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哥城十里开外的民宅内,云牙又从疼痛中醒过来,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疼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好在房内有水有烧饼点心等现成的吃食,她胸口不疼的时候感到饿就吃上几口。云牙拿出炎水玉看了又看,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只要能将它安全交到城主手上,云牙吃多少苦都不怕。可是光这么等着不行,得趁着自己还能走还能跑的时候赶去莲城!”她想冲出院子,却赫然发现自己被阵法拦住了,铜门、石墙、能移动的树丛……
云牙想要走出去,绕了半天却回到了原点,绞尽脑汁苦想:“这是什么阵?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凭着自己仅有的一些经验去破阵,却是徒劳无功,心中疑惑陡生:“怎么会这样?绿鞘姐姐带我进来的时候什么异样也没有啊,她、她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吗?绿鞘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多时疼痛再度袭来,她虚弱的靠在了墙角,拿出炎水玉抚了又抚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城主,我怎么才能将炎水玉交给你呢?”……
异朽阁。
东华在旁边站着,东方彧卿坐在书案前缓缓松开了手,他向外张望着问道:“云牙回来了没有?”过了会儿绿鞘走进来摇头道:“阁主,没见云牙的踪影。”“还没回来?已经这么久了,她竟然不怕疼的吗?时间恐怕来不及了!”东华说:“奇怪的是我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东方彧卿焦急的目中流露出几分阴狠:“好,我看诅心咒还不够疼,得用能疼死她的噬心咒!”说完他左手画了符咒接着又捏住了拳头,绿鞘在一旁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
民宅内,云牙满头大汗的突然捂住胸口:“现在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怎么这么疼?心好像撕裂了一般。我、我要死了吗?”接着倒地翻滚哀嚎起来,炎水玉也不知不觉的掉到了地上……
正飞在空中的无垢看着手中的验生石的光又暗了,心突然一颤:“验生石的光快灭了!”他终究还是忍不了云牙有生命危险的预警,寻着验生石的指示飞了过来。他目中蕴泪:“云牙,不,你不能死,我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无垢鼓足了真气全速飞去……
东方彧卿狠狠捏着拳头,绿鞘面色渐渐不自然,她突然拉住东方彧卿的手说:“阁主开恩,你这样会出人命的啊!”“我不管,她盗偷炎水玉就是背叛我、背叛异朽阁,死也是便宜她了。”东方彧卿继续紧紧攥着拳头……
民宅内。
云牙的眼睛直翻白,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炎水玉——此时它显得更加温润,瓷白色中有金色光晕包裹。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拿起炎水玉,紧贴在心口上,沙哑的低声道:“城主,云牙……恐怕熬不到了……”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疼得不那么厉害了,那玉贴在心口上的感觉好多了,似乎缓过来了一口气,她紧紧的将它按在胸口:“这样舒服多了。”似乎仍然不满足,她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它按进胸腔里。于是双眼迷离中云牙突然一张嘴,将炎水玉直接吞入了口中……
异朽阁。
看着东方彧卿紧紧攥着的手,绿鞘此时脸色煞白,焦急的继续恳求道:“阁主,万一云牙她不是不想回来呢,她也许是被困住了来不了呢。求你不要!”东方彧卿剑眉一挑,他此时才发觉绿鞘的反常。
默默的将所有事情在头脑中迅速转了一圈,他渐渐松开了手掌,正了正端坐的姿势,面色却愈加阴沉,表情严肃的对绿鞘说:“原来我只顾着急了,却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云牙来异朽阁时间不长,又只是做粗活,红袖不过是教了她最简单的入门破阵之法。那通天塔内部重重机关不说,我炎水玉收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如何拿到的?还有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令牌是出不得异朽阁的,她的令牌又是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东华也瞪大眼睛有些恍然的看着绿鞘,绿鞘惊觉,慌张的摆手道:“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确实可怜云牙,又是我领她来的异朽阁,所以我们交好,我只是有些担心她罢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困住了呢?还有我想起来你前一阵几次三番的劝阻我不要去救白子画。”说到这儿他手掌一翻,画了个咒接着紧紧攥了起来,狠声道:“说!云牙在哪儿?炎水玉在哪儿?”
绿鞘捂着胸面色惨白的跪了下去恳求道:“不要、阁主不要……我、我全都是为了……阁主好。”东方彧卿依旧紧紧握着拳头,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狠毒:“为我好却背叛我,啊!?你若真的为我好,就马上告诉我云牙和炎水玉在哪里。”绿鞘终于坚持不住了,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狼狈的趴在地上动作艰难的点了点头。
东方彧卿缓缓松开手掌,绿鞘满脸都是冷汗,气喘吁吁的说:“她在……城外白玉山……山脚下的、民房内。”东方彧卿不再多言,只是站起身来对东华道:“我们走。”两人似一阵风一样飘了出去,屋内只余绿鞘满脸的悔恨和断断续续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