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花千骨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师父他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给人家摘花戴,又那种眼神看着人家……嗯,他的脸可真好看呀,可是、可是居然就这样再没有然后了,他到底是不是想要亲我呀?还是就是我想多了?”她想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才注意到整个绝情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花千骨想起来之前的晚上总是听到白子画梦中的低喊,甚至被吵醒过,不由得想:“呀,才注意到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他在梦中的声音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师父他再也不做恶梦了?”反正也睡不着,花千骨干脆穿衣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进白子画的寝殿。
花千骨悄无声息的走到白子画身边,见他躺在床上,呼吸平和均匀,睡得宁静而安祥,不由得想:“他睡得这么安稳看起来确实不像做恶梦的样子,看来他不再翻来覆去的做那几个梦了。”想起笙箫默曾说过的:‘梦的原因既是来自于对现实发生之事的遗憾,那自然要到现实中寻求解决之道,也就是需要在现实里弥补了遗憾才真正可解。’
“是不是我们之间已经打开心结,我选择了原谅他,就算是在现实里弥补了遗憾,所以他就不再做恶梦了?也算是完全治好了他的梦魇么?”为了确证一下,花千骨还是伸出了手探到白子画的额上,摄魂术施展开白子画头脑中的画面就映射了出来,她竟然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脸:只见在绝情殿花瓣纷飞的桃林间,花千骨的脸粉扑扑的,灵动的大眼睛正左顾右盼。
现实中的花千骨先是一怔,接着欣慰的微微一笑:“原来不管怎样,你的梦中始终都有我。”这时梦景中白子画抬手折下了一小段桃枝来,用手轻轻一绕就形成了个小花环,套在了花千骨已经有些松动的小包子发髻上。左右看了看又取下一段桃枝,将她另一侧的小包子也套上了花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实中的花千骨一下子恍然:“原来他梦到的是白天时一模一样的情景。”本想收了法术离开,但是一转念想起了笙箫默的话:“按儒尊的说法师父现在的梦也还算是回溯梦。咦,他是不是对什么很遗憾或是耿耿于怀,想要改变什么结果?”好奇心的驱使下花千骨没有收回法术,而是继续观看了起来。
梦景中花千骨一边摸着发髻一边带着几分羞涩的抬头问:“好看吗?”白子画看着她的脸笑而不语,他的目光渐渐移到了她粉嫩透亮的红唇上。花千骨看到白子画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唇上,小脸因为紧张有些绷了起来,她微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但见白子画忽然之间就揽住了花千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头,同时俯下身子,他的薄唇准确无误的吻住了她的唇……
现实中的花千骨被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白天刚刚发生过并且曾经就有所期待,这样的画面竟然比她以前看白子画的恶梦里狂吻她的画面更令她砰然心跳不止。手一抖她的摄魂术就中断了,面红耳赤的花千骨不禁用手捂住脸,心情不由得又惊又羞,还带着点丝丝甜蜜和喜悦:“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他、他就是想要吻我!……可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他不做呢?是不敢还是什么?……哼!杀姐姐说得没错,你果然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白子画静静的躺着,在梦境里,他搂着她辗转拥吻着,仿佛生怕她逃离一般舍不得放开,直到怀中的人儿气喘吁吁快要站立不稳他才松开她。花千骨羞得满面飞上红霞,背转身慌乱的捂着脸娇嗔着:“师父,你、你竟然欺负徒弟。”“哦?我怎么欺负她了?”白子画明知故问。“你、你,你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反正就是欺人太甚。”她不依不饶的指责着。
“那这样,”白子画干脆坐在了桃花垫上,身体挺得笔直,轻声哄她道:“师父认罚好了,不管你是打是骂是踢还是别的,师父保证不还手,这样你是否会消气了?”说完他微闭上双眼等待着。花千骨听到身后没动静了,放开手转过身,看到白子画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着受罚,不由得抿着嘴悄然一笑,她慢慢的走近他,温润的花瓣般的嘴唇轻轻在他的面颊上一吻……
同一时间,现实中的花千骨俯下身轻柔的一吻落在了白子画的面颊上,她碎碎念的低声说:“师父,你的遗憾只能在梦里去弥补,而我却在现实里就可以做到,所以还是徒儿略胜一筹咯!”她轻手轻脚快速离开了白子画的寝殿,小脸上洋溢几分幸福,还有几分孩子般做坏事成功后的喜悦。
寝殿内,月光如水照在白子画的脸上,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眉头舒展,唇角微翘,仍然沉浸在甜蜜的梦中。梦里,他微笑着睁开双眼,却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那我就欺负回来好了!哈哈哈哈…..”他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都是他方才品尝的滋味……
七杀殿。一个身着长留弟子服的探子跪在杀阡陌的脚边,杀阡陌一边照着小镜子一边问话:“圣使那边是什么情况?”“启禀圣君,小的平时只在亥殿,所以只有圣使来领吃食材料的时候才能见到她,但并不清楚绝情殿上的情况。”“那是否一切如常?还是最近有什么异样?”那人低头想了想说:“圣使来领东西的频率如常,但是以前她领的东西品种简单,也就三五样,最近好像更为繁复了,七八种甚至十多种的时候都有。”
杀阡陌不由得皱起了眉:“哦?还有什么?”“哦,还有啊,以前圣使来领东西时都是穿圣使的黑袍,戴着面具。最近她好像没怎么穿了,都是穿凡间的便服,有时还穿长留的弟子服过来。”“什么?”杀阡陌不由得吼了起来,吓得那人连忙匍匐在地:“圣君,就这些了,小的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