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一言不发,淡漠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听。花千骨一边回想着一边说:“正邪相斗多年,巫恒派的人也知道此事并想尽办法抢夺心法和宝藏,后来江湖上就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谁能练成神功谁便能一统江湖。当时正派中以华缁泊武功最高最有地位,他就成为了武林正道的保护者。后来华缁泊在与恶势力相斗过程中为了保护徒弟而中了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为了稳定大家的情绪,也防止巫恒派知晓后发难,华缁泊中毒的事情被秘密压了下来,仅有几个人知道,对外宣称其闭关练功。同时知情者也在积极寻找解毒之法,最后得知只有药王谷谷主手中的药典中才有解此毒的秘方。小徒弟谷倩嬅便去求药王谷谷主借药典,谁知那谷主内心贪婪,早就觊觎那宝藏。他知晓华缁泊手里已有几部地图书典,也知道谷倩嬅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在武林中的武功、地位的高度,他无意中发现了谷倩嬅爱上自己师父的事情,便以此为要挟,要求谷倩嬅拿来全部八本书典才与她交换药典。”
“凑齐九本书典,拼凑出地图找到宝藏,金钱事小,功法秘籍事大。因这《洪荒神功》太过霸道,无论是谁练成神功大家都会觉得是一种威胁,华缁泊也是怕它落入巫恒派之手而全力保护书典。药王谷谷主提出的这个要求,谷倩嬅明知不对也知道这是对师父的背叛,但是她不想看着她深爱的人死去,便破釜沉舟,宁愿自己背负骂名。她先拿到了华缁泊手中的几本书典,又连偷带抢的弄齐了八本书典,最终换取了药典。当然这药典内的地图碎片早已经被药王谷谷主事先取了出来,后来华缁泊得救,没有人知道是谁救了他。药王谷谷主得到了完整的地图,盗取了宝藏和心法秘籍,不知什么原因药王谷谷主却并未练成神功。”
“东窗事发,小徒弟谷倩嬅被关了起来,在审讯中她为了不连累师父自己抗下一切罪责,甚至还说自己是被药王谷谷主甚至巫恒派派去的卧底。判罚下来,她要受九九八十一颗透骨钉,以她当时的功力,肯定承担不了,结果是必死无疑。但是行刑的时候,谷倩嬅只受了十七颗钉子便晕了过去,那时她的武功尽失与废人无异。华缁泊忍不住喊停了行刑,以教徒不利为由承担了余下的六十四颗钉子,他失了大半修为,命也快丢了大半,但是小徒弟却毫不知情。”
“后来经过一番周折,阴差阳错使武功尽失的小徒弟得到了那本《洪荒神功》,并且她最终练成了神功。原来练成这功夫需要先自废武功,正所谓不破不立。练成神功的谷倩嬅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了巫恒派成为了首领,她虽没有危害武林却足以让所有人闻风丧胆。谷倩嬅想与华缁泊退隐山林、双宿双栖,她甚至逼华缁泊娶自己,无奈师徒□□不耻于世,华缁泊虽然爱她却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儿,更何况紫旭山的门规掌门不可婚娶。被严词拒绝的谷倩嬅伤心绝望,最后自暴自弃邀来所有武林正道之人决战于华山之巅,最终设计用虚假招式逼华缁泊杀死了自己。华缁泊抚尸长啸,自此疯癫无人知其下落……”
花千骨讲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沉,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白子画忍不住说:“这些都是茶楼为了吸引客源的手段而已,不必当真。”花千骨抹了抹眼角,说:“可是真的很感人,两人明明有感情,愿意为对方付出全部也在所不惜,可是最终却因为师徒的身份不能在一起。尊上,若这事是真的,你不认为他们很可怜吗?”白子画沉吟了一会儿说:“固然唏嘘,但是他们罔顾人伦,做法确是错的。”“啊?尊上也认为他们错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所以一死一疯这样的结局虽然悲哀,但是对他们也算最好的结局吧。”
花千骨吃惊得瞪大眼睛,心想:“尊上果然是冰冷无情铁石心肠啊!”不由得问:“最好的结局难道不是他们归隐山林,两人永远在一起吗?”白子画不明白为什么花千骨把这么荒谬的故事当了真,冷冷的说:“既然错了就不该在一起。不要再说这些虚构的杜撰了,离遥歌城还有二十几里路,我们快些赶路要紧。”
白子画和花千骨继续向遥歌城的方向走去,花千骨再也没跟白子画探讨那书稿的事。走到某处小村落但见入眼很多残垣断壁,房子都有烧、砸的痕迹,正在修整。花千骨一打听,原来几个月前周蜀开战这里曾被周国的一队骑兵突袭,烧杀抢掠殃及了百姓。花千骨不由得叹息:“战争使多少人命丧黄泉,多少人失去了家园,难道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战争吗?”白子画说:“小骨,这是人界自己的事,仙界对于人界的战争不应插手。”花千骨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悲伤:“可是,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这些无畏的牺牲和破坏吗?”……
到了接近遥歌城的地方,花千骨找到上次她挖萝卜的山岗,吭哧吭哧挖了好几个萝卜抱在了怀里。白子画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瞪着她问:“你挖萝卜做什么?”“尊上你不知道吗?去异朽阁问事情要付出代价的,我上次就用了几个萝卜问到了怎样进入蜀山的方法,还顺便问了……墨冰。”“神器事关重大,岂是几个萝卜就能换来的?”白子画颇不以为然,花千骨嘿嘿笑了笑:“那我就多挖几个呗!”……
遥歌城异朽阁内,东方彧卿看着手中的密函,低声说:“果然悯生剑流落到江湖之中,武林盟主谷茂才……在临淄城东五十里的阳泉城内……这谷茂才私下还和齐国四王爷姜誉有些交情……”正低头沉思着,绿鞘匆匆进来回报:“阁主,果然如你所料,花千骨和白子画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哦?”东方彧卿放下手里的信站起身。“阁主,是否让他们进来?”东方彧卿命令道:“屏退闲杂人等,让他们进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