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回到厢房,看到厢房门口两个守卫的弟子,向他们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云隐’不仅善意的加派了巡逻弟子,还特意在花千骨所住的厢房门口加派了两名守卫弟子,黑天白夜轮值守卫。花千骨走进房间,抬头看了看那柄高悬在空中的宝剑,喃喃的说:“尊上走了,守护你的责任就落到我一人身上了。”……
回到厢房的云翳,脸上恢复了冷酷,他盯着神龛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白子画走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出了厢房走入后山,前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便直接钻入了密林中,随手虚空一抓将一只蝙蝠擒入手中,传达了密语后将被施了法术的蝙蝠放了出去……
都江湾与蜀山距离并不算太远,白子画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到达了事发地。他在高空仔细观察了一番地形,发现这是一个方圆几里地的浅湾,连接长江分支岷江,也许那鳄妖平时栖身岷江顺江流到此。跃落到岸边,白子画看到满目苍夷,周围的民居大都被水漫过,倒塌了一片,岸边残留的血迹和残肢断骸让人触目惊心。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捉住这只鳄妖,考虑到花千骨那边的境况,此役定要速战速决。
白子画在四周观察地上的足迹和排泄物,留意着岸边芦苇丛内的动静,看着远处的千百个若有若无的突出于水面的岩石,仔细听着水面的声音。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的排查行动就被随后赶来的霓千丈打断了,霓千丈是有备而来,带了二十来个蓬莱弟子,一个个都做短打渔民装束,手中拿着银丝渔网,身上还背着渔叉、渔箭等物。霓千丈一到这里先是唏嘘了一通,接着便吩咐弟子们:“这东西水陆两栖,你们分头在岸边搜索,还有芦苇荡那里也要仔细搜索,发现它之后马上放信号烟。”
弟子们领命分头下去搜寻,岸边马上繁乱起来,弟子们的说话声、趟水声、拨草声……白子画索性收敛心神闭上眼睛在岩石上盘膝打坐起来,霓千丈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趁着天还亮着赶紧找它出来,不然天黑了可就不好办了。”便跟着弟子们一起搜寻起来……
临近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蜀山厢房内花千骨以手支颐,想着:“也不知尊上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低声话语,她知道这个时间是门外守卫弟子交接班的时候,也未在意,然而突觉话语声似乎有些熟悉,接着听到:“有劳姜师弟,我们先退下了。”“姜师弟?”花千骨打开房门,看到原先守门的两个弟子离去的背影和站在门侧的姜誉。
“言哥哥,今晚你值夜?”姜誉大咧咧的道:“千骨——哦不——掌门,对,今夜派我值夜。”“可是不是一直都是两个人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姜誉说:“本该还有安信师兄,结果临时被调去照顾清风长老了。没关系,这里以前也没有过什么事儿,我一人足够了,实在真有什么危险情况我可以大声喊啊,我嗓门可大了,保证把全蜀山的人都喊来。”他瓮声瓮气的模样逗得花千骨一笑……
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上乌云密布没有月光更显得昏黑,霓千丈等人除了找到一些鳄粪外别无所得,弟子们也都累得垂头搭脑的,他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对白子画说:“尊上,那怪物到底会不会出现?我们别白跑一趟啊!”白子画毫无语气的说:“稍安勿躁,根据以往情形它是在傍晚或夜间出没。”“唉!好吧。”霓千丈又看了看天,说:“这天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吩咐弟子们道:“歇歇,你们也都歇歇。”弟子们依言在岸边找了岩石或干爽之地坐了下来,有人生了篝火取暖、烤衣服,甚至烤干粮吃,至少在黑暗中增添了些光亮。
然而没人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火光和人声已经吸引到了远处的鳄妖,暗夜下一个貌似水中突出的一小块岩石正在悄无声息的一点点的接近离岸边最近的蓬莱弟子们。蓦然间一道闪电划亮了夜空,接着一声惊雷伴着哗啦啦一声响,水中突然冒起了一个硕大的鳄头,那鳄尾在水中微微一摆,掀起一个水浪登时将篝火浇灭了。没有了火光,微弱光线下人们只看到一只满是尖牙的张开的巨大鳄口向他们袭来,鼻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虽然见识过一些世面,这些蓬莱弟子们还是有些慌乱,他们匆匆拿起了武器起身欲向后退去。那妖兽岂容他们逃避?身子一摆,掀起了两丈高的水浪向他们砸了过去,众人忘记了动作,只是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眼前一道白影一闪,预期的水浪没有砸向他们,却是白子画已然双手结印阻住了那水浪,登时间形成了一个高高的水墙护住了身后众人。白子画默念咒语手中的劲道一吐,水墙便向着那鳄妖倾倒而去,将那毫无防备的巨鳄掀得在水中打了一个滚儿,那鳄妖刚刚趴稳却见另一个黑影从斜次里飞掠而来,正是霓千丈挥剑过来要趁势追击,剑锋直指它的长嘴。
大鳄头慌忙一闪躲过了剑锋,身子一挺,大嘴迅速的一开一合咬住了霓千丈的衣袍将他叼了起来。霓千丈本是看白子画似乎轻松的就将那鳄妖掀翻,低估了妖兽的实力,又想偷袭得手是以未加防范,此时被它咬住了衣服真是惊、怕、羞、怒齐发,右手的剑胡乱向鳄嘴处乱刺,但碍于身体被限制,顶多刮到些鳞甲而已。
投鼠忌器,白子画并不想正面攻击,他悄悄的移动身形接近鳄妖的身侧。霓千丈一时半会儿摆脱不开,惊恐极了,大声吼了起来:“大胆妖兽,长留上仙白子画在此岂容你放肆?!我即便死也算为苍生殉道,等着尊上收拾你吧!”那鳄妖闻听此言目中突然流露出恐惧来,初时未看清那白衣人面目,只道也是和清风差不多的道士而已,哪知正是白子画,它欲寻找那白衣人影,却已不在方才的位置,再一扭头见白子画已然悄悄欺近身侧举着横霜欲刺其腹部薄弱之处。一时间惊骇,那鳄妖头一甩嘴一张竟将霓千丈甩向了横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