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见来人长相俊逸,气度不凡,连忙抱拳行礼:“拜见无垢上仙。”无垢满脸严肃的打量着她,冷冷开口:“你就是花千骨?”听出他语气似有不悦,花千骨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这时白子画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说:“她就是小骨。”无垢看了看白子画很不客气的点评道:“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资质平庸多了。”白子画语气平平的回道:“小骨既是蜀山掌门,也是我长留仙剑大会的魁首,如此说来是我长留山弟子和掌门太过平庸了。”
无垢脸上颇为尴尬,稍稍缓和了语气道:“怎敢说你这个六界第一平庸?行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他边走边问:“子画,你早上刚刚离开,怎么又去而复返?该不会是落下什么东西了?”白子画如实回答:“不是,是为了找人,我想知道在你宫中是不是有个叫云牙的侍女?”无垢想也不想的回答:“是有,不过她死性不改,在宫中行窃被发现已经赶出去了。”花千骨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一年以前。”花千骨继续追问:“那敢问上仙你可知道之前有一个韶白门弟子叫媚儿的与云牙往来甚密。”
“不知。”无垢回答得斩钉截铁。糖宝忍不住走上前对花千骨悄声道:“骨头,看来线索又断了。”花千骨的目光落在墙边桌上那两个泥娃娃身上,无声的摇了摇头,她对无垢说:“上仙,因为此事可能关系到韶白门掌门被杀一案,所以我们想在无垢宫搜集线索进行调查。可以吗?”“子画已经跟我说过这事了,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去问我门下弟子吧。”花千骨展颜一笑:“多谢上仙!”
“来,你们也尝尝我这莲城特有的果品。”无垢直接把他们带到大餐桌旁坐下,他拍了两下手,十几个侍者和蒙着面纱的侍女鱼贯而入,很快就摆上了玉碟、金盏和各色鲜果,侍女手拿精致的金雕酒壶给他们斟上了酒。那些侍者的脸上大都有刺青印记,即便侍女蒙着面纱也能依稀看出来。无垢举杯道:“这是我自己酿制的葡萄酒,请品尝。”花千骨和糖宝高兴的举起酒杯互碰,才要喝却听得白子画一声轻哼,花千骨抬头看到白子画正满脸严肃的盯着她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沮丧的慢慢放下酒杯。
无垢目睹这一切,悠然说道:“子画,你虽是掌门但是未免管的有点宽了。”花千骨连忙解释:“不是的,上仙。上仙有所不知,小骨酒量实在太差,上回嘴馋贪杯结果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了三天三夜,多亏尊上一直照顾着。”一丝寒光在无垢眼中一闪而没,花千骨继续说:“对了上仙,为什么你们这些弟子还有那些侍女的脸上都会有刺青呢?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门派的印记,倒像是什么官府的标记?”
无垢说:“他们本来就是待罪之身,甚至是应该处以死刑的,后来我见他们可怜便把他们收回了无垢宫。”花千骨和糖宝吃了一惊,不由得回头去看那些侍者,“其实,许多时候感化一个犯过错的人比惩罚他们更重要。”花千骨不由得连连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那云牙她——”无垢接口道:“她本来就是窃贼,她来我的宫里就是为了千眼琉璃挂。而且是她触碰了机关后才受伤的,之后我把她留了下来。她发过誓要痛改前非,我才把她留在宫中做一个丫鬟,没想到她却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还要偷琉璃挂。”
“原来是这样啊。”花千骨点头。糖宝好奇的问:“那个千眼琉璃挂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啊?”无垢有些无奈的笑道:“外界传闻把它戴在身上可以防治百病,实际上它就是一串贵重点好看的珠子罢了。”糖宝双眼发亮:“无垢上仙,你是不是特别有钱呐?”无垢微微一笑:“富可敌国。”这四个字令两个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无垢继续说:“虽说修炼要清心寡欲,但这世上大多纷争都是因钱财而起,我们有了更多的钱就能帮助更多的人。就像子画一样,法力越高越是能保护长留山保护仙界,越是能维护各派和平。”花千骨恍悟道:“我明白了,这就是尊上说的‘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原来这个能力不仅仅指法力,还有财力也是一样啊。”白子画一直默默的听着,此时赞赏的点了点头。
散席之后无垢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住处,花千骨等侍者离开后对白子画低声道:“尊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今日在无垢宫看到的桌上那两个泥娃娃就是从媚儿房中被拿走的那两个,是云牙做的。”白子画眉峰微蹙,想了想便向外走去。“尊上,你去哪儿?”“去找无垢下棋。”花千骨看了看天色,莫名其妙的小声说:“这么晚下棋?那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奢华而宽敞的书房内,无垢坐在棋盘桌旁准备着茶水,棋桌内侧不是通常用的屏风,而是树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屋内的一切,仿佛将金碧辉煌又增加了一倍。白子画信步在房内边走边观察着,他看到书桌上木盒中的泥塑碎片,心念一动便随手拿起来一块查看。”无垢已经斟好了茶,招呼道:“子画,茶沏好了。”白子画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棋桌的另一侧,两人边下棋边品起茶来。白子画淡淡的说:“还记得你以前对生活是洁癖苛刻,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无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转头看向了书桌……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泛白,两人已下了一夜棋,白子画依旧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态,他侃侃而谈道:“说起我们这几个人啊,东华和檀凡疾恶如仇,你呢,虽然看似冷漠,但是心里面最为宽容。”无垢一边下棋落子一边倾听着,对白子画的话不置可否,“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因为两次盗取琉璃挂而赶走云牙。”白子画话锋一转,无垢执棋子的手生生顿在了空中,好半天才落了下去,白子画若无其事的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说吧,到底为了什么?”
无垢抬起头问:“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白子画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他。“好。”无垢放下手中棋子,伸出手掌,远处书架上一个锦盒缓缓飞到了他手中,无垢直接交给了白子画:“我说过感化一个犯过错的人比惩罚他们更重要,但是有些错误不是光靠感化就能改变的,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白子画缓缓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是刻有无垢名字的验生石正发着澄澄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