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至此 第135章 半解半迷

虎纹羽听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叶林飞所担心的事情，也许两人没有相遇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发生。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在安全地了，叶林飞这后遗症总不能一直都有吧。

虎纹羽知道叶林飞一直在这件事上处于很悲观的情绪中，安慰的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管用，目前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待在他身边，另一边又要尽量去解决【奇地五佬】这个后顾之忧。

或许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叶林飞心中的那道防线才会彻底消失。

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奇地】势力庞大，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国外，渗透进了政府，这可不是虎纹羽和冷若锋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而且眼下，虎纹羽最在意的除了收拾【奇道会】的那群人外，那就是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了。

为了查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人所为？

虎纹羽前后已经花费了12年的时间，现在已经是13年了。。

可见他要找的这个人能力之高，势力之大，竟然让他这个大侦探奔波那么久后却依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详细线索。

只是，现在，事情好像有了转折点。

正当虎纹羽想着余生很可能就要活在追凶的日子里时，叶林飞出现了，这对虎纹羽来说毫无疑问是足以在他心理和生活上都能让其得到改变的人。

轻轻拍了拍叶林飞后背，虎纹羽温柔地说道：

“你这不是遇到我了吗？别再想了。。”

“。。好。”

转移了一下关注的重点，叶林飞想着刚才虎纹羽的话，又问道：

“对了，你刚才说到“地工”，那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里啊，如果按实际作用来看的话，算是【奇地】的一个大型惩戒所吧。”

“惩戒所？”

“嗯，不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惩戒，叶老师刚才也说了，你听到了里面有人的惨叫声。”

“嗯。。”

“【奇地】有着严酷的规章制度，规则很多，每个部门都有不同的规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全部都记住的，所以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触犯其中的哪条，甚至当事人都不自知，就像孔泽成和莫名其妙被牵连进来的范总一样。”

“这个“地工”简直就像一个刑场。。。”

“可以这么理解，他们会按照违反规则的严重程度来划分被带进去的人具体要受到什么程度和种类的惩罚，轻则在那儿当工人生产东西，重的可能就有性命之忧了。”

“所以。。我听到的惨叫声不会是。。。”

“应该是在接受酷刑的人吧，那里据说有各种各样的刑房，里面折磨人的手段也是花样百出，哼，他们是看准了人的意志力有限，长期的折磨下总有一款是能够消磨你的意志和求生欲的，到那时就只有乖乖地在那儿干着他们让你做的事，年复一年。

如果你想反抗，他们甚至还会用你的家人，或者你身边在意的人来威胁你，总之就是断了一切让你想要出去的念头。”

听到这里，叶林飞有些后背发凉。

如果自己没有被救出来的话，这样的对待，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临在自己和李明烨的身上。

想到自己会进入“地工”的原因是会长把自己带到那儿去的，叶林飞有些无法理解、又有些恐惧地问道：

“只是我想不明白，会长把我带到那儿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说是让我和明烨见面，但明烨却说会长根本没跟他提起过我们要见面的事。。而且见面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在“地工”。。？”

听到叶林飞的叙述，虎纹羽手托着下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说道：

“或许“地工”还不完全是我们所了解到的那样，那里极为隐蔽，说不定那几个人有时也会在那里出现，进行某些秘密谈话也说不定。。把你带去的原因也有可能是那几个人要见你吧。。”

“那几个人。。？”

虎纹羽都差点儿忘了，叶林飞还不太清楚【五佬】的事，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而且还牵扯到自己母亲的事，虎纹羽准备晚些时候，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叶林飞说明。

所以现在，他只是简单地和叶林飞提及了一下关于五佬的一些基本信息后，示意叶林飞不用太过担心：

“。。他们几个的事情比较复杂，等我梳理好了再跟叶老师详说吧。”

“。。嗯，也好。”

不过相比起这个五佬，叶林飞更在意【奇道会】的事，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那几个人看似好像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想到之前在【奇道会】时，会长带着他看的那个巨型画室时，叶林飞早就已经关联到了一些之前他想不明白的事了。

他将这些关联也讲给了虎纹羽听：

“对了，我在【奇道会】的时候见过一个非常大的画室，说画室好像又有点儿不太准确，因为那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型的仓库，里面至少有百来名画师在画着各种油画，而且从他们模仿的放在一旁的原画来看，那里应该是一个大型的仿画制造地。

纹羽，你还记得去年博物馆失窃的那几幅画吗？”

“当然记得，叶老师有什么发现？”

“我记得当时你说那几幅失窃的画是被人送回去的，那是不是就是【奇道会】的人送回去的？”

这个想法，他之前也有和李明烨聊过，不过现在想再确认一下。

虎纹羽回道：

“现在看来应该是。”

“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不过我觉得博物馆失窃的那几幅画是馆方有意为之的，根据会长跟我说的一些信息来看，失窃的那几幅画应该是那天，博物馆里有人和【奇道会】的人里应外合，先把画偷运出去后，再拿到【奇道会】那里生产高仿画，事后再让人把假画当做是真品混进博物馆里继续展出。”

“嗯，还有吗？”

虎纹羽一脸欣赏地侧头问道。

“还有。。我在【奇道会】里还遇到了几个。。前辈。。。”

“前辈？是指鉴定专家吗？”

“。。是，我现在才知道那几个人已经被【奇道会】收买了，被调包回去的博物馆的假画能骗过很多人，大概也是有他们伪造的鉴定证明书吧。。这么一来的话基本上没人会注意到那些画都是假的。而且。。。”

“而且博物馆里的假画数量，现在已经不是扳着手指能够数得过来的了，博物馆里有人长期出于某种目的一直在和【奇道会】做着交易，通过以假换真，来赚取高额利润，对吗？”

叶林飞抬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虎纹羽：

“你知道。。？”

“嗯，叶老师，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你被盗的那两幅画是在【奇道会】的新品会上找到的吗？”

“嗯，记得。”

“其实那时我就已经发现了，博物馆有人和【奇道会】勾结，确切来说，我是在那之前更早的一段时间里察觉到的，而且顺着调查你的那两幅画，我还发现关于博物馆被盗的那几幅，参与整个盗窃过程的人，还有博物馆和【奇道会】以外的人。”

“以外的人？”

“嗯，这个我之后再跟你说，当时你的那两幅画大概会被当作是某个年代的断层真作被拿到拍卖行拍卖，拍卖所得利益自然是多方分得的，也包括偷画的人。”

“但是【奇道会】的画怎么会拿到拍卖行去交易？这不是违反了你之前说的，只能在【奇地】内交易的规则吗？”

“这个就还有另一种情况了，其实所谓的在【奇地】内交易指的是通过特定的手段，且查不到任何交易的记录，而通过拍卖行这种公开的可追寻成交记录的竞拍，虽然是被认作在【奇地】之外的交易，但是同样可以多方获利，只不过【奇地】外进行的交易有另外的附加规则。”

“那孔泽成从拍卖行竞拍到的画算是在【奇地】之外，你说有附加规则，难道附加规则就是不能转售给他人吗？”

“没错，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条，【奇地】是只讲究真品的人，所以在规则之内的肯定都是真货，但假货同样也可以从中谋取利益，虽然不如真货来得多，但毕竟也是银子，这点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毕竟是假货，要想卖出去还不被人发现，他们就要为赝品找一个合适的渠道和理由，而且还要让大部分人都无法察觉。

拍卖行就是最好的选择，那里的交易方式不算是在【奇地】内，所以算是规则之外。

但是既然是赝品，就有被买家发现的可能性，【奇地】那群人肯定是想到了这点的，所以他们也要解决这个后患，于是制定了之前提到的那条规则。

那就是买家从拍卖行获得的任何东西都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二次转卖。

只不过这个，有些买家知道，有些则是完全不知情，不过很可惜，部分知道规则的买家在知道自己花高价所买的是赝品后无法接受，他们选择直接无视规则，毕竟利益面前，规则什么的很容易被抛之脑后，所以在退货不成后自然就想要转卖给别人，以减少损失。

可是他们想不到，这么做不但自己遭殃，还会连累其他的买家。”

“那买家也太无辜了。。。”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赝品被人发现，赝品在谁的手上，谁就倒霉。

之后他们也会把画回收，再次进行二次拍卖，反正之前的买家都找不到人了，拍卖行的记录他们也是可以随意修改的，不妨碍他们赚钱。”

“那这么说拍卖行也有【奇地】的人了。。”

“是的，也可以说是被【奇地】操控的。”

沉默了片刻，叶林飞又说道：

“我之前在【金缘】的总部大楼时曾经误打误撞走到了他们的储藏区，那里当时放着博物馆被盗的两幅画，再加上你刚才说的，那馆方到底是从多久以前就在和【奇地】做交易了？”

“具体的时间还不太清楚，不过至少应该有两年了，而且这个其实也未必是馆方的行为，也有可能是个人行为，只是打着博物馆的名号而已，但是其中肯定有博物馆内部人员。”

“两年。。我居然都没察觉到那些画是假的。。能做到这样还不被人察觉的。。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我倒是有怀疑对象，不过现在还不能把他点破，因为我要用他把另外一个人也牵出来，虽然我已经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了，不过只有在证据面前，他才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余地，而且他还关联着其他的一些事情。”

“你说的这个人是。。？”

“就是偷你画的人。”

“所以偷我画的人也在和博物馆的那个可疑对象合作？这么复杂。。。

我记得上次你也跟我说过已经知道偷我画的人是谁了，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叶老师，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只是。。。”

说到这里，虎纹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所顾忌。

想着这难得只有两人的闲暇散步时间，虎纹羽不想他们的话题只是围绕着这些不开心又让人产生一堆疑惑的事，他拉起叶林飞的手，带着他又随意地到处走了走：

“别老说这些了，对了叶老师，能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吗？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油画的？你的第一幅画是什么啊？。。。”

“我的第一幅画。。大概是在孤儿院里画的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一些轻松话题，以舒缓近日来的苦闷，虎纹羽也想借机对叶林飞的过去了解更多一点。

阳光的影子在地上变换着角度，林中缠绵的流水声和鸟儿的鸣叫声，也伴随着两人的笑声和交谈声无比和谐地融汇在一起，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

在享受了一会儿这宁静时刻后，看了看手表，虎纹羽说道：

“已经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回去了吧，若锋那家伙差不多该准备午饭了。”

“嗯，只是我们现在住他的用他的，还让他给我们做饭，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明天换我来吧。”

“那我跟你一起。”

“好，正好我听他说，你的烹饪手艺其实比他好，只是。。我有点无法想象你下厨的样子。”

“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明天我给叶老师做几道拿手的。”

“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说着，随后相视一笑。

叶林飞此时也是肚子空空，虽然有些问题他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特别是：偷他的画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现在不能让他知道？

不过他之前的疑惑大多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而且他相信这个偷他画的人在不久之后，虎纹羽会告诉他的。

一边往回走着，叶林飞一边问道：

“一会儿吃过午饭，你还要出去吗？”

虎纹羽侧头看了一眼叶林飞，他眼睛眯成弯月状，笑着问道：

“叶老师不希望我出去的话，那我今天就不出去了。”

随后他凑近了叶林飞的耳边，低语道：

“我留下来陪你。”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是该好好休息下了。”

“那我遵命就是了。”

两人牵着手走回了别墅，不过在进门之前，叶林飞松开了手，虎纹羽见状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和想法，他只是将没了叶林飞那温暖的手占据的自己的手插进了裤兜里，两人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大门。

李明烨这时已经在客厅坐着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本来想找叶林飞，去他房间敲门后却无人应答，苦于没有手机，他连个微信都发不了，又不好意思去借冷若锋的手机，毕竟跟他太不熟了。

看着从外面回来还洋溢着笑容的叶林飞，李明烨冲他走过来，直接无视了一旁的虎纹羽，不过对方也没正眼看他的意思。

刚走到叶林飞面前正想说什么，李明烨却见虎纹羽用几乎快要碰触到叶林飞耳朵的距离跟他说了句什么，随后就往二楼走去了。

“叶老师，那我们一会儿见。”

如果不是碍于李明烨此时在这里，虎纹羽估计就要吻上去了。

看着眉头拧成一团的李明烨，叶林飞掏出虎纹羽刚才给的手机，一边递给李明烨，一边说道：

“明烨，这个手机你暂时用着吧，还是新的，这个是SIM卡，还有充电线，只是有些软件你可能要重新下载了。”

接过手机，李明烨欣喜地问道：

“这手机你哪儿来的？给我用的？”

“你的手机怕是短时间内拿不回来了，方便起见给你拿了个新的，先用着吧。”

叶林飞直接避开了李明烨问题里的关键点，不过李明烨此时确实是很需要一个手机，所以他也没有太过纠结手机的来源问题。

别的不说，至少他可以在找不到叶林飞的情况下给他发微信，还可以在手机上办公，不用再对着电脑坐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了。

接过手机看了又看，装好SIM卡后开机，居然还有26%的电，开心地将手机充上电后，李明烨满脸笑容地说道：

“谢谢你，林飞。这可帮了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