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场面一度混乱,小妖们统一口号:“杀了这凡人,竟敢攀污殿下!”
“对,给这凡人点颜色瞧瞧!”
栎亦温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你……你们,你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袁佩笑了笑:“我们本就是狼。”
栎亦温恼羞成怒,大吼:“你们殿下睡了我,我就是你们的王夫,你们竟敢如此待我!”
此话一出,袁佩面上表情十分精彩:“你真不要脸。”
栎亦温撇嘴:“要脸还怎么睡你们殿下?”
“好啊,那我就把你的脸皮割下来,反正你也不要!”袁佩拔出腰间的匕首。
“你你你,你敢!”
“有何不敢?”
“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袁佩将锋利的匕首抵在栎亦温的脸上:“我看殿下不会放过你吧!”
栎亦温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他颤颤巍巍地盯着袁佩那把匕首,嘴唇发抖:“我我我……我晕。”
接着,栎亦温两眼翻白,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袁佩蹙眉,将匕首收起,扶住栎亦温。
见栎亦温晕倒,在场众妖都静了。
“殿下,他,又晕了。”袁佩看着叶尘希。
叶尘希抬眸盯着栎亦温,徐徐上前。
鬼使神差之下,叶尘希竟伸出手,指腹轻抚上栎亦温的脸颊。
叶尘希的手白皙如雪,如玉雕般精致,十指修长纤细。
他微微抿唇,凝视着栎亦温。
于外人眼中,叶尘希此番模样柔情似水,双眸含情脉脉。
众妖心中暗惊。
那凡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叶尘希察觉此番举止有失礼数,赶忙收回手:“把他送回去。”
袁佩眨眼:“送哪?”
“人界。”
袁佩颔首,扶着栎亦温欲要离开。
“等等。”叶尘希突然道。
袁佩抬眸看着叶尘希。
叶尘希叹口气:“先送我殿中,待他醒来再送回去。”
袁佩瞥了眼栎亦温,轻轻颔首。
栎亦温并不胆小,他从未真正地晕过,只是悄悄将自己弄晕。
他人看似晕了,毫无反抗之力。但实际,栎亦温一旦晕了,若有危险,他腰间的栀子玉便会护主。
栀子玉有灵性,其中蕴含无数灵力,想对栎亦温动手,那此人的实力必须比栀子玉要强盛。
然而古往今来,无人的法力能敌栀子玉。因此,栎亦温行走天地之间,只要栀子玉在手,性命无忧。
待栎亦温醒来,便见自己躺于床榻之上。
见四周环境熟悉,他轻松了口气。
还好没把他送回人界。
门突然开了,见叶尘希与袁佩立于门口。
栎亦温转了转眼眸,赶忙起身扑向叶尘希:“殿下,殿下!”
见栎亦温扑面而来,叶尘希下意识地躲开。
怎料,栎亦温没扑到叶尘希身上,反倒扑在袁佩身上。
袁佩也是下意识地扶住栎亦温。
栎亦温抬眸与袁佩四目相对。
见叶尘希脸上一黑。
栎亦温嘴角抽搐,转眸看着叶尘希,咽了咽口水。
话本上说:男人,不能对他太好,有时候也要欲擒故纵!
栎亦温灵光一闪,装作弱女子的模样,瘫软在地,他抓着袁佩的衣摆,哭唧唧:“袁将军,我本想投靠殿下,可怎料殿下压根不愿收留我,我已无处可去,求袁将军收留我。”
袁佩蹙眉:“你不是喜欢殿下吗?”
栎亦温抿唇:“我是爱慕殿下,可殿下不喜我,我深知如此只会自讨无趣,因此,我只能离开。”
袁佩抬眸看了眼叶尘希,见叶尘希脸色阴沉,未发一言。
袁佩咽了咽口水:“我……这……”
栎亦温蹙眉,偷偷瞥了眼叶尘希。
都这个时候了,叶尘希怎么还不阻止?看来力度还不够。
栎亦温松开手,大喊:“果然,没想到人族如此,魔族如此,妖族亦如此,既然这世间容不下我,那我不活了!”
栎亦温拔出袁佩腰间的佩剑。
佩剑犹如千斤重,栎亦温心中暗骂一声:什么破剑,这么重?
栎亦温将剑抵在脖颈,对着叶尘希含情脉脉:“殿下,还请您将我的尸首葬于江海之中。”
说罢,栎亦温刚要发力,叶尘希终于伸手抓住了栎亦温的手腕。
叶尘希冷声道:“你为何不愿回人界?”
栎亦温眸中一闪:上钩了!
栎亦温松开剑扑在叶尘希腿边,开始卖惨:“殿下啊,我自幼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拜入染月派。岂料染月派上下皆瞧不起我,师兄欲强辱我,师姐欲将我卖入勾栏院。我好不容易逃出却被一妖王险些掠去成男宠。”
然而此时此刻,染月派内,栎亦温的师弟师妹连打几个喷嚏:“谁骂我?”
袁佩蹙眉:“你怎么那么惨?”
栎亦温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是啊,我好惨啊!”
叶尘希叹口气:“狼族近日有战事,留此,恐怕性命不保。”
栎亦温摇了摇头:“只要让我留在殿下身边,我死也愿意,殿下收留我吧。”
叶尘希蹙眉:“你为何如此眷恋我?”
栎亦温抱住叶尘希的大腿:“殿下曾经救我一命,从那时,我便倾心于殿下了。”
叶尘希抿了抿唇:“我救过你?罢了,你先起来吧。”
栎亦温勾唇,缓缓站起身。
叶尘希对袁佩吩咐:“袁佩,你安排一间屋子给他住下。”
不等袁佩答应,栎亦温旋即扑在叶尘希身上:“殿下,我要与殿下睡一块,您前几日也知晓,有人要杀我,跟着殿下才安全。”
叶尘希叹口气:“那便收拾间偏殿。”
袁佩颔首。
栎亦温勾唇,瞥了眼叶尘希,心中暗笑:偏殿?小狼崽子,过几日看我不拿下你?
天逐渐暗沉。
天色渐晚,栎亦温见屋外月明星稀,夜深人静,于是仅穿一件轻薄的衣纱,裹上被褥悄悄前去叶尘希的寝殿。
叶尘希的寝殿灯火已熄,寂静无声。
栎亦温鬼鬼祟祟地于叶尘希屋外游荡,他悄悄打开门缝,瞧着里处。
只闻里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喘息声:“殿下。”
栎亦温稍作停顿,懊恼不已。
可恶,来晚了一步!
又听殿内女人甜蜜的喊叫声:“殿下。”
栎亦温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抓紧披在肩上的被褥。
可恶!罢了,改日吧。
栎亦温转身,怎料自己的脸就贴上了一个结实强壮,线条分明的胸肌。
栎亦温抬眸,看着面前人。
上方传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你在此作甚?”
栎亦温傻笑:“殿下。”
叶尘希蹙眉,又听自己屋内传来一阵声音。
他猛然推开门,却见殿内有一女子衣衫不整,抱着叶尘希榻上的被褥猛吸。
想来这女子钦慕叶尘希已久,又爱而不得,只得将榻上的被褥当叶尘希。
栎亦温一惊,连忙转身,口中默念:“哇,罪过罪过!”
叶尘希脸色自然不好,毕竟是自己的寝殿,里面还有人衣衫不整地抱着自己的被褥。
“殿下!”女子一惊,她连忙整理衣物,从榻上爬了下来,“您……您不是出去……”
女子爬至叶尘希面前:“殿下,我……我……”
叶尘希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
“多谢殿下。”女子乖乖点头,随后站起身,行至门口。
栎亦温眨眼,却见那女子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
栎亦温看向叶尘希,用力推开他,大喊一声:“小心!”
女子猛然抓着匕首刺进栎亦温的背上。
栎亦温嘴角一抽。
啥玩意?原来是来杀他的?
叶尘希脸色一沉,他揽住栎亦温的身体,猛然甩手。
那女子被叶尘希的妖力震出屋外,随后倒地吐血,两眼翻白。
叶尘希尚未搞懂状况,只知栎亦温为救自己受伤了。
“喂,凡人!”叶尘希怒吼,“来人,来人!叫虞昊医师!”
叶尘希这一叫,不少小妖闻声赶来。
栎亦温见叶尘希紧张的神色,心中十分感慨。
虽说那女子要杀的其实是他栎亦温,但阴差阳错,让叶尘希以为是自己救了他,倒也不错。
好在栎亦温身上裹着被褥,那匕首插入得不深,栎亦温感觉只是有些疼。
虞昊赶来,先将栎亦温的被褥拿开。
结果一拿开,便见栎亦温身上穿着一件似有似无的衣纱。
此时在场众妖都怯怯瞟了眼叶尘希。
夜半三更,两人同屋,栎亦温还穿得如此轻薄,两人究竟在此作甚,不言而喻。
众妖心中暗暗揣测。
叶尘希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盯着栎亦温实在不知该喜该怒。
虞昊瞥了眼叶尘希。
袁佩随之抿了抿唇。
众妖心中皆不由得惊叹一句:没想到殿下多年不近女色,原来是断袖啊!
察觉众妖视线,叶尘希咽了咽口水,问虞昊:“如何?”
虞昊摇了摇头。
尚未等虞昊开口,叶尘希对着虞昊大吼:“怎么就不行了?不就被刺了一刀,怎么就不行了?当年我身中数刀也并无大碍,他怎么就不行了?”
虞昊早已习惯叶尘希的急性子,缓缓开口:“他并无大碍。”
叶尘希这才收回目光,盯着栎亦温。
栎亦温朝叶尘希露出一笑,表示并无大碍,叶尘希这才松口气。
叶尘希将床上乱糟糟的被褥拖下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垫于榻上。
随后他将栎亦温抱上床榻,令虞昊替栎亦温包扎伤口。
“袁佩。”叶尘希转眸看向袁佩。
袁佩行至叶尘希身边:“殿下。”
叶尘希凝视着屋外昏厥的女妖:“去查查她是谁的人。”
袁佩咽了咽口水:“殿下,此女钦慕您已久,她的底细属下查过数次,并无不妥。”
叶尘希蹙眉:“那她究竟受谁指使?”
袁佩抿唇:“这……”
叶尘希扶额,盯着袁佩:“所以你知晓她常常进我屋,还对本王的被褥……这般?”
袁佩连忙低头:“殿下,属下不知。”
栎亦温叹口气,倒也怜惜这位女子。
钦慕叶尘希又不敢言,只得偷偷摸摸进叶尘希屋中,将沾有他气味的被褥当叶尘希。
栎亦温笑了笑,看着屋外的女子。
大胆点么,喜欢为何不说,像他栎亦温,喜欢就上,迟早把这小狼崽子拿下。
叶尘希转头看向栎亦温:“你笑什么?”
栎亦温收起笑意,委屈巴巴:“我只是没想到,殿下竟将一姑娘迷成这般疯狂模样。”
叶尘希嘴角抽搐:“她还没有你万分之一疯狂。”
想来也是,一见面就说钦慕他,后面一波死缠烂打,四处造谣,鬼话连篇。
栎亦温笑道:“那殿下可明白我对你的真心?”
“我看你倒像失心疯。”
栎亦温撇嘴:“殿下好生无趣。殿下今夜唤我身着薄纱前来,我还以为殿下终于开窍了呢。”
此话一出,众妖又惊,心中暗自感慨:殿下果然是断袖!
叶尘希嘴角抽搐。
又闻栎亦温道:“想来,殿下怕于大家面前失了颜面,才一直不肯承认与我有床笫之欢。殿下,我不怪你。”
叶尘希隐忍怒火,缓缓起身:“我看这一刀是下手轻了,竟还有力在此胡言乱语?”
栎亦温咽了咽口水:“殿下,我不说了,望殿下明晚待我轻些,殿下每夜折腾得我好生疼痛。”
叶尘希指着栎亦温,气得全身发抖:“你……”
栎亦温朝叶尘希抛了个媚眼:“殿下,一夜七次不行的。明夜六次可好,一次一个时辰可够,再多,我给不了了。”
袁佩转了转眼眸,怯怯瞟了眼叶尘希。
六个时辰?这是人吗?妖都干不出这事。
叶尘希攥拳,气愤地转身离开。
见叶尘希离开,栎亦温继续喊道:“殿下,明夜咱们再细说,到底几个时辰!”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