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进了房中时,那一旁待她多时的人便自后帘中出来了。只见满目风情,俊朗飘逸的少年郎便行至她面前,如同地狱深渊那无尽黑暗中的火光,给人一丝慰藉。
牡丹知他担心,将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讲述了出来。郑昭听闻此事,虽未大怒但眉目之中亦是压不住的郁悒。但到底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道了一句,“姑娘若需助力,小生定不推脱。”
他随对她有好感,但二人并无交集。若他太过热情说不定会吓到人家,但又不敢心就这样离开,所以撂下这样一句话。心中纵然再相见如故,但如故终究不是故。这世间没什么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也没太多人会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好;前者是人之常情,后者是知道为什么会有前者了。
她们二人,没有谁先开口,都各自沉默着,维持着那一片和平安详的景象。
牡丹带着那相救的女童,想收拾一些东西便随外面的宫辇入皇城。却被一旁的郑昭抓住了手臂,最后只得停下来。
郑昭:“姑娘当时说凡事皆有自己的目的。”说到此处,似是不忍但又开口到:“不知姑娘作何打算,不若跟我走吧!”说了这些,郑昭亦已是满面通红,眼神忽闪着不敢看那清灵曼妙的女子。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紧张和羞怯。
牡丹方才虽未说什么,但心里确实有一点怪怪的,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般的白衣少年郎,竟是不自觉笑出来了声。一瞬间,不知是他扰了她的心弦,还是她闯了他了世间。唯有彼此之间的心跳是活着感受这快乐的证明。
牡丹:“我的名字不叫姑娘,叫柳颜儿。你可知晓?”
郑昭:“以前不知,现在,将来的每分每秒定是都知道的。”
他们回话是,眼对着眼,想来是希望对方可以通过眼眸看到自己的心意。毕竟,纵然世间华章千百,佳句漫天,有哪抵的过那绵绵情义呢。
牡丹谢过了郑昭,但她亦不想连累这个干净的少年。便告了辞,叫醒带了梧茗出了去。
她走后,郑昭凝视着手中的香囊久久不语。
牡丹带了梧茗出来,老鸨知道也没什么言语。那传旨的人只睥了梧茗一眼,便如未看到一般,想来是只要牡丹随他去宫中。至于其它,倒是无所谓喽!
牡丹便拜别了老鸨,又与相识之人一一拜别。
那老鸨虽年长她些,但也是容颜昳丽的模样,瞧上去很是亲切宽厚。自牡丹入了楼后更是多加照料,牡丹在此处也算是生活顺遂,老鸨也是没叫过她做自己不喜之事。二人之间多少有些情分。此时分离,两双秋水剪瞳仁,更是相顾无言,泪湿眼眶。
纵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但到底相逢有尽时。二人相互道了保重,又说了些体己话便互相道别。只见牡丹只身跪了下去,眼中坚定叫人楞了,一时无人去扶。随即听见咚咚咚的三声响,伴着一道明亮的声线出来。
“牡丹此生,身世坎坷,多有埋怨,但幸得姐姐相惜。救得吾身,暂存世间,若此后有何需求,万望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