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已破,白子画毫无阻隔的飞跃到空中,来到花千骨身边命令般的大喊:“小骨,快住手!”此时神器还在周边血雾中旋转着,花千骨脸色苍白,对白子画突然的闯入吃了一惊,蓦然停顿下来诧异的问:“你是如何进来的?”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轻“啊”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旋转了起来,带着异香的鲜血继续从她的掌心往外流。
白子画情急之下冲过去抱住了她,他拼命的捂住她的手,然而发现丝毫不起作用,鲜血仍然不断的从他们掌间的缝隙被抽出,似被巨大的磁石所吸引一般,同时白子画的身体也被巨大的力量牵引着旋转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白子画瞪大双眸,花千骨想推开他,但因为太过虚弱只是挣了挣没有挣脱。
白子画手上运起光印想要帮她将手上的伤口愈合,赫然发现他的法术竟然不起作用,那道长长的伤口刚刚愈合却马上重新被撕裂;白子画又从扯下一段袍袖紧紧的缠住她的手掌,却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色的布团瞬间被染红。见她连嘴唇也开始变白了,白子画的心似被紧紧攥住,大颗大颗的泪珠已不由自主的滑落,他扭头看着那些旋转的神器说:“好,不是要血吗?来拿我的好了!”手一挥划破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滴飞溅了出来,然而那些神器没有任何反应,很快闪过一道金光,他手掌上的伤痕就愈合了。
是神谕起的作用,白子画不甘心,继续划破自己的手掌。花千骨看着他忙碌着,摇了摇头轻声说:“没用的,同根咒的毁灭阵法一旦启动,神器不毁就不会停下来,要毁它们只能用我的血。”说完花千骨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她好累,感觉自己就像秋风中的枯叶一般,随时掉落下来,不知会飘遥到何处。白子画疯狂的摇着头说:“不,我不信!一定有办法的。”在这熟悉的曾经让中毒的他着迷的异香中,白子画的头脑渐渐变得清明起来:“血?你的血!”
毫不迟疑的手一招——隔空取物,他的手上已多了三个琉璃瓶出来,正是花千骨离开长留前谎称是鹿血留给李蒙的。最初一共有四瓶,当知道花千骨盗偷神器后他喝下一瓶压制毒气来恢复功力,剩余的他一直好好珍藏着,这里都是花千骨的神血。白子画挥手间三个琉璃瓶盏的盖子全部打开,瓶中的血在空中划出了三条血线喷涌而出,神器们发出一阵暗哑的声响,似哀嚎一般。血与神器纠缠着、摩擦着、嘶鸣着,浓浓的血雾已经让人看不清里面白子画和花千骨的身影了,突然之间加裹血雾的神器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过后,神器和血雾一起碎裂成粉末,随着那巨大的冲击力都消失不见了。
白子画再回头看到那红色的娇小人影向后慢慢倒去,“小骨!”心像撕裂了般,他奋力上前接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原来这就是那反复出现的令他痛心的梦境,是以前情景的重现也是对将来的预示。他怀中的红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万恶不赦的妖神,而是泯爱众生的神,为了六界她可以一而再的牺牲自己。可是,她怎么可以离开?怎么能不告诉他一声就这样抛下他?
神器和洪荒之力从此消弭,神智混乱的仙人们渐渐恢复了理智安静下来,东华摩严等人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再度望向半空,白子画抱着花千骨徐徐飘落,雪白的宽袍与火红的衣裙纠缠着,花千骨紧闭着眼睛,脸如白纸一般。杀阡陌心急火燎的冲了过来,嘴里喊着:“小不点儿,你怎么样?”他想摇花千骨的肩,还没有触及到她,眼前一道金光打了过来,杀阡陌仓促之中就地打了个滚才躲过去,“老白你又发什么疯?”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狼狈的爬起来,待看清白子画的脸时愕然一惊,此时白子画双目通红,额间黑色堕仙的标记忽隐忽现。
白子画把花千骨护在怀里,凶巴巴的说:“谁也别碰我的小骨!”东华和笙箫默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乱动,只能拦住想要冲上前的舞青萝和云隐等人。白子画摸索着花千骨的手去查看,看到血终于不再往外冒了,他颤抖着小心翼翼的给她包好了伤口。接着他又拉着花千骨的手臂要给她诊脉,是因为太在乎也是因为太惶恐,他的手竟然抖得很厉害,以至于半天都没有搭到正确位置。
摩严忍不住低声喊:“子画,子画。”白子画充耳不闻,摩严对笙箫默小声嘀咕:“那个花千骨是死了么?”白子画抬眸刀子一样犀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让摩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笙箫默借机斥责道:“大师兄你说什么呢?千骨好好的呢。”说着他慢慢向白子画走了过去,接着说:“千骨只是病了,掌门师兄,之前千骨有恙都是我给她诊治的,现在让我给她看看可好?”
白子画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有劳师弟了。”说完他扶着花千骨将她的右手臂伸向了笙箫默。笙箫默搭脉诊了一会儿,心中暗抽了一口冷气,知道花千骨因为失血过多差不多只剩最后一口气在吊着了,他真的怀疑她能不能活下来。见白子画锁着眉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他看,笙箫默连忙道:“掌门师兄,千、千骨、她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情况、有些——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