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闻言,转过了自进来时便没有看向的后方,只待他看清身后榻上的景象后,那无时无刻都随着高权而生的淡然,似乎有一点点崩裂了。原本清冷淡然的眼中似乎投了石子,荡起圈圈涟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表象。
忽略了周围压抑的气氛,也未回复早已不知所措的贵妃和等待责罚的皇后。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淡然的语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亦叫人莫名的有一丝胆寒。
望向眼前不知何意的帝王,伴君如伴虎,自古有之。无论何时,伤害最深的总是最亲近的人,最不了解的也是身边的人。就像从来没有人敢审判自己,也没什么人敢去了解自己,自以为的一切,如果细细推敲,可能会叫自己崩溃。
处于这种恐慌的状态,贵妃又行礼道:“陛下莫气,臣妾今日闲暇无事,想着御花园的御物花卉该是开了。便携的仆人去赏花,结果听见安乐阁那出优声响,便去看了看,就见有人身穿缟素,还遮了容貌在折花卉。这御物怎可随意采摘,又见她这般打扮,见了臣妾也不行礼,想着是谁手下的丫头,如此不知规矩,便叫人训诫了一番。应着觉得行迹鬼祟,恐是什么不知身份的人,就差人去唤了皇后娘娘与陛下来处置,却不想皇后娘娘说这位是刚来的妹妹,倒是出了这般事端。”
一旁温婉的皇后见贵妃在说,遂即憋了眉道:“陛下莫气,虽说这是贵妃妹妹做错了,但到底是不知情的,更何况夜也是臣妾未及时安排的缘故。若是身边有丫鬟的照料,想来也不会出这糟心的。此事贵妃妹妹有错,但并非恶意;臣妾也有失察之责,望陛下秉公责罚。”
一旁还未起身的贵妃闻言,抬头看向说话的皇后,满脸的焦急之色,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而皇后只是看向她缓缓摇了摇头,示意无需多言。贵妃说的话虽说是真的,但完全没有需要责罚皇后的意思,这样定然只会有她一人受责,而皇后却也不想明哲保身,便说了这样一番话。同时,也想看看陛下如何处置这两个后宫中最尊贵的人。
贵妃见此,也不再多言,只是低下的眸子中含着看不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