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和白子画都怔了怔才意识到这是在凡间,凡人不光要吃喝,还要拉撒。花千骨省起有龙筋的存在,若李婶领着她去茅厕白子画在旁边跟着太不合适了,便说:“谢谢啊,我一会儿再去吧,李婶你告诉我茅厕在哪儿就行了。”李婶大咧咧的道:“就是西边的那个小窝棚,你呀走到那边顺着味儿一准能找到!还有,那边比较黑,我就把这两个灯笼留给你们,到时用火折子点上就行了。”说完她把灯笼连同火折子一起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
李婶走后花千骨和白子画接着之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说:“那明早我们就翻到山的另一侧找你说的秋茄花,找到之后要做什么呢?”白子画继续搪塞:“先找到再说后面的。”说完他拿起火折子将那两个灯笼都点亮了。花千骨有点诧异:“你做什么?”“去茅厕。”“什么,真的要去?”白子画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凡间,总要做样子像个凡人,不然会引起怀疑和不必要的麻烦。”说着他递给了花千骨一个灯笼,花千骨撅着嘴说:“好,那就装装样子。”
此时外面漆黑一团,两人出了房门,花千骨特地提高声音说:“走了走了,去茅厕,在西边。”两人向西走了会儿,果然很快就闻到了茅厕特有的味道,等到了小棚子近前那味道更加刺鼻。花千骨用灯笼照了照,看到那茅厕就是砖瓦围起来的小空间,虽然加了防雨顶棚,但在高处依然四面都透气,茅厕有个简易木门,外面还放着夜壶和尿桶之类的。这在外面都这么大的味道可以想象茅厕内的味道会有多冲了,花千骨可不想进去,她故意学着李婶说话的语气和腔调说:“白公子,快去吧,别憋坏了!”
白子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便推门走了进去,好在那茅厕不大,龙筋的长度还能维持两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但是门外那个只能在门口守着。门外的花千骨嫌气味太刺鼻,干脆对自己施了个小法术屏蔽了嗅觉,一下子觉得不那么难过了。而白子画一进门就被气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只大概瞥了一眼,就是凡间普通的茅厕,挖了个很深的坑,坑的四周磊了踮脚砖,旁边还有个置物高凳,下层放了些草纸。他根本没往坑内看,憋了口气就急匆匆走了出来。
花千骨见白子画这么快就出来了,再看看他皱紧的眉头就觉得好笑,她故做惊讶的说:“呀,你这么快就出来了?这速度真是赛过神仙啊!”白子画瞪了她一眼,说:“该你了。”花千骨哪里想进去啊,连连摆手道:“嗯,那个就不必了,我们回去吧,回去。”然而白子画却岿然不动,沉声道:“我们说好在凡间听我的,我才会想办法解开龙筋,看来你是不想解开它了?”
“解,解!谁说我不想解了?”“那就进去做做样子,我们毕竟是在凡间,要表现得像个凡人,以免被看出破绽。”花千骨无奈的咬牙说:“好,好,我解,我去解手。”说完就不情不愿的推门走进了茅厕,进去后花千骨心头不由得有气,小声嘀咕:“真古板,非要做什么样子!李婶他们离得也不是很近,就算他们从屋里能看到这里吧,但是谁没事会盯着别人去不去茅厕呢?这样子做不做又有什么区别?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是在报复我嘲笑他,嗯,一定是!我得反击!”
想到这里花千骨转了转灵动的大眼睛,又想:“哎,对了,反正我已经封了嗅觉,闻不到任何气味了。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已没了法力——那干脆就让他多享受享受。”想到这儿她把灯笼挂在墙上,在自己周身也布上一层结界防止臭味把衣服头发熏了,又把旁边的高凳施了个清洁术后往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儿,闭上了眼睛,暗想:“嗯,现在呢,我就想象成自己呆在别的地方……嗯,是呆在七杀殿温暖舒适的寝殿里——不对,这是茅厕,那不就等于说我那寝殿是茅厕吗?不行不行,得换一个,换成是在——宽敞明亮的绝情殿里,对,绝情殿,殿外清风送来阵阵桃花的香气……”
她越想越美,唇角还微微翘了起来。而现在悲催的绝情殿主人白子画正皱着眉忍受着刺鼻的味道等在茅厕外面,他见花千骨没像他一样马上就跳出来还挺欣慰的。这时不远处一声门响,李婶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应该是李叔的洗脚水。
李婶往他们这边走了走把水倒进地沟里,抬头看到白子画提着灯笼守在茅厕门口,又看到茅厕里透出来的亮光,笑着说:“白公子,你这是陪着你娘子呢?”白子画脸上有点尴尬,不得不点了点头说:“对,她——怕黑。”“哦,好,白公子还挺贴心的。”李婶说着走回了屋。
之后白子画左等右等一直不见花千骨出来,心想:“小骨这是怎么了?她又不是真的解手,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呆这么久?”只能暗自安慰自己:“这味道归根结底不过是五谷之气,换了种形式所以不好闻而已。”又等了半晌,他实在被臭味熏得头疼,又不好意思直接催花千骨,只能抽抽鼻子、低声咳嗽、清嗓子弄出点动静来提醒花千骨他的存在。花千骨听到声音,观微到他焦躁不安的表情非常得意,还是稳如泰山的坐着。
渐渐的白子画感觉到不对了,猜到花千骨用了法术而嗅不到味儿,也知道她是故意的。然而白子画非常无奈,因为他实在没什么招数让花千骨赶紧出来,总不能拉着龙筋把她拽出来吧,她到底是在茅厕里,若万一真的是在解手就麻烦了。他半闭着眼睛,抿着唇,皱着眉默默的等着,半个多时辰过去了,那边门‘吱呀’一声响,李婶又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白子画见李婶向这边走,看样子是要上茅厕,心想:“这下她总该出来了吧。”那李婶看到白子画就惊讶的低喊起来:“啊?白公子你还在这儿呢?”转目看到茅厕内透出的光没有变化就明白了,点着头笑道:“哎哟,你们小夫妻感情可真是好啊,解个大手还一直在这里守着,是怕媳妇掉到粪坑里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