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在天上飞着,又好好复习了一遍烦恼魔的各种行为细节和特点,想到自己戴的天水滴可以遮住身上的异香,她还特地穿了沾满了烦恼魔魔气的衣服,这下应该万无一失。她飞到地图标识的一片山岭附近,考虑到自己所装扮的是年龄小而法力低微的魔,便转身又飞到略远一些的地方按下云头徒步走过去,还可以顺便观察一下附近的地形,为了做出风尘仆仆的样子,她还特地往身上和脸上抹了些泥。
花千骨走了会儿来到了山脚下,仰头看着山峰暗想:“上去应该就是了,路上估计会遇到巡山的小妖,到时告知他们就会把我领进去了吧。”她边走边东张西望的找,走了会儿一直没碰到小妖,却突觉头顶一阵劲风吹过,一个白衣人跃落到面前。此人面如冠玉,眼落星辰,墨发如瀑,浑身都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清冷,不是别人,正是她又爱又恨,想忘又心心念念忘不掉之人——白子画。
看到他让花千骨大吃一惊,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白子画已经隐身把附近大概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凡人孩童的踪迹,估计是在结界内,他不想强行破结界惊动腐木鬼,他计划先找个巡山的小妖先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消除了小妖的记忆再隐了身形跟着混入结界内。好巧不巧正好逮到了花千骨假扮的小烦恼魔,他瞥了那毫不起眼,脸上脏兮兮盯着他看的小魔一眼,波澜不惊的问:“你不认识我?”
花千骨还在慌乱中,匆匆点了点头,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白子画有点莫名其妙,接着问:“你竟然不怕我?”花千骨这才惊觉,自己是个小魔,自然是怕长留上仙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扭头撒丫子就跑。然而跑了没几步就被白子画一挥手一道光印打出大力吸了回来,花千骨不敢使出真实本事暴露自己,任由他将自己摔在地上,“哎呦”了一声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唠唠叨叨的说:“你是长留上仙唉,哪个不怕你了?我刚才只是一直在犹豫,不知道是往左边跑还是往右边跑,是去前山那边还是去后山。”也是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花千骨边说边跪在地上不停的作揖行礼:“求上仙饶小的一命,小的是烦恼魔,法力低微,但我发誓从没做过坏事。”白子画自然把她当成了腐木鬼手下巡山的小喽啰,满脸严肃的说:“回答我的问题,我自不会为难你。我问你,腐木鬼掳了那些凡人孩童是要做什么?”花千骨暗吃了一惊,含含糊糊的说:“凡人孩童?哦,对,是、是有。”
“他掳了这么多要做什么?”花千骨又是一惊:“有很多?他要做什——”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问不对,接着换了语气说:“那个,圣君要做什么自有圣君的打算,小的也不知道。”小喽啰不知道内情也合理,白子画并未怀疑,接着问:“那些孩子是死是活?他把他们关在哪里?”“我——我——”这回花千骨真的回答不出来了,跪在地上低着头,满脸痛苦的皱眉纠结。
白子画一脸威严:“说!还有这山上一共有多少妖魔?”花千骨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低着头道:“上仙,不是小的不说,是小的太发愁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意思?”“嗯,那个——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我肯定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的,那上仙肯定饶不了我;但是如果不说实话,我瞎说说错了,后面若被上仙发觉了恐怕上仙还是饶不了我。所以我真是太烦恼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白子画有点怒了,低吼道:“你不用纠结,只要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花千骨抬头偷眼看了一下白子画,见他气得脸发青,心里竟然觉得莫名有点开心,赶紧低下头忍住笑说:“上仙,其实我不是这里的。我叫小烦叨,是从七杀殿过来的,今天刚到。”“你是从七杀殿来的?”白子画听到这儿脸色突然变得柔和下来,连声音都不那么生冷强硬了,有点急切的问:“你最近见过你们圣使吗?”
花千骨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怔了怔也不敢抬眼看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白子画马上追着问:“她的伤好了么?身体恢复得如何?”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花千骨万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子画却以为她又在烦恼,说:“你不必纠结,一切都如实说就好,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花千骨低着头不敢看他,紧抿着嘴唇,心里难免有些波澜,措好辞小心翼翼的答道:“圣使现在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还经常练剑。”白子画点了点头,总算放下点心,这才想到问题的重点:“你为何从七杀殿跑到这里?”“我……我是逃出来的,想投奔这里的圣君。”“你要投靠腐木鬼?为何?圣使对你们不好么?”
“不,圣使对我们还好。是、是——旷野天经常欺负我,我受不了才离开的。”花千骨瞎编了个说辞。白子画却开始劝说:“旷野天欺负你可以报告给圣使,让她多加管束。你这样偷偷离开岂不是辜负了她,让她伤心。再说你换个地方投奔就能断定再没人欺负你了?”花千骨小声嘀咕:“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是纠结了好久才决定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