二师兄双手使了狠劲似地,狠力往坑底挖了一下——轰隆隆地一声声巨响就伴随着飞扬的雪末尘埃一并而至!
看着纷纷塌陷下去的雪泥,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下面居然还是个山洞!
而我二师兄,居然徒手把人家的顶挖穿了!
大力出奇迹吗?
在目睹纷纷碎尘凹陷掉落下去后,这个开口也相对好挖开了,我和师姐便收拾了震惊的心情,帮着二师兄把这个开口挖大,好让人能通行下去。
直到我们都下去后,才发现这里是一片黑漆漆的山洞,仅有缺口上透进来的光线。
我亮起了火折子,在扫视周围的时候,听见花花师姐不禁地跟二师兄感慨:“哥,你是真的牛啊!”
“其实,我以前跟过师兄掰手腕。”二师兄说,“我赢他了。”
我:“……”
还有这事?
我忽地想起来之前大师兄跟我们讲过的一件事:
“师父他老人家吃核桃嘛,搁哪儿哐哐哐开半天搞不开,丢给我说那是核桃王中王钢铁侠,叫我帮他开,我也没啥工具啊,总不能哐哐哐地拿剑劈搞这么大阵仗吧?”
“然后呢?”我问他。
“然后我递给我大师弟,叫他想个温婉点的办法。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直接上手就去掐,我说你看着点这踏马的是核桃钢铁侠,接着他就发力嘛使劲去掐,妈的,最后我看着那个核桃钢铁侠碎了,我人也裂开了。”
当时我权当大师兄日常拿二师兄打趣,一笑而过了。
现在想来,大师兄当时大抵上是没有用夸张手法的。
其实细想之下,就看他之前能完全不管我用不用轻功,都能直接把我整个人带着飞走,那臂力就已经很惊人了。
或许有一种可能,他的力气就是提溜我们的时候练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咋整?”花花师姐看向我说。
我看向手里的寻龙玉盘,它却似已经凝结了,再无动静。
“或许,就是这里了。”
我拿着火折子照了一圈,但发现这里光秃秃、黑漆漆,完全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周围的几处封闭的石壁。
——几处封闭的石壁?
鬼使神差地,我靠近一处石壁,抬手试着敲了敲。
坚硬的石壁即使另一边是通的,也难以发出什么声音,但我主要是感觉一下这些石头能不能被敲开——随着我抬手用竹笛发力狠狠地往石壁一掼,轰隆地一声,这块石头被我直接敲飞了出去,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尘埃,那里出现了缺口。
“我去!你虎啊?”花花师姐见这动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但在她往我敲出来的缺口一望后,她也提起银月棒往另一面石壁上狠力地敲了过去——又是轰地一声,出现了缺口。
另一边确实是通空的。
接着,二师兄也去了另一边的石壁,一剑打了个窟窿出来。
很快,这个地方便出现了三个通道。
“要不这样,我们先分头行动,发现有什么了,就回到这里集合?”我说。
“嗯,好。”
于是,我们三人便各自往不同的通道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