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白子画已经吹熄了蜡烛,花千骨也不再坚持,脱了鞋和衣躺到床上。一开始她是背冲着白子画的,过了会儿她就悄悄翻过身来,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月光下看到白子画背对着床而坐,雕塑般一动不动,她这才大胆的睁开眼睛。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当初在蜀山她做噩梦后不敢独自入睡,她央求他,他就是这样坐在她床边的桌旁陪着她。
此时花千骨的心情是矛盾而复杂的,一方面她心里对白子画是有怨气的,怨他对爱的否认,不敢坦诚自己身上绝情池水的伤疤,怨他对仙与魔的成见。所以花千骨喜欢和他对着干,给他捣乱,故意气他、让他尴尬和难堪,但是见白子画真的受伤、受了累又于心不忍甚至心疼他,见他生气板起脸来她竟然还有些怕。
想到今天一整天白子画上午挖野草种海桐花,后来他们一路走下山走到了这个凡间小村庄,又一起收拾打扫房间,应该已经很累了。花千骨坐起身子说:“哎,要不你也在床上睡吧。”白子画有些不敢相信,回头讶然道:“也?你是说你我都在床上睡?”花千骨没好气的说:“我不过是看你失了法力怕你身体吃不消,又不肯独自睡床才出此下策。我们必须楚河汉界互不干扰。”
她说完从床里侧拽出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放到外面,自己又往里面挪了挪,接着一挥手落下了一层结界。白子画踌躇了一下,还是除了发簪挪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躺了下来。花千骨背冲着他,很快就呼吸均匀睡着了。白子画定定的看着花千骨,但是此时她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她离他那么近。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的鬓发,虽然隔着结界他根本触碰不到……
山洞中,大浪手里握着一只蝙蝠走了过来。他从蝙蝠的脚上解下一封密信递给了腐木鬼:“圣君,这个大概是从七杀殿那边递来的信。”“哦?”腐木鬼接过来看着信,大浪说:“上次得知了七杀圣使就是那个小掌门花千骨还是挺令人吃惊的,七杀殿不是说过无意与我们联手吗?这次又要干什么?”
腐木鬼哼了一声说:“写信的不是那个圣使,是护法之一的单春秋。”“单春秋?他要干嘛?难道是想投靠圣君?”“不是,”腐木鬼把头转向了冥凡仙:“你还记得上次打开墟洞,后来大家抢神器的事儿吧?单春秋说想拿他手中的悯生剑换我的炎水玉。”“什么?他要换神器?难道他知道洪荒之力藏在神器里的秘密了?”
腐木鬼想了想说:“我看未必。即便他知道了又如何,这洪荒之力被封印得如此隐秘而牢固,连咱们都束手无策,他又能怎样?”“那他为何要换神器?”腐木鬼说:“反正炎水玉里的洪荒之力已经都在那凡人小子身上了,若拿它换个有洪荒之力的神器也无不可。”冥梵仙说:“既然如此,反正是他求着我们换,不如咱们就提高点要求,也看看他的诚意。”
“什么意思?”“我记得单春秋当时抢到了两样,我们就以一换二,看他答不答应。”“好,就这么给他回信。不过这炎水玉不能攻不能防的,算是这神器里面最没用的了,我倒是好奇单春秋为什么想要它。”“也是。圣君,我们那边有眼线,那我去好好打听打听看这个单春秋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异朽阁。
东华和东方彧卿都盘腿而坐,东华双手抵着东方彧卿的背心给他疗着伤,过了半晌东华收了手,一边抹着头上的细汗一边问:“阁主,你感觉如何?”东方彧卿站起身缓步走了走,说:“我好多了,这些天辛苦你了。”东华站起身拍了拍掌,红袖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两个碗放到桌上说:“阁主,这个是你的药,这个是冰糖银耳燕窝汤,去嘴里苦味的。阁主趁热喝吧。”
东方彧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觉得味道很淡,倒没感到多苦,又端起了银耳汤,拿羹勺舀了两口,皱眉问:“怎么一点都不甜?”红袖奇道:“怎么会?昨日阁主就抱怨,我今天特地亲自盯着厨下放了六块冰糖。”“六块?”东方彧卿猛然意识到他刚才喝药也没觉得多苦,想来是五识中味觉已经开始丧失了,他连忙拿起羹勺在汤碗内搅合了几下,掩饰道:“哦,可能是没混匀。”又接着将汤饮尽,点头道:“嗯,现在好多了。”
红袖放下心来,端着空碗退了出去。东方彧卿问东华道:“东华,骨头被夏紫薰救下后就回了七杀殿养伤,这几天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那边都还太平,只是近日千骨姑娘和子画下山去了凡界。”东方彧卿一惊:“和谁?白子画?他怎么去了七杀殿?什么时候?”“哦,大概是前几日的事儿了,那时阁主还在昏迷中,据传子画只身去了七杀殿。”东方彧卿的手紧张的攥了起来:“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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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过渡段,楼主生病了,申请请假1-2周顺便理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