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千仗沉吟道:“去那里没问题,怕只怕当初驯兽之人也会以笛曲控制它们,若他功力强于我,到时候这些妖兽不见得听从我的指令。”摩严马上说:“没事,你只管吹笛号令,大不了我去把他打得无法与你相抗。”摩严说完便吩咐落十一去调配三千弟子来到山前。
此时白子画心中暗忖:“如此看来腐木鬼是算计好了,昨夜先用妖兽攻击离七杀远一点的崆峒山和松励山,早上再来攻击距离七杀最近的长留,同时他向七杀殿发难,让仙界无暇干预他妖魔界之事。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里也有人可以控制妖兽,若能让这些妖兽去冲退腐木鬼的蛮荒妖魔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白子画想要帮花千骨但又不能公然出面维护七杀,现在看来调妖兽过去既可解长留之困也可暂解七杀殿之围。
想到这里白子画已下定了决心,他命笙箫默留守长留山,让霓千仗将妖兽集中了起来,他和摩严霓千仗面对妖兽,落十一带领三千长留弟子站在他们身后。白子画从虚鼎里拿出了不归砚,先解除了封印,不归砚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他将它高高举起,不归砚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直到将妖兽和长留弟子都笼罩其中,再一闪便都消失不见了。
结界内的笙箫默看得啧啧咂嘴:“这神器就是威力强大啊!”不过他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心:“这样真的可行吗?那些毕竟是妖兽啊。”……
七杀殿前的空地上。
花千骨看着黑衣人与腐木鬼的激战,心中纳罕:“看这黑衣人的招式和功力,很像那个她去往蜀山途中被旷野天和云翳追杀时冲出来救她的黑衣人。他是谁呢?此番又是为了救我吗?可那时我是以长留弟子、蜀山掌门的身份,而现在则是魔界圣使的身份,除了东方、尊上和糖宝没有其他人知晓此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帮我?……又或者他是与腐木鬼有仇?”
又看了一会儿,花千骨更觉得疑惑:“为什么他的招式我总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但是确定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他到底是哪个仙派的?”
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异朽阁主之命而来的东华。十多年前他因自己冲动误杀东方彧卿的父亲,为了赎罪他从七杀殿救出了还是孩童的东方彧卿,并就此隐姓埋名呆在异朽阁中。他一边教导东方彧卿,一边为异朽阁效力。为了隐藏身份,他不再用剑,也不再用长留的武功招式,但是自己从长留剑招中琢磨着衍化出一套掌法来。
东华此时对阵腐木鬼,压力越来越大,额头已经冒汗,想起了临行前东方彧卿的叮嘱:“三日后七杀殿会有大变故,很可能腐木鬼会对骨头下手。无论如何尽你所能拖住腐木鬼,不要让他与骨头动手。”“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拖到——白子画来。”“什么?阁主,子画他会来?此时他们已经是仙魔对立的身份了,他又是以何名义和立场前来呢?”东方彧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也不知,只是算出他会来。你收拾收拾赶紧出发吧。”“好。”……
腐木鬼此时心头火起,也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功法还挺厉害,他想要打败这黑衣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恼恨自己伤势恢复得慢,若不是才恢复了□□成的功力,他早就打败他了。不过对招时间一长,腐木鬼看出来黑衣人已显出不敌之态,干脆加强了进攻的势头,在空中将铁棒脱手推出,黑色的玄铁棒在空中旋转着携着呜呜风声直奔东华面门,而腐木鬼也紧跟着飞身而来,双掌结印一前一后攻向他前胸。
东华此时已不敢硬接腐木鬼的掌了,只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疾速后退。腐木鬼接住铁棒又要抬步去追,只见眼前闪过一片绿光,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野猪,龇着獠牙看着他。腐木鬼差点撞到它脸上,吃了一惊顿住了身形,再一看四周竟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好在它们都似在半梦半醒中,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他连忙御风而起向后掠去,看到他手下的人也在妖兽群中惊慌失措的后退。腐木鬼边退边问冥梵仙:“怎么回事?这些不是你驯的那些妖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冥梵仙道:“我也不知,先退后再说。”他因方才受伤,此时脸色发白,一边后退一边从虚鼎里拿出他的紫竹笛。而七杀殿那边的人群中虽然没有被妖兽占据,但是突然间见到这么多妖兽,魔徒们也都吃了一惊,花千骨和单春秋也指挥着众人向后退了开去。
于是七杀殿前偌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被妖兽占领了,分隔开了七杀殿和蛮荒的妖魔,妖兽侧面的山坡上站着以白子画为首的长留众仙和霓千仗。而此时的黑衣人东华早就没了踪影,腐木鬼看到白子画把一个砚台样的东西放入了虚鼎,他恨恨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是白子画,他用了不归砚!”
此时冥梵仙也看到了霓千仗,心下虽然吃惊但也了然,他远远的一抱拳道:“师弟,别来无恙啊,我以为你远在蓬莱,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霓千仗一开始还有所担心,但是见冥梵仙的面色灰败,显然已经受了内伤,不由得松了口气,也抱拳说道:“冥梵仙,你早就被逐出蓬莱门墙,这声师弟我担不起。我出现在这里是路过凑巧,但是你不是应该呆在蛮荒的吗?”
冥梵仙不再说话,将紫竹笛横在唇下开始吹奏,很快妖兽们起了反应。霓千仗见状,也拿出他的五彩琉璃笛开始吹,冥梵仙看着那笛子心里‘咯噔’一下:“师父竟然把琉璃笛都传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