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如实说:“几日前我用障眼法化做世尊的模样,偷偷返回了绝情殿——”笙箫默惊愕的打断她:“什么?你等会儿,你假扮世尊回来的?”下面再度哗然、议论纷纷,摩严气得脸都绿了,小胡子又撅了起来,怒道:“混账!大胆!”
笙箫默却一抚掌道:“哎,我知道了,你假冒世尊到绝情殿,所以很轻易就从尊上那骗来了他手中所有的神器,对不对?”过程虽略有不同,但结果没错,花千骨不想提及当时白子画虚弱的病态便低垂了头不做声,在众人看起来就是默认了。笙箫默接着道:“那就是你拿到了流光琴、拴天链、悯生剑、幻思铃、谪仙伞、卜元鼎和不归砚。花千骨,你继续说,然后呢?”因为当时仙界之人都不知道白子画已经把谪仙伞给了花千骨,一直以为是在白子画那里。
花千骨继续说:“之后,我遇到了言——蜀山的安平。不过盗偷神器的事情全部与他无关,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强迫他帮我的。”摩严不耐烦的吼道:“后来怎么盗偷浮沉珠的,你快说!”花千骨回答道:“我解开了神器的封印,利用不归砚与安平一起到了蓬莱面见霓掌门,之后向霓掌门索借浮沉珠不成就用幻思铃迷惑了霓掌门,还用真言咒让他说出了藏匿浮沉珠之处。之后我很顺利拿到了浮沉珠,然后给霓掌门用了昏睡咒——”
摩严抢着问:“你把霓掌门点昏后就砍了他的手臂,还盗走了他的内丹,是也不是?!”花千骨愣住了,她虽然知道不是事实,她想争辩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争不争、辩不辩也没了意义,她先是摇了摇头,很快就颓然低下了。
“骨头这是要放弃自己?不行!”东方彧卿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做了个手势,东华放开了他禁锢着的人,安平大喊出声:“千骨根本没有伤害霓掌门,我可以作证!”说着就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来到三尊面前跪了下去。花千骨看到安平无恙,又惊又喜的低喊:“言哥哥?!”云隐这两日遍寻不到安平也正着急呢,忍不住探身说:“安平,你先把这几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三尊交待清楚。其余之事回蜀山再论处!”
安平点头:“是,师父。”他原原本本的说:“启禀三尊,事实是这件事我心甘情愿要帮千骨,并非她胁迫于我,所以该受的责罚安平愿意领下,绝无怨言。当日是我与千骨一起进的蓬莱,也是一起出来的。我可以性命作保证,千骨没有砍霓掌门的手臂,更没有夺他的内丹。”
旁边的霓漫天怒气冲冲的说:“姓姜的,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说的话如何就可信了?”安平冷笑了一声道:“为何我不能作证?若我不能作证,那你带来的那些蓬莱弟子也和你是一伙的,是不是也做不得证?!”
“你!”霓漫天被怼得说不出话了。笙箫默问:“安平,那这么说千骨和你拿到浮沉珠后就直接离开了蓬莱?”安平镇定的说:“不是,拿到浮沉珠后我们确实曾逗留了一炷香的时间,至于这段时间千骨做了什么我都收录在了这里。”安平说着从虚鼎里拿出一个传音海螺来。霓漫天傲慢的说:“少废话,给大家都看一看吧。”安平嘴角邪邪的一撇:“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然而还没等到安平施法,白子画的手一招传音螺就飞入了他的掌中,清冷的声音道:“由我来。”接着他对着传音螺一弹,一道巨大的光幕出现在空中,画面清晰无比。
只见光幕中花千骨一只手拿着幻思铃摇着,另一只手画了个符咒推进了霓千丈的额头,她空灵的声音响起:“此为真言咒,一炷香的时间内你有问必答,所言皆为实话是也不是?”霓千丈的神情迷离起来,木偶般的点了点头说:“知无不言,言必为实。师妹,你不要再恨我好不好?”
花千骨再度发话询问:“你说我是因为什么恨上了你?”霓千丈回答道:“师妹,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我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虽然也有别的女子中意于我,其中就包括邢长老的女儿,可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事情变化是在师父重伤之后,邢长老找到我,他说师父可能时日无多,只要我肯娶他的女儿为妻便会助我得到掌门之位。你知道作为掌门的师父有好几个弟子,我并非他最得意的,但是要是有个长老作为靠山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不得已狠下心要与你一刀两段,但是——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你的身子,怕你心有不甘坏了我的大事,所以防患于未然,我给你制造了些错处,令你被误会而逐出师门。我知你恨我,其实我也悔得紧,心也疼得紧。我当上掌门之后还多方寻你,可是再也没找到,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没想到你今天回来了。师妹……”霓千丈说着说着醉眼朦胧的笑了……
此时长留广场上的人再度议论纷纷,反应最大的便是蓬莱派年资老一些的弟子和长老。霓千丈根本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多年前的卑鄙丑事被揭出来,关键还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他的表情简直是又惊又怒又羞。然而失去法力的霓千丈此时哪里还有说话的底气?只能满脸通红的攥着拳头微低着头,霓漫天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却碍于白子画的威慑不敢做什么。
光幕中花千骨继续道:“我问你,当初在七杀殿妖兽大战的时候,你与冥梵仙以笛音斗法,那些妖兽为何突然入魔发狂不受控制?”霓千丈半垂着眸,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道:“冥梵仙虽然是我师兄,但是他只学习了吹奏彻云驭魔曲的上半阙就被赶出了师门,只会以音来训练妖兽,只能做些简单本能的动作。而此曲精华在于下半阙的驭,以笛音控制妖兽们的头脑和认知,我只是运用了让它们入魔发狂的笛曲而已。”……
长留广场上的人无不哗然,连摩严和笙箫默都面现惊愕。霓千丈已经愤怒的面色发黑了,只能声嘶力竭的喊道:“住手,不要再继续了!”霓漫天也急了,挥手一道光印打在了光幕上,然而这光幕是白子画加持了法力的,她打那一下只不过在局部引起了一点波动而已,根本就撼动不了整个光幕。安平讥讽道:“霓漫天,这不是你跳着脚叫唤要看的么?”
光幕中花千骨闻言变色:“果然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当时面对七杀殿和蛮荒妖魔,还有长留也派出了不少弟子,我让妖兽发疯不仅可以打击他们妖魔,还能让长留损失惨重挫挫他们的锐气。妖兽越疯越好,妖魔和长留的人死的越多越好,于我和蓬莱反而还有利,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