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至此 第80章 师徒聚餐闲聊

几辆黑色车辆在夜幕下行驶后留下一条条绚丽的彩带，车上之人此时的表情都是无比的兴奋和期待，一改之前在那座窗户被封死的公寓里时的沮丧和惊恐。

前方迎接他们的路是一条归家的正途，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原因，不过此时这点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鉴赏大会的盛况后，包括星银城在内的各大拍卖行生意是越发红红火火，竞拍品的数量和成交率都明显增多，大概是借了大会的热度。此时也是各个拍卖行靠一些名家藏品一举成名的好时机。

连善伟的画作在大会之前，他就亲自委托授权给了【金缘】，随着各路竞买人的争相报名，在一段时间的筹划后，拍卖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也已就绪。

叶林飞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日常工作，连晟睿此时给他发来了消息：

连：{林飞，我爸的画定在后天上午开拍，我们今天下午6点左右到星银城，但是明天我们有别的安排了，今天晚上有时间吃个饭吗？}

叶：{老师要来我怎么能不给面子，晟睿哥定好时间就通知我吧，我一定到。}

连：{没问题，那我们晚上见。}

叶：{好的。}

叶林飞大概在一周前就知道了连善伟的画作拍卖日期，虽然他不是竞买者，但凭他的身份也是可以进入拍卖会场的，而且几天前，袁来义还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表示已经为他留好了嘉宾席。

离上一次去探望连善伟已经又过了快十个月的时间了，因为两人所住的城市距离远，平时很难随时见面，不过倒也会保持一定频率的沟通。

连善伟已近古稀，腿脚也不便，虽然不能和年轻时的飒爽英姿相提并论，但如今业界泰斗这个名号倒比以前坐得更实！这次拍卖会如果不是买卖双方都要到场，他是不想走那么远的距离的。

叶林飞深知自己能有如今的成就除了他自身的卓绝天资外，如果没有连善伟的保举推荐，要打拼到现在这样的地位，怕是要再加个十年二十年。

古话云“为师者亦为父”，在叶林飞心中，也早就把连善伟当成了半个父亲。

晚餐选在了一家连善伟喜欢的中式装修风格的餐厅里，包间虽然位于二楼，不过有电梯这种利好发明，连善伟倒也是无所谓楼层，他只是腿脚有些颇，又不是瘫痪不能走。

因为是和老师吃饭，叶林飞可不想迟到，所以他此时已经提前来到了包间里。

房间里开着舒服的冷气，和外面的炎热简直冰火两重天，都快十月份了，居然还这么热。。。

他不太清楚连善伟喜欢吃什么，只知道他不喜欢吃辣。

叶林飞正拿着菜单点菜时，门外依稀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二位，就是这个包间。”

随即门被推开，连晟睿扶着连善伟走了进来。

“老师，晟睿哥。”

见到二人进来，叶林飞站起身子上前迎接：

“老师，您坐这儿吧。”

叶林飞将连善伟引到正对门口的位置，他和连晟睿则是分别坐在两边。

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叶林飞将菜单递给二人：

“老师，我记得您不喜欢吃辣，就随便点了几个，您看有没有什么你们喜欢吃的？”

“你们点吧，老师都可以。”

连晟睿也示意让叶林飞来点。

快速完成点餐事宜后，叶林飞一边为两人倒着茶水，一边听连善伟说道：

“对了林飞，听说你这次在大会上的演讲，又破了新的观众纪录啊，可惜老师没有去。。哎。”

“不要紧，老师不是也给我发了祝贺了吗，不过如果下一次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希望老师能来的，那样我心里更有底气，也可以让老师再帮我指点指点。”

“不要谦虚，林飞，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老师的指点了，我很高兴看到你能有现在的成就，说明我当初的眼光没有走神。和你同龄的人里要再出一个叶林飞，恐怕得等到下个世纪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啊。。？老师不要太捧我了。。现在年轻一代的画家里，我看也有很多实力不错的好苗子，这次大会上有不少美术协会参加，我看他们当中年轻人是占了一半，这是好现象。”

“你说得对，不过他们画技虽然不错，但是要像少数人那样一鸣惊人从人群里脱颖而出，靠的还是机缘和伯乐啊，这可不是说遇就遇得到的。”

“爸，你这不明里暗里在说你自己是伯乐吗。。”

一旁的连晟睿听闻后是苦笑着说道。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哦。哈哈哈哈哈哈，那也要有千里马，伯乐才有存在的价值啊。”

“老师，我敬您一杯。”

随意轻松的氛围让三人无话不谈，比起其他的应酬，在这种气氛下，叶林飞更多的是显露出邻家大男孩的样子，而不是对外让人仰望的大佬。

饭桌上除了聊业内之事也会聊一些家长里短，父子二人丝毫没有把叶林飞当成外人。

“对了林飞，这次大会上展出的画里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或者是最喜欢的？”

这个问题，叶林飞是有点不好回答。因为除了少数像连善伟这种大家的画作展出，其他的都是百年的旷世名作，印象深刻和喜欢的那是双手加双脚都数不过来啊。

不过提到“印象深刻”，这倒勾起了叶林飞的一丝不好的回忆。

那就是他在大会上看到的那幅，本来应该有“瑕疵”的画作，在这次大会上，那个“瑕疵”却不见了。

叶林飞心里对此是或多或少有一些他不愿意去猜测的原因。。

思考片刻后，他将这点如实地说了出来：

“老师，大会上有一幅画是我之前在别的展览上见过的，这幅画这次也有参展，但是我觉得有些地方和我上次见时不一样。。”

“哦？你说的是哪一幅？”

“是一幅叫《角落》的作品。”

连善伟听闻后面露思容，他缓慢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道：

“原来是这幅。”

“老师也见过吗？”

“见过，对了，你刚才说和上次看到时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听到问题后，叶林飞开始在大脑中快速搜索起大会上看见的那幅画的画面，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带着些许疑惑的语气说道：

“我记得上次见时，画面靠左下的阴影里有一个喷溅状的灰白色的痕迹，我当时观察了很久，形状很特别。

只是那个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很难被发现，视力不好的话更是看不见，但是这次在大会上，这幅画里的那个痕迹就没有了，而且整幅画的色调也要亮一些。”

“你说的那个痕迹会不会是第一次展出前不小心被谁弄脏了，然后发现后又被清理掉了？色调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不同的光线原因造成的？”

连晟睿听后一边吃着菜，一边不太在意地发出疑问。

先不说光线问题，确实不同的光源会影响画面色调，但连晟睿说的前者的可能性和当时虎纹羽提出的差不多，只是叶林飞觉得，展前的画都是有完善的检查和安保工作的，到底工作人员有多粗心大意，会在作品被展出之前还弄了那么一个污渍上去？而且当时还没被人发现？

这种概率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微乎其微。

听到连晟睿的回答后，一旁的连善伟也是一脸愁容，那好歹是一幅名画，如果真的是被那样的“不小心”对待了，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看着连善伟此时的神情，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么大型的鉴赏大会盛况上，如果真发生自己所想的那般荒谬至极的情况，那不得是一个爆炸性新闻，包括连善伟和叶林飞自己，整个业界的脸怕是都丢没了吧。。。

叶林飞一边给连善伟续满了茶水，一边说道：

“老师也别太担心，可能是我想多了，也有可能就是晟睿哥说的那样。”

“嗯。。也许吧。”

“而且有可能也是我眼神不好，上次看错了，我最近看一些画时总是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大概是画看得太多了。。”

连善伟听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端起杯子继续喝着。

他忽然问向叶林飞：

“对了林飞，我听【金缘】的袁总说，在晚宴的时候他跟你提出想要合作？”

“是的，但是我还在考虑。”

“其实你不妨可以试试，【金缘】是星银最大的拍卖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他们的合作方的，他们对于可以合作的人本身就有一定的条件限制，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和他们合作，也是你在行内的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认可，既然袁总直接找上你，你不妨考虑一下，也别太不给别人面子了。”

听了连善伟的一席话后，叶林飞思索了一下后问道：

“老师和袁总很熟吗？”

“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谈不上熟不熟，只是生意场上打的交道比较多，一定要说的话也算得上老熟人了吧。”

“其实袁总想和我合作的好像是鉴定方面的事，不过我现在手上的事情还有点多，暂时就没有回复他。”

“不急，你什么时候想合作了都可以跟他说，也可以跟我说，他除了拍卖的生意还在做其他的，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这么多年他积累了不少的资源和人脉，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什么。如果以后不能倚靠我了，你和晟睿还可以有个靠的人。”

“哎呀爸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以后靠自己不行吗？来来来吃菜吃菜！”

连善伟这话说得他好像马上就要“金盆洗手”归隐田园不问世事了似的，听得连晟睿在一旁是直翻白眼。

“好好好，爸就是说说，来来，吃菜。”

不过连善伟说说，叶林飞也就只是听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和袁来义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也面带和善为人幽默，但叶林飞就是对这位袁总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虎纹羽对其态度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