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各个门口关卡看守的小妖们看到糖宝都不管,由着她自由出入,于是白子画以糖宝的身份顺利进入了七杀殿花千骨的寝殿。此时杀阡陌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没有别人在,只有花千骨静静的平躺在矮榻上,她穿着水蓝色衣裙,衬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愈加苍白。“小骨。”他不由得低叫了一声,才发现是奶声奶气糖宝的声音,他不敢再开口,默默的爬上了矮榻,停在她的枕畔,扬起上身,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小小虫子的脸上露出不相称的怜惜向往和宠溺的神情。
花千骨的睡颜如孩子般恬美,阖着眼,唇微微张着,吐气如兰。白子画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色、唇色,听着她的呼吸频率和幅度,接着轻轻的爬到她的手腕上,用胖胖的肉身子覆盖在脉搏的寸关尺之处。他静静趴在她手腕上一动不动,用身体在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在同过这种方法在给花千骨诊脉。
白子画内心有点焦急,花千骨的脉象还是很虚浮,说明气血亏空太大。只是现在这是糖宝的身体,如果他能亲自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血再度过给她。“不是说杀阡陌每天都给她吃补药吗?为什么没有明显好转?而且她的脉象有些紊乱,似有什么不受之态,难道他给的药不对?”正在胡乱猜测之时,花千骨的手动了动,白子画知道她要醒了,连忙挪到她的枕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花千骨的头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白子画定定的看着她,心里既紧张又激动。花千骨温柔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轻轻的道:“糖宝,能看到你伤势完全恢复,真好。”白子画看着她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心——不,应该是糖宝的心,都要化了。柔声道:“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很开心。”只不过因为这身子是糖宝的,对各种反应要强烈得多,话刚说完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花千骨有些艰难的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哄着说:“好了好了,怎么又哭了呢?都是我连累的你,你再哭我也要忍不住了。”白子画连忙道:“不,你气血太虚,不易情绪起伏过大。”他极力止住了眼泪。花千骨的大拇指指肚轻轻在他脸上蹭了蹭,白子画只觉得好柔好暖,他怔怔的看着花千骨,非常贪恋她与他的接触,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很快这和谐安静的气氛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杀阡陌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里端着东西的母兔妖。“小不点儿,你醒了?”“杀姐姐。”花千骨想要坐起身,附在糖宝身上的白子画只得挪到枕头边上看着。杀阡陌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扶她起来,说:“感觉好些没?你呀,先漱漱口把药吃了,我今天特地弄来了你喜欢吃的肉包子,还热着。我先去给你拿药。”又吩咐两个兔妖:“你们服侍圣使,给我仔细着点儿。”
杀阡陌走开后,两个兔妖端着漱口水,洗脸水,伺候着全身无力的花千骨洗漱梳头。白子画在一旁有些纳罕:“小骨身体如此虚弱,杀阡陌怎么就让她吃肉包这种油腻难以消化之物?”想起他去备药,得去看看杀阡陌给花千骨吃的是什么药,白子画悄无声息的爬下榻,来到杀阡陌身后偷偷的看。见他先煮上了一壶茶,往茶壶里放了不少茶叶,这边茶煮着的功夫他从一个大的瓷钵里舀出了两勺黑乎乎的粘稠之物,又从旁边一个白色小瓷瓶里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过一会儿茶水烧开了他便拎起了茶壶走向了花千骨。
此时花千骨已经洗漱完毕,白子画眼睁睁的看着杀阡陌亲手给花千骨喂那黑糊糊,中间似乎难以下咽,他便殷勤的倒茶水,让她辅以热茶送下,从那茶水的颜色就看出来那是极浓的红茶,最后又用茶水送下了那个黑色的药丸。杀阡陌满脸期盼的问:“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花千骨看着杀阡陌的脸,实在不忍心他失望伤心,强颜欢笑有气无力的说:“嗯,我感觉好些了,比以前有些力气了呢。”
杀阡陌一听就高兴起来,从墟鼎里拿出一个竹笼屉,打开盖子热气和肉香味四溢,里面有四五个冒着油汁的包子,他兴奋的说:“有力气那就多吃点,刚出锅的。”说着递向了花千骨。一闻见肉味,花千骨就微微皱了皱眉,白子画也变得神情严肃起来,他知道这时的花千骨既不该也根本不想吃什么肉包子。稍稍一思考,他就冲过去顺着榻跳到了花千骨的胳膊上,嘴里说着:“好香的包子,我也想吃!”
他作势去拿包子,杀阡陌见突然这个虫子冒出来有些吃惊,不想把包子给糖宝吃要往回撤,没成想被糖宝扒住了笼屉的边缘,就那么一个寸劲儿,那个笼屉就整个翻了,几个包子滚落了一地。杀阡陌马上火了,怒目圆睁的瞪着糖宝吼道:“你个臭虫子是不是活腻了?!”白子画有点慌,他急着阻拦花千骨吃油腻的包子,却忘了有可能被发现的后果,正愣怔间只觉得身子一轻,接着被人捏起快速塞进了一个温软又有些湿热的地方——花千骨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