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师兄!?”大师兄就这么笔直地站在我面前!看我抬起头后,惊讶地瞪大了一双丹凤眼。
“诶?!小青砚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大师兄说着,抓过我的左手,拉起袖子,只见臂上有一大片血红,看得我自己都觉得恐怖,真没想到被划了一下就成了这副模样,真是看着都疼……喔,这是我的手——“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过来。”大师兄拉我到湖边,我看到那在岸边飘飘摇摇的芦苇后,才知道我已经跑来这个何葱口中的“安全区”了。诶?背上的负担也没了,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花花师姐,她旁边正坐着何归,看来她早把何归放下来了。
花花师姐:“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和你一起扑街?我当然伸手捞了一把!”
我:“所以你看着我们扑下去第一反应是捞他而不是捞你师弟吗?”
花花师姐:“嘻嘻。”
“嘶!”忽然间,我的左臂又猛地疼起来,我转头一看,见大师兄正用水冲洗我手臂上的伤口,血顺着滴下来的水流流去湖面上,点点血红在湖面上晕开。
“现在才知道痛?”大师兄扫了我一眼,“当时也不等等我。”
“大师兄不是和师父……”我本来打算找个好一点的词,可惜失败了:“闹别扭了吗?”
“噗!”一旁的师姐闻言立刻笑出了声。
“没有。”大师兄正色地,“就算是,你们也不该这么冒险。”
“大师兄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大师兄:“说来也奇怪,我走这山路时有个富家公子告诉我这里的。”
“何葱!?”我又一次脱口而出。
“很奇怪的名字,你认识?”大师兄问完,还低声叨叨了一句:“为什么最近我们遇到的人名都那么奇奇怪怪。”
“也算不上认识,就是……”我看了看正闭眼休息的何归,又不敢确定何葱是不是他弟弟,“唔,他之前帮过我,还给了我几个迷雾弹。”
转眼间,我见手臂上的伤清洗好了,一片清凉,尽管还是痛,可到底比起刚才,舒服多了。
“啊!”大师兄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双眼都睁大了!
“怎么了!?”我看向大师兄。
“小玉!”大师兄说,“那何什么葱的说小玉好像为了找花花而去山贼老窝了!”
“啊!?”
“抱歉,我……”花花师姐正要说什么,大师兄打断了她,:“别这样,没事。”
“唉……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大师兄摇摇头,“不过小玉的话,应该会有分寸的吧?”
“比如说?”我好奇地。
“铲平前寨。”
“……”
夜渐渐深了,越来越冷,天上的星星也只有寥寥几颗。花花师姐抱着银月棒睡了,何归就在她身旁,挨着树干,也睡着了,喃喃地说着梦话,我凑近去听,发现他叨叨着的是:“何从、何从……”这个哥哥真是心心念念着他的弟弟啊,要是何葱是他要找的弟弟就好了,我可以带何从去找他,看他们相认……
不过,我有点难以把锦衣华服的何葱和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何归连系在一起,或许真的只是撞名字了而已……
我累了,靠着树坐下,静静地看着湖面上睡着银色月光。
那么的安静美丽。
大师兄看我们都累了,就让我们先休息,天亮了再说。然而此时,我见他靠着树,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更长,他嘴里叼了片青翠的树叶,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有刚剑就立在他旁边,我看他的目光所至,他应该和我看的同一片湖面风光。
“大师兄?”我轻声唤了一句。
“嗯?我在。”他转头看向我,藉着夜空中洒落下来的银白月光,我看见了他眼眸里的温柔,就似这柔和的月光一般。
“晚安。”我朝他笑了笑。
“晚安。”他柔声道。
睡到清晨时分,阳光洒在我脸上,痒痒的。我睁开眼张望,这里的景色比夜里要好看:湖面上闪着金灿灿的阳光,岸边芦苇随风摇摆,摇摆着点点细碎阳光,似金粉挥洒。
大师兄依旧是靠在树上站着,嘴里叼着树叶,但看新鲜度,应该是换了叶的,有刚剑还是直直地立在他身旁,他的目光依旧停驻在湖面上,想来他应该是一夜未眠。
花花师姐还没醒,在明亮的阳光下,她脸上的污垢格外明显。
女孩子做成她那样的还真是少见!我不禁笑了起来。
何归似是醒了,正静静地坐着,我猜他是在想他弟弟,我感觉他和他弟弟之间还有不少故事……
“青砚,睡醒了没有?”大师兄的唤声打断我的思考,我回神往眼前一看,只见一张放大版的大师兄的脸,吓得我差点跳起来给他一拳头。
“师兄你别贴这么近,吓死我了!”我深呼几口气才让自己淡定下来。
“我想着叫醒你的,但看见你睁开眼了。”大师兄一脸无辜地,“可是我又不能确定你到底醒了没有。”
“……我不都睁开眼睛了吗?”
“谁让你练成了睁着眼睛睡觉的绝学啊?”
“咳咳,我那是思考啦!”
“好啦,时候不早了,叫醒花花我们就走吧!”大师兄走向花花师姐,边走边喊:“花花起床啦!花花!”
“唔……师兄早,早饭在哪……”花花师姐正揉着眼睛时,何归则站了起来,问:“去哪?”
“早饭?那边有树叶,你可以随意扯几片。”大师兄伸手将花花师姐拉起来,然后看向何归,扬了扬嘴角:“去清理这山头,敢不敢?”
“不敢的话你们也会扯我去的吧?嘿嘿!”何归答道。
“拖、拉、扯、扛、揪,随你选。”花花师姐笑道,然后随手扯了块树叶叼嘴里,紧接着就忙吐了出来:“咳咳咳!好苦!”
“苦尽甘来。”大师兄拍拍她的肩膀安(忽)慰(悠)道,“带路吧?”
“嗯……”花花师姐似很艰难地应了声,然后又道:“不对,还是好苦……”
我们走了好几段绕来绕去的山路,总算走近了山贼的老窝。这一带的山路多少有点血迹,有点渗人,还好不是在夜晚去走这山路。
“奇怪,明明到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花花师姐停下脚步,疑惑地四处张望,“我能肯定是这里没错了啊!”
“啊!”忽然,她一声惊呼,我们都向她望去,只见她指着一处说:“守山门的山贼不见了!”
那处应该是山贼窝点的入口,我离远能看见铁门,两扇铁门都敞开了,其中一扇摇摇晃晃似要坠下来。
“走,过去看看。”大师兄抽出有刚剑,握在手里,往花花师姐所指的那处走去,我们听罢也跟了上去。
走过去后,总算看清了这里的情况。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攻击过这些山贼——不少山贼的尸体横在地上,周围还有褐色的血迹,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混杂着尸体散发出的恶臭。
“这是那几个看守山门的。”何归看向其中几具尸体。
没想到我们就这么轻易地进来了这个山贼营地!而且周围还是意料之外的非常安静,没有山贼来攻击我们。
“这里被铲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再深入‘调查’一下。”花花师姐提议道。
于是,花花师姐和何归领头,我和大师兄跟上,继续深入贼营。一路上很安静,就是都横了不少尸体,气味难闻。
我们在听到有动静后止住了脚步。
“从偏营那边传来的。”何归仔细听了听后说。
“偏营?”花花师姐疑惑起来,“偏营不是不管事很久了吗?怎么有人会去找偏营?”
“确实,不过那动静是真的从那边传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以后再解释,我们过去看看吧?”花花师姐按住快要讲故事的何归,我也知道此时应该先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也同意了。
越是靠近了他们所说的偏营,这动静就越是明显,然后就听得清楚了。
这是一把男声,颇有磁性:“我说你是聋了还是聋了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花花姑娘真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