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睡得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有人叫她:“骨头,骨头。”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东方彧卿站在身边。花千骨讶然道:“东方?你、你怎么来了?”东方彧卿怔怔的盯着她温柔一笑:“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花千骨躲避着他灼灼的目光,打岔道:“对了,上次我听说你在长留受了伤,怎么样?伤都好了吗?”
东方彧卿淡然一笑:“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全好了。”接着摇摇头说:“骨头呀骨头,你心里永远想着别人,你自己明明也受了伤,你怎么样了?来让我看看。”花千骨下意识的捂着面纱局促的说:“没、没事,我早就好了。”东方彧卿当然知道面纱下是什么,只觉得心里一痛,手不由得握起了拳头,恨恨的道:“可恶的白子画,他又没保护好你!”
花千骨连连摆手说:“不,不……和他没有关系。”东方彧卿只觉得火起:“你说你受伤和他没关?”“我——”花千骨垂下头不敢接话,面纱下贝齿紧紧扣着下唇。东方彧卿气恨的道:“到现在了你还在维护他吗?甚至为了给他解毒不顾一切!生死劫,不死不疯便成魔……”花千骨突然抬起头抢着说:“对,就因为我生为他的生死劫,他中卜元鼎之毒也是因我之故,所以我才要想方设法的救他,这样我们两不相干我也能心下坦然了。”
东方彧卿微微一笑说:“两不相干?那你现在怎么又和他在一起呢?”花千骨连忙辩解:“这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吗?”她说着举起了左手,明明感觉到有龙筋拴着,但是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周围附近并没有白子画的身影。花千骨还动了动手臂好像并没有什么重物被牵拉的感觉,一时间有点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东方彧卿满脸诚恳的说:“骨头,实话实说,我确实总是阻拦你和白子画在一起,但我真的是想保护你。你要知道,生死劫是相互的——没错!你是他的生死劫,但是同时白子画也是你的生死劫!就是说你和他在一起,他也会害了你!”花千骨猛的抬起头,吃惊得睁大眼睛,因为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东方彧卿接着道:“骨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和白子画接触之后你有多少次遇险,甚至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又有多少次受伤?还有上次公审的判罚——三十二根**钉若钉下去你还会有命在?骨头,我是真的很担心、很在乎你,不想你再受一点点伤害,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管别人,多想想你自己好不好?”他的语气很真诚,说到后来变成了恳求。
花千骨不由得有些动容,她知道无论如何东方彧卿都是为了她好,即便自己拒绝了他他的示爱,知道她只是拿他当成朋友,他还是真心对自己的。“东方。”花千骨不由得去拉东方彧卿的手,然而她却发现抓住的只是一片虚无,而她自己竟然也有些飘渺不稳之态。“这、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彧卿马上出言安慰道:“别慌,骨头,我是通过敛梦花让元神进入了你的梦境。”“梦境?那我……”“对,你自己也只是你的意识形成的,并非实体的你。”花千骨这时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觉得手上还缠着龙筋却拽不出来,而且白子画也未在身边的原因,多多少少猜到些由头,花千骨犹疑着问:“东方,你一定施了阵法,要消耗不少内力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会就是要来告诉我生死劫的事吧?”
东方彧卿却不答反问,来做最后的试探:“骨头,我告诉了你这些后你会义无反顾的远离白子画吗?以后永不再见他?”花千骨一时之间被问呆住了,她沉默了半晌后使劲点了点头,仿佛已经下了决心:“我可以做到,毕竟我们的身份不同,仙魔殊途终无法在一起的。”但是却声如蚊蚋,她的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东方彧卿,这些不自然的表情都在显露她的不自信。
东方彧卿看着花千骨,脸上难掩失望,他继续追问:“身份?那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身份悬殊的阻隔了呢?你会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甚至跟他回长留去?”花千骨一愣,不可置信的摇头说:“他是长留上仙,仙界的至尊;我是七杀圣使,魔界的魔头,怎么可能没有阻隔呢?”“如果,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不属于妖魔界,甚至你也能像夏紫薰那样修炼成为上仙甚至更尊贵的身份呢?”
“我……”花千骨双手绞着衣襟,满脸纠结得说不出话来。东方彧卿双眸紧盯着她,双手再度紧紧攥成了拳头,他的目光渐渐转为坚定和决绝——破釜沉舟,花千骨的表现让他下了最后的决心。他冷哼了一声,似自言自语般的说:“好个白子画,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也是够厉害,对七杀殿的女人真有一套,前有夏紫薰,现在又有骨头,都对你死心塌地,被你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花千骨抬起头,满脸疑惑的问:“东方,你什么意思?什么被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