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楦!青楦!青楦!你醒醒啊!”邱辞在大地之脉中挣扎着,他的手都被铁链锁着,铁链的末端沉在大地之脉的最下方。他叫了几声,但是青楦都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伤得很严重。
“路舟,现在怎么办?”路舟抱着昏迷的小牧,小牧刚刚被罂粟吸收了过多的能量,现在昏迷不醒,只要他一松手,小牧就会沉入大地之脉中。
“想办法逃出去。”路舟说道,他也尝试过很多办法,但是还是无法挣脱锁链。剩下唯一一个可能救他们的青楦又昏迷不醒!
“青楦!”邱辞又喊了一声,后者没有醒,青菱剑掉落在青楦的身边。看到青菱剑,邱辞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立即集中注意力试图控制青菱剑。
“你在干什么?”路舟问。
“控制青菱剑。”邱辞慢慢地把青菱剑控制起来,随后控制青菱剑砍在自己手臂的铁链上,刚开始还不太熟练,但是砍了几下后,邱辞就掌握了精髓。青菱剑相当锋利,一下子砍断了他的铁链。他立即拿着青菱剑砍掉了路舟和小牧身上的铁链。
“赶紧走。”邱辞帮着路舟把小牧从大地之脉里拖出来,随后他们走了两步,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了。“怎么回事?怎么身体好像没知觉了?”
“空气中有毒,赶紧捂起来。”
“你先带小牧走,我去看看青楦。”
“好,赶紧出来,别待太久。”路舟背着小牧往外走。邱辞则拄着青菱剑去看青楦,他蹲在青楦的身边,将人翻过来,仰面躺着,他抬手拍拍青楦的脸:“喂——青楦,你怎么了?还好吗?”
他伸手去探了探青楦的鼻息,还有气儿!“我背你出去。”他蹲下来,但是很提很快就被空气里的那股甜腻的气味麻痹了!他拿起青菱剑狠下心,一咬牙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割了一刀。疼痛立即让他的脑子清醒过来!
青楦,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青楦,你拯救了这个世界,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听到了吗?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集齐十二时令花吗?一起找到花神!
他把青楦扛起来,背出去,不过青楦一米九的身体也不轻。他背着青楦,右手拄着青菱剑往外走。地面摇摇晃晃的,还有不少的碎石从头顶上掉落下来,他都尽力避开,没避开的都砸到了青楦身上。
他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到豁口的地方,矜月过来了!他见状也大概明白了情况,立即抬手用灵力把他们两个都从洞穴拉出去。
离开了洞穴,青楦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天空,原来现在已经到晚上了!先他一步走出来的路舟和小牧也在这里。路舟满脸是伤,颓丧地坐在地上,右腿屈起来,脑袋垂得极低。小牧则躺在地上,夕颜正用灵力给他治疗。
他累得躺在地上,身子有些疲惫懒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矜月过去查看了青楦的状况,眉目深敛起来。
“怎么了?青楦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青楦大人受伤极重,恐怕进入了休眠状态。”矜月抬手给他施法,“我已经给他护住了心脉,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邱辞想起了自己的血,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想动:“矜月,为什么我觉得身体好像不受控制?”
“你太累了。”矜月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夜没有月亮,于他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没有月亮,他的灵力就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矜月,今夜怎么办?”夕颜问,“要不在此地小住一晚,明日再离开?”
“不可,此处寒冷无比,到了夜里更是不知会有多少危险,不如下山。”
“下山?可是他们目前的状况不可能下山。”矜月去跟夕颜商议事情。
邱辞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青楦,后者昏迷不醒:你是不是又变化仙人掌了?算了,反正伤也伤了,再给你一点血吧。邱辞的手指按在青菱剑上,冰冷的剑锋让他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的食指轻轻在剑刃上滑下来,手指割开了一个伤口。
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把手指塞到青楦的嘴里,他现在连手都控制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青楦:青楦,你快醒来啊!快醒来!
过了良久,他感觉到对方在吮吸他的手指,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勉强撑了这么久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了,他慢慢放松身体闭上了双眼。
睡梦中,他感觉有人把他的手指从青楦嘴里拿出来,然后放在身侧。那人把他的左臂拿起来,在伤口上轻轻舔舐,舌头在皮肤上滑过的感觉很奇妙,温热中带着浓郁的暧昧。他的手臂渐渐不疼了。接着便是脖子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这反倒让他安心下来!因为他知道,青楦已经醒了,只要青楦醒了,他什么也不用怕。
“青楦大人,您什么时候醒的?”矜月跟夕颜商讨完事情后,转身发现青楦醒了。
“刚刚。”青楦站起来后,把邱辞横抱在怀里。
“青楦大人,吾等打算连夜下山,您看可好?”矜月问,他看到邱辞的脖子上多了一个伤口。
“行。今夜下山。”青楦抱着邱辞转身离开。目前昏迷不醒的只有小牧和邱辞两个人,而且他们还在外围安排了东陵雨作为接应,此次昆仑山之战铲除了吸食大地之脉的罂粟,应该说是大获全胜了。
他们很快便回到了青杉旅馆。不过这个时候青杉旅馆的齐玲亦经理和工作人员都在休息,他们也就不打算再打扰那些人。路舟直接刷卡进入店里,他回来时灰头土脸的,更加不想让自己的手下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回到了住宿房间,他立即拿了衣裳去浴室冲洗。
夕颜回来之后还是寸步不离地照顾昏迷的小牧。青楦把邱辞放到房间后,便去看看昏迷的小牧:“他的情况如何?”矜月也在这里。
夕颜摇摇头:“还在昏迷。吾尚不清楚情况。”
青楦拿起小牧的手把脉,随后又翻看了小牧的眼睛:“体内大地之脉能量居多。”
“他会有危险吗?”夕颜握着小牧的手,很是焦急。
“应当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如若未曾好转,本君便带他去大地之脉处修复。”青楦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牧,后者脸色苍白,多半是因为当时被罂粟吸收了过多的能量,而他本身又泡在大地之脉中,因此转化不及时,造成了体内经脉循环淤塞。
“多谢青楦大人。您也累了,赶紧回去歇歇吧,吾定会好生照看小牧。”夕颜说道。
“嗯。”青楦起身想要离开,想起了站在一旁的矜月,“矜月,你呢?还有何事?”
矜月摇摇头:“青楦大人,吾只是来看看小牧,毕竟是路舟的亲人。”
青楦离开了小牧的房间,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邱辞微弱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他站在玄关处看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人,转身走进浴室,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将浴缸放满热水,随后又伸手去试探了水温,觉得合适了才走出来,把邱辞从床上抱起来,剥去身上的衣裳,放入水中。
邱辞的身体跟梦中的一样,只是现在心口以下都在水中,心口处有一颗青色的痣。
青楦捞起一把水,浇在邱辞的锁骨上,温热的水从锁骨流下来,又回到了浴缸里。邱辞仰面躺着,头靠在浴缸边上,不省人事。要是他这时候醒来,看到青楦在帮自己洗澡,还不知道会有多惊讶呢!
青楦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那人胸膛的皮肤上,感受肋骨下那颗心脏跳动的节奏。他的眼睛盯着邱辞的脸,目光深邃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似乎要把邱辞的面容锁在眼睛里一样。邱辞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覆盖在眼睑上,鼻子下的两片唇也生得好看,淡红性感……
青楦陡然清醒过来,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把手收回来,把目光移向浴室的白墙上: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样一个人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短命,胆小,还很市侩!他在心里反复地跟自己说。
等心情平复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人从水里抱出来。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还是忍不住跳得比平时快。他拿了浴巾将邱辞裹起来,把脖子以下都裹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灯便关了。
他躺在邱辞的身边,心情有些复杂。尽管复杂,他还是照例要做以前必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抱在怀里。
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邱辞身上的红色荧光和青楦身上的绿色光芒混杂在一起,经由两人的皮肤流动不止。
翌日太阳升起的时刻,邱辞慢慢睁开了眼,他感觉浑身麻痹,手脚不知道为什么都动不了,他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手指头,让手指头勾回来,但是失败了。他有常识着控制自己的脚趾,结果连让它动一动的能力都没有。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手脚俱全的残废!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一个残废!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昨天上昆仑山的那一套,谁给他换的?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青白色相间的人影——青楦!他立即扭头看向阳台,那里果然站着青楦的背影。
“青楦!”他喊了一声。
青楦听到了,便慢慢走回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我身体怎么了?怎么动不了了?”邱辞问。
“你吸入了太多罂粟的毒气,神经麻痹很正常。”
邱辞有些担忧:“我还能好吗?”
“能。”
“要多久才能好?我可不想一辈子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