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春秋和旷野天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至极。白子画对杀阡陌这番哭笑不得的胡话也不着恼,他全身仙气激荡,银光未敛,雪白的衣袍无风自扬,只是淡漠的看着杀阡陌一言不发,一副俾睨的神态。杀阡陌冷哼了一声转身对单春秋说:“把不归砚给他,我们走!”说完拉着花千骨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单春秋虽不甘心,但也不敢不从,从墟鼎里掏出不归砚扔向了白子画,说了一声:“走!”率领旷野天带队撤离了太白山。
白子画静立不动,右手高高托着不归砚,仙界众人这才欢腾起来:“尊上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尊上把不归砚夺回来啦!”受伤的绯颜也高兴得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与白子画寒暄庆贺……
在凤背上,花千骨一只手被杀阡陌紧紧抓着怎么也无法挣脱,哀求着:“姐姐,放开我,我得回去,他们找不见我会着急的。”“不行,你这样回去太危险了!”“姐姐,我已经学会了隐身术没人发现得了我的。”杀阡陌输给了白子画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更是气愤的说:“我就不明白在仙界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个道貌岸然,把个神器当多贵重的宝贝。”
花千骨猛然一惊,她摘下了面具,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杀阡陌问:“姐姐,你就那么想要神器吗?你知道的,流光琴就在我身上,你是不是也要掏了我的墟鼎?”杀阡陌一个愣怔,满脸受伤的表情:“小不点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姐姐?我说过从来不想要什么神器。”“不想要神器?蜀山被灭门,松砺山掌门送命,太白山被屠是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经不相信你的话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那些仙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我的心也仿佛在流血。”
杀阡陌急着解释:“不是,不是我下的命令,是单春秋——”花千骨打断他说:“那你方才跟尊上比试不是为了流光琴?现在你又为什么不让我走?”“我……”一时间杀阡陌哑口无言,但是手上不知不觉的松了力道,花千骨奋力挣脱了他,转身御风而去。杀阡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千骨的背影越来越小,满脸的惆怅,暗暗下决心要看紧单春秋……
花千骨满心焦急的往回赶:“比试已经完了,不要那么快去找我,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不在!”她隐了身形在云端上就脱下了圣使的服饰,连同圣魂令一起塞入墟鼎中。到达太白山远远的她就看到白子画在一边和绯颜交谈着一边走,看方向是去往后殿。“糟糕!”花千骨大惊失色,加快了速度想抢先一步先飞入后殿,不成想因为她弹流光琴消耗大量内力在先,又中箭失血,之后御风飞行,使用隐身术,加之斗香,早已是强弩之末,突然间觉得呼吸困难,眼前直冒金光,一阵眩晕,隐身术和御风术法同时失效。
花千骨小小的身子显现出来,从空中急速下坠,只是下一瞬,她就跌入了熟悉而略带清冷的怀抱中,“受伤了怎么还御风飞行?”“尊上,我——我——”花千骨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憋得满脸通红。“骨头,你听说我来了就这么急着要见我啊?也不顾惜自己身上有伤,下次可别这样了。”东方彧卿说着走了过来,花千骨感激东方替她解围,但是毕竟心虚,惭愧的低下头。看在白子画眼中却是娇羞的小女儿神态,他有些不自然的放开揽着她腰肢的手,花千骨站稳身形一瞥眼看到白子画身后夏紫薰射来的利刃般的眼神,急忙一边后退一边下跪,左肩传来刺骨的疼痛,她不由得伸手捂住左臂。不成想,“噗噜”一声,她怀中手绢包裹的东西滚落掉到了白子画脚边,手绢散开,五彩宫铃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花千骨吃了一惊,想要伸手去捡,却被白子画抢先伸掌一吸纳入了手中。白子画眉头微蹙,看着那个宫铃,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仔细一辨认发现就是长留的宫铃,这五彩的色泽倒是与花千骨现在五行兼修很相配。他神情严肃的问:“这宫铃你是从何处得来?”花千骨结结巴巴的回答:“回、回尊上,这、这是东方所赠。”“东方彧卿?!”东方彧卿摇着折扇故作轻松的说:“啊,这是友人所留旧物,骨头喜欢我就送给她了。尊上,有什么不妥吗?”
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酸意,白子画索性将宫铃收入怀中,面无表情的说:“这是长留的宫物,我要查一下是谁保管不当遗失的。”东方彧卿面色微变,咬了咬下唇俯身扶起花千骨说:“骨头,你受了伤,快回去好好歇息吧。”说着便要扶着花千骨向后殿走,白子画却冷冷的说:“小骨,随我去疗伤。”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看也不看东方彧卿径自向前走去。
东方彧卿正尴尬着,绯颜急忙走了过来抱拳施礼:“这位是东方先生吧?绯颜见过紫薰上仙、东方先生,此次太白幸免于难还要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让尊上先行给蜀山掌门疗伤,我那里备了几壶仙茗,二位先随我去休息品茶吧,来,这边请。”东方彧卿和夏紫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千骨木偶般随着白子画上了台阶走向后殿。
此时的花千骨完全在状况外,盘腿坐在榻上心里还在纠结着:“糟了,当初答应过东方不能把宫铃给别人看的,尤其是尊上。我明明放在衣服最里面的它怎么就掉出来了呢?一定是方才几次匆忙中换衣服,松脱了都不知道。哎呀,这可怎么办?看尊上好像很生气的模样,会不会给东方惹什么麻烦啊?宫铃还能要回来吗?东方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