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09分,日本人展开了第二波攻击。
枪炮的轰鸣声回荡在怒江两岸,站在下水线江防的廖铭禹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刚刚龙文章那个喷子喷的垃圾话他也听到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搞事情,就算竹内连山那么冷静的人也经不起被这样侮辱。
“团长,龙副团长刚刚传来急电,日军这次进攻来自南天门反斜面,他请求炮兵营在必要时能及时进行炮火支援。”通讯兵拿来了电报。
廖铭禹放下望远镜扫看了一眼电报的内容,龙文章的意思很简单,日军既然从反斜面进攻那他的防御重心也会移至那个方向,至于正面的日本人就要交给廖铭禹他们策应了。
“马上通知李连胜,时刻紧盯树堡正前方,日军一旦发起进攻,立即以最大基数火力覆盖。”廖铭禹随即吩咐道。
就在这时,匆匆赶到的虞啸卿大步朝他走来:“廖团长,虞师已准备就绪,现在是否需要我的三个主力团上去?”
军官追回来后,虞啸卿立即让他们回到各自的部队准备进攻,而军部的电报像雪花一样堆满了通讯科,全都是要求他停止进攻的命令。
包括他父亲那边将电话都打爆了,但虞啸卿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闹掰就闹掰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等打下了南天门你们这帮官老爷就该刮目相看了。
“让第一主力团渡江吧,山顶打得很激烈,咱们正面也该给竹内来点压力了。”廖铭禹微笑说道,这次虞大少终于硬了一回啊。
“行,第一团将会在20分钟内渡过怒江!”
虞啸卿斩金截铁地说道,既然决定了就一条路走到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不过…虞师座,咱们部队的指挥权恐怕得先合计一下,毕竟两支队伍从未合作过,要是没有协同配合各自为战,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廖铭禹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性问题,虽然他们俩能随时通过对讲机向部队下达指令,可当突发状况发生时,就得需要一个统一的命令让部队快速做出反应了。
听了这番话虞啸卿显然有些犹豫不决,上来就要指挥权,要说心里不膈应那是骗人的,但都到这一步了不答应又显得小气。
轻笑一声,廖铭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无所谓地讲道:“我这三营长也是黄埔毕业,又在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深造过,上次日军进攻你的中坝滩就是他守下来的,前线部队交由他指挥你我都能放心。”
“想不你的川军团倒是人才济济啊。”虞啸卿由衷的感叹道。
刚出了个胆大包天的鬼才副团长,又有个科班出身的高材生,还有一帮装备齐整的精兵悍将,这支部队战斗力想不高都难呐。
为啥自己就没这么多人才呢,想想那几个不争气的团长虞啸卿就一肚子气。罢了,一点面子而已,指挥权给他便是。
“我会命令过江部队伍听从你那位营长的指挥,虞师各部队交由你统一调度。”
深吸一口气,虞啸卿说出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部队的调度我会跟你商量的,这场战役并非我一人之功,不过前线指挥权得交给他,你知道的,这一战容不得丝毫差错。”
廖铭禹认真讲道,既然虞啸卿这么识大体,他在言语上也多少给彼此保留了面子,大家心照不宣反正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后者默默地点点头,目光远眺,除了山顶的激战,对岸那被炮火犁了一遍的二防阵地上却出奇的安静。
“盟军的空中支援快到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继续往山上进攻。”虞啸卿缓缓说道。
“五六千人盘踞在这座山上,哪有这么好打的,先给他们耗一耗吧。”廖铭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出悲喜。
“通讯兵,通知陈继泽按预定计划进行,占领半山石!”
“是!团长”
……
目前第一防线上已经没有了一个日本兵,日军全部退守到半山石后面的二防,在各种堡垒群里等待着川虞联军的进攻。
但陈继泽并不慌,命士兵逐个清扫破坏日军的甬道,完善整个一防阵地向后的防御工事。
虞师警卫营和特务营分别在张立宪与何书光的率领下,配合川军团三营加强对阵地的控制,只是虞师士兵有些按耐不住进攻的**了。
“陈营长,小鬼子全部退到半山腰了,咱们不打吗?”
何书光搞不明白陈继泽的想法,怎么不趁着士气高涨继续进攻,反而在山脚下构建起防御阵地了。
“不急,我们的任务是占据并守住一防,团长的命令还没下来之前这个任务不会有任何改变。”陈继泽冷静地回答道。
“你们不打那我们可就继续上了,哥!等你的第一主力团过来了咱们就进攻怎么样?”
何书光撇撇嘴,暗道原来只是一个听命行事之人,心中不由地有些轻视,也不管他,立刻向张立宪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张立宪也有点意动,按理说山顶打得正激烈,也吸引了不少小鬼子的注意力,现在正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啊。
而且攻下一防并没有出现太大伤亡,最后进场的虞师更是完好无损,这无形中给了他一些莫名的自信。
自从当上第一团团长后一直寸功未立,旁人都说不是师座提拔,他哪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张立宪一直在等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我劝你们还是别这么着急,日军在山头上的防御大家心知肚明,现在贸然冲上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望着蠢蠢欲动的张立宪,陈继泽摇摇头出言劝阻,倒不是在意他们的生死,只是担心这样会影响团长后面的计划。
“这方面就不用贵军操心了,行军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我们士气正旺,正是果断出击的好机会。”
张立宪已是斗志昂扬,这会儿哪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何书光,下去安排好警卫营和特务营,上报师座,就说等一团过江后我们马上进攻,至于友军打不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明白!”
陈继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子弹箱上冷眼旁观。好言难劝勾该鬼,性子冷漠的他也懒得管这两个冲动的年轻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