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睁开眼时,我发现我正在一个人的怀里,暖暖的。
我本想抬手揉揉眼睛,但……左手无力,右手很疼。无奈之下,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改为眨了眨眼睛。
“诶?醒啦?”是花花师姐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在师姐的怀里啊!
但下一刻,她立刻就放开了我,我差点就摔了——“谢谢你啦,和姑娘!”
我勉强站起来,只见和焕正站在一旁,笑了笑,依旧是梨涡浅浅,十分好看,只是一头黑发松松散散的,原本发上的步摇也不知所踪。
我有点发愣,我们这是还在原地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应该是废弃的屋院。”和焕道,“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往周围看看,不远处有一扇大门,应该是出口。
“外面围着人,我跟和姑娘身上的毒还没解,我用气场暂时隔开了他们。”师姐摊手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试着活动下筋骨,全身酸痛,打架的时候一定够呛吧。
“那可以开门看看吗?”我想知道到底围了多少人。
“应该可以。”师姐说着,走到大门前,一把拉开,接着,我清楚地看见几十个人就围堵在门前,密密麻麻的。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那些人竟就走进来了!
随着师姐喊了一声:“不好,气场碎了!”我就意识到,这下可要出事了!
我下意识往腰间一摸——糟!我的竹笛被这些人收走了,我现在就只有黄哒哒了。
我也没法去管那么多,摸出黄哒哒就扔出去。
不想下一刻我就懵了——怎么,有个和黄哒哒差不多的粉色小圆球和黄哒哒一同飞了出去!?我转身一看,见是和焕。
和焕淡淡一笑,“我现在就只能扔粉哒哒了。”
……粉哒哒!?和黄哒哒性质一样的?不是,等等,“哒哒”到底是个什么物体?可没等我纠结这么多,我眼前就猛地闪出一道银光,我忙抬手一挡,顿时入目的就是一道血光!
“青砚!”我下意识捂手的时候听得身旁师姐喊了一声,我闻声一转身,却见她身后一把大刀正袭来——“小心后面!”
师姐的武器也被收了,她立刻转身用手硬生生把袭向她的大刀拽掉,紧接着赤手空拳地就冲了上去逮着人就狠揍,但显然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怎么做都处于劣势。
转眼间,我们三人便被围住了,且浑身是伤。
怎么办?我慌忙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不是还有几只向天椒吗?我拉上身旁两人,低声耳语几句,然后把向天椒放手里,搓碎成粉,定好一个突破口——出其不意地一手的辣椒粉甩过去,趁着顿时产生出来的混乱,拖上身旁两人的手直奔过去,顺便往黄哒哒注入内力,猛地甩向后面,阻延他们追来的脚步。
我们拉开一小段距离后,师姐咬咬牙,又运功起出一个漂浮了几片绿叶的气场作阻隔。
绿叶微微颤抖着,气场很不稳定,我也咬咬牙,往气场倾注仅剩下的气力。
可也是徒劳的,我就这么见着绿叶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我们知道它是撑不住了。
我见师姐握紧了拳头,大概是要等气场散去后,和他们拼了。
于是,我与和焕握紧了手里的小圆球,准备发射。
很快,绿叶开始破裂了,也意味了这气场即将破碎。
我们压低声音开始倒数:三、二、一……
就在绿叶碎掉,气场散去的一瞬间,我们的“一”尾音刚落,一声惨叫就打破了这局面:
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笔直地插在其中一个人的胸口中,那人“啪”地摔倒在我们三人面前,紧接着的就是我们三人面前多了个气场,浮着流动的数片青翠绿叶——是属于绿苑的心法!
接下来,一阵阵惨叫声不断起伏,兼杂着白玉簪飞舞的“嗖嗖”声:一眨眼便是一根白玉簪快速刺入一个人的胸膛,那人应势而倒,血从嘴角渗出来。
我望向上方,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似从天而降般,藉着灵动的身法在人群中游走,翻飞的白衣不沾染一点尘埃——但我更注意的是他那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数支晶莹的白玉簪,随着他脚上一踏身前一人的肩膀上,借力跃到半空,下一刻,十来支白玉簪呈扇形散射下去,十几个人随即应声倒地!
只不过三两下功夫,那些原本围着我们的人全数倒地,我们面前的气场也收了回去。
滞在半空的人这才翩翩而下,雪白的衣服不沾分毫的血沫。
他把手里未用完的两支白玉簪收回时,我观察了一下,这白玉簪晶莹通透,看这玉的质量,可是上等的玉簪——为什么可以当飞镖来扔!?
“二师兄,你怎么这么土豪?”我对他道。
他倒是答得干脆:“别人送我的。”
……谁这么土豪啊?
“走吧,”二师兄道,“回家。”
“等,等等!”我说,“我的竹笛不见了,我先去找找。”
“我帮你找,还有葵花的武器。”二师兄说,但随后和焕却道:“不用了,我来。”
接着,她随手捡了一具尸体手里的武器,问师姐:“是叫银月棒吗?”在师姐满脸疑惑却又点了点头后,她抛起了粉哒哒,轻声地对这个圆珠子说:“请把我手里的武器换成银月棒。”
顿时,这个粉色的圆珠子滞在了半空,随后散出点点粉色的光点,下一刻,和焕手里的武器碎裂了,一只银白的短棒忽现在地上,师姐立即捡起来摸了好几遍,惊喜地:“真的是我那根!谢谢!”
我见着惊讶极了,也学着和焕,把黄哒哒抛起来,随手捡把武器,请黄哒哒也帮我把我的竹笛换回来。
黄哒哒顿时就散出了点点暖黄的光来,接着,我手上一轻,那武器已经碎在了地上,换来一支完好无损的竹笛,我仔细看看,笛子身上确实有那独一无二的龙纹,加上熟悉的手感,这便是我的竹笛。
“好了,走吧。”二师兄见着这神奇的一幕,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伸出了手来——“那个,我还是有走路的力气的,师兄你飞太快,我会头晕。”我尝试委婉地拒绝他。
“走路要走到什么时候?这里是城郊地区,路途很长。况且,耽误一刻,你体内的毒就多扩散一倍。”二师兄一本正经地说着很吓人的话,“到时候你会残废。”
“……”我无法反驳,只不过,“和姑娘怎么办?师兄最多也就一手拖一个吧?可我们三个人……”
但二师兄答得还是很干脆:“你带上啊。”
我倒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和焕,她微微一笑,“有劳了。”
我便也朝她笑了笑,向她伸出手,她就挽着我的手。
之后,二师兄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师姐,踏起轻功便直飞出大门。
不知道是因为拉了三个人的体重还是顾及到我们可能会头晕,二师兄这次也没飞多快,至少和马车差不多,对于平时比马车还快几倍的情况来说,这次我感觉良好,没头晕之余,甚至还感觉比坐马车还要舒服点,毕竟不像马车跑路时不时的颠簸。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回到了绿苑,然后直奔药师堂而去。
二师兄跟药师堂里的老先生打了个招呼后,老先生点点头,走过来把我们三个人拉进去坐下来了。
老先生让我们都伸出手来给他看看,而后他给我们都把了一次脉,“你们手上感觉使不上力气?”
我们点头。
而后,老先生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小会儿——“啪!”然后毫无预兆地一手打我手上,我猝不及防地被吓着了,“哇啊!”一声就一个后跳,赶紧搓搓手,想是红了吧,那么大一声……咦?怎么只是微微地发红呢?明明很疼啊!
“截元粉。”老先生得出结论,“虽然症状和涣力散差不多,但涣力散不会截阻血脉,而且中和涣力散可用向天椒,但若截元粉碰着向天椒,会加快扩散。”他神情严肃了起来,“尽管两者症状差不多,但凡是学医之人定当能分辨得出,除非是有意陷害。”
他说罢,我立刻就一阵心悸,我想起之前要我找鲜向天椒的大夫是圈套中的一环,没想到他不止是引开我,还特意误导我去找这种相反的所谓解药!
“所以,误导你服用向天椒的人,你认识吗?”老先生对我道,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老先生便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翻了三只小药瓶,递给我们各一个,“这是百花露,舒通血气的。”
百花露这名字不错,我打开瓶子,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很是好闻——这应该不是很苦了吧?
我满怀希望地仰头灌下去,心想药师堂终于能出个不苦的药了……!?“咳咳!”,没想到药汁刚触及味蕾,我立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超浓苦味,就像浓缩的黄莲汁一样!但我又这么耿直地直接仰头直灌……
药师堂的药怎么可能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