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干瞪眼到天明,我便不知晓了,心里想着反正有大师兄在,也不会怎么样,就任由着渐浓的睡意把我的意识全数吞噬。
不过,待到清晨的阳光唤我醒来时,我眼看那两人各倚着窗台睡着,便知道不用担心二位因为睡眠不足而影响整日的行程了。
临出门前,偶然听见了客栈里的一些江湖人士在说,最近这一带的山路可不太安宁,常有劫道者出没。
“真的么?”我走在路上时,回忆着我们这一路上都没什么风吹草动啊?
在我疑惑的目光看向大师兄时,他颇为无奈地暗中指了指走在前头那位魔教教主的红衣背影,“劫道者敢冒头吗?但凡长点脑子的看到这人都该跑了。”
“……也是。”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上了马车后不禁地寻思起来,我所在的这一辆马车上可真是不得了,两尊大佛坐着,一路上可谓是风调雨顺。
然而,这一天下来后,我们在驿站附近的客栈留宿一晚上,翌日清晨我起床梳洗过时,却发现那一贯以一身艳丽红衣裳示人的魔教教主,竟换上了一副与鲜红轻纱截然不同的厚重棉衣,最外面那层是浅杏色的蓝边衣裳,肩膀收口处围着一圈毛绒绒的白毛球,露出来里边的那层是淡蓝色长袖,肩上、腰上还缠着层层叠叠的丝绸绢布,上面层层的花纹在彰显着这些看似杂乱的布料实则价格不菲。
“您……很冷吗?”大师兄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意披上的轻薄紫外套,又错愕地用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穿得外三层内三层的魔教教主。
现在可是回暖的时分,实在是……不应当啊?
不想,红影最后把一个内缝着一层绒毛的红兜帽也戴上,掩去了半边面容后,才宣告了他的这个最终打扮。
“是在躲仇家吗?”即使红影没有回答大师兄的问题,径自地就走出门了,大师兄仍是忍不住好奇地一边在客栈走廊里跟着他走,一边低声地问他:“什么仇家啊?”
“我仇家可多着呢,用不着躲。”红影回头扫了他一眼,扬了扬嘴角。
“那您是活在和我们不一样的季节里吗?”
“不,我的意思只是,有些人若是看到了绿苑首席和我走在一路上,心里该开始害怕了。”红影说罢,轻轻笑了一声,“除非你是被我挟持的哦?”
大师兄沉默了片刻后,只道了声“谢谢”便径自地继续往走廊里走。
我和大师姐虽是好奇,但也不好去掺和他们,便怀着好奇的心跟在后头。
两个人倒也能忍,走了一路都不发一言。
不过,到底还是轮到红影耐不住好奇地问他:“你到底谢什么?”
“居然还有人觉得我名声好,还为我的名声着想。”大师兄笑道,“这难道不应该谢谢吗?”
“嗯哼?那是要在看什么人的眼里了。”对方完全就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自然而然地说:“至少在我眼里,你还是挺可爱的,不但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圣父哦?”
“好的,谢谢您。”
话题遂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