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调整好心情,花千骨向东方彧卿道谢后便朝着魔族结界的方向御剑而去。
光线渐渐变暗,天已成了血红色,周遭的藤类植物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生长着,好像要把里面并不存在的生物活活绞死。
好在花千骨早已来过多次,不然这里的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足以把人逼疯。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仍有一小处阳光普照的绿地,在那里站着一个人。
“萧翊?”
花千骨试探地叫道。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身形僵硬了一下后慌张地转过头,手中的面具都忘了带上。
看见这人的面孔,花千骨的心像暂时停止了一下,大脑缺氧久久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他做出的回应,她都要认为是她认错了人。
“怎么?好久不见啊神尊,看见我这样子很惊讶吗?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又叫出了我的名字,想来是恢复了记忆了吧,没想到那什么长留上仙也挺厉害,这么快就破了我的毒。”
萧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冷笑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花千骨皱眉。要知道,当时在神界,萧翊的追求者可是仅次于东恒。
“我的脸变成这样,是我付出的代价,为了赶在你记忆恢复之前苏醒的代价。”
萧翊“呵”的笑了一声,仰头望向天空中的那一轮红日,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千骨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他的下文。
须臾,萧翊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就知道瞒不住你,告诉你也无妨。这确实是代价,只不过是复活狐若兰的代价。”
狐若兰?
对于狐若兰这个名字,花千骨并不陌生,却也仅仅知道她是狐若影的妹妹。狐若影把她保护得很好,她只能偶尔从萧翊那里听到几句。
萧翊和狐若影情投意合,这是她偶然间得知的,连他们什么时候见的面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他们注定的结局。
一神一魔,注定殊途。
“值得吗。”
花千骨突然说道。
耗费百年千年修为,放弃三世福禄,只为这不可能的一世。
“说不定下一世又遇到了呢。”
萧翊惊异地回过头,随后又自嘲似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是啊,说不定呢,可是你敢赌吗?你敢赌还会再见吗?你敢赌再见了她还会爱我吗?神尊,你觉得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有把握的现在,还是虚无缥缈的以后?你确定你会和我的选择有什么不同吗?”
花千骨缄默了,又过了许久,她说道:
“抱歉。”
萧翊挑了下眉。
“一样的。如果我是你,选择是一样的。”
萧翊饶有趣味地看着花千骨。
“萧翊,至今我从未把你当叛徒看过,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杀死狐若影。”
“所以?”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尽量帮你……”帮你与她殊途同归。
你的痛,我懂。你没经历过的,我都经历了。正因为这些太痛了,痛得让人觉得是在凌迟,一秒都不想再活了,可又因为那个人,不得不活着,她不想再让别人体会到这种痛苦了。
“神尊,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们的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