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契 第33章 现代

矜月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想必青楦大人比吾等更俊美些。”

“也不全是，反正你们是各有各的美。”邱辞说道。

“其实吾等并非刻意如此，只是天生的。”矜月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人类爱美，其实天性，吾等花灵只能顺应人之本性。若有一日，你见着了牡丹，便可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何意。”

邱辞听他这么说，倒是好奇得很。根据花灵们的表现和矜月的话，邱辞猜测，花灵男相的力量可能更强一些，女相则更容易取得人类的信任和亲近。所以青楦习惯用男相现身，毕竟他作为沙漠之王，只需要足够强大即可，至于要不要亲近人类，那倒是不在考虑的范围。

吃完饭，路舟派司机小凌送他回去。

邱辞在车上随便聊聊：“小凌，你们公司现在还在运行吗？”

小凌看他是行政总监亲自接待的朋友，便没有太多的防备：“原来的一部分还运行，另外一部分已经停止业务了，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形，公司养不起这么多人。不过奇怪的是，路总监又从外面招了一批护卫队成员，现在他们的待遇比我们这些老员工都要好。”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市面上混乱得很，他需要足够的保安来保卫公司。”

“不，保安跟核心组成员是分开的，保安的待遇跟我们差不多，是另外六个人的待遇比咱们的都要好，而且平时也不见他们巡逻之类的。也不知道路总监养着这些闲人干什么？”

邱辞知道是花灵和他们的契约者：“他们可以在公司自由出入吗？”

“当然可以，他们简直就是把公司当家一样，有四个人一直都是长期居住在公司二十九层，你不知道吗？”小凌踩了一脚刹车，青云小区到了。“到了。”

“多谢啊，回头见。”邱辞下了车，看到门口的大榕树根下有一滩血，血迹已经干了，他记得早上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血迹。他回头四处看看，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便不打算再多管闲事。

回到卧室，他习惯了捧起仙人掌对着他自言自语：“青楦，我今天去找路舟了！他家还真的挺有钱的，他还找到了三个花灵，其中一个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牵牛花，还有两个一个是紫藤萝，一个是太阳花。不知道这两个花灵你认识吗？”

“他们还跟我说了契约的事情，你跟我签订契约的时候，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契约的利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儿吗？”

“青楦，给你浇点水吧。大榕树死了，我现在觉得挺难过的，毕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榕树，说死就死了。当年修路的车队要把大榕树给铲了，十里八巷子的人都过来拦着，不让砍，因为榕树活久了，会有神灵居住在里面……你说，榕树会不会也有像你一样的花灵？”

他给青楦化成的仙人掌浇了点水，可惜青楦沉睡了，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青楦，你说我应该跟梦里的你签约吗？虽然听起来很可怕，帮你承受花期之苦，不过好处也很诱人，矜月他们说，这样的契约只需要签订十次，就能跟你共享生命，长生不死。想想都觉得太有吸引力了，我一个普通人，要是真的能长生不死，岂不是要成仙？”

“青楦，你快点醒来吧，我最近一直在努力练习心法，你看，已经能控制一点东西了。”他集中念力对着水杯施展灵力，水杯被他的灵力托起了一点，结果一下子倾倒下去，把整个桌面都浇湿了。

他赶紧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干净桌上的水：唉，我真是太弱了，也难怪你看不上我，要是我像你这么强，我也看不上我自己。

他擦干净桌面后，跑去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打开网页热搜，前十条基本上都是哪里哪里发生抢劫案，嫌疑人逃窜，警方出动警力全城搜捕，然后击毙盗窃抢劫犯数十人。

邱辞看的心惊胆战，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这样了，M国政府放任民众自己谋求生路，于是很多个城市出现了小团体政权，最大的一个已经控制了一个州。

接下来就是合成食物的研究进展，每天都有实验室声称自己研究出了快速制作合成食物的方法，结果发现要么是量产难度太高了，要么是成本太高了，没有企业肯投资。

还有一部分野生的民间科学家在种蘑菇，他们的理论依据是蘑菇不是植物，植物枯萎的时候，蘑菇不在此行列里。当时他们的理论提出来的时候，全世界人都笑了。后来的实践打了全世界人的脸，蘑菇真的没有枯萎，并且种蘑菇的民间科学家卓有成效，形成了一个一千亩的蘑菇种植园。

虽然蘑菇能填饱肚子，但是蘑菇确实没营养。

所以人类的最终出路还是合成食物上。

邱辞刷着新闻，感觉精疲力尽，看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他还是一无所获，所有的新闻不过是现实的碎片，手机上的新闻更是碎片中的碎片。

他躺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

薄雾飘荡，到处一片朦胧。他伸手拨开眼前的白雾，手掌触摸到的并不是白雾，而是丝滑的绸缎。他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看清了这里的环境。

是平沙殿。

他四周的白色绸缎随风飘荡，带来一种荒凉的阴森感。他跑去屏风后面，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会去哪儿呢？他不是还在花期内吗？

“青楦？青楦！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回荡在平沙殿中。

没有人回答他。

他跑去拍门，门还是上锁的，结界还在，窗子也打不开。

“青楦，我知道你在这里，赶紧出来见我！”

他的声音刚落下，旁边的白色绸缎立即飞起来缠到他脖子上。

“啊——”他疯狂地撕扯着绸缎，但是绸缎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在凶横地绞杀着，勒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青楦——你要是想杀我直接出来，不要……不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像早晨的天空一样，慢慢变成了紫红色。

青楦出现在他面前，但是此时的青楦眼睛变得血红，充满了杀气，他抓着绸缎的两端，用力绞着邱辞的脖子。

“你不是不答应吗？为何还要来这里？”

“我……我……我……也……不想来……的，是……”他快喘不上气了，他伸着手往前爪，想要抓住青楦，然后给他一拳。

他抬起右腿往前踢，没有提到对方，却被对方一脚提到膝盖上，不得不跪在对方面前。他仰着头，眼珠子快要被勒出来了！

“青……楦……”

“你说，你答不答应？”

“说啊！给本君回答，你答不答应！”

“说啊——”青楦的手臂又加大了力气，企图逼面前的人就范。

“青……楦……”他在呼唤另一个青楦来救他，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你给勒死了！

青楦见他还不肯就范，就狠下心要把人勒死，可是这个念头一动，心口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猛然松手，捂着心口：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开始疼了？！之前的一次不是幻觉，是真的在疼！

邱辞赶紧扯开脖子上的白色绸缎，扔到地上，他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到底是何人？”青楦怒吼道。

“我是邱辞，我救过你很多次。”邱辞盯着他，害怕对方一下子扑上来，再次掐死他。

“不管你以前救过我多少次，反正本君现在是不记得了。本君就问你，签还是不签？你要是不签的话，今日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青楦已经放出了狠话，同时他也吐了一口鲜血。

邱辞终于还是屈服了：“我签的话，你就告诉我怎么唤醒青楦。”

青楦狂笑起来：“好啊，你签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说完，一张契约出现在邱辞眼前，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邱辞自愿替青楦承受一次花期之苦，回报是得到唤醒青楦的办法。

“签吧。还等什么？”青楦催促道，他现在的痛苦已经到了让他发疯的地步。

邱辞在契约上按了个手印，随后在空中写了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邱辞。

契约生效的瞬间，邱辞就感觉全身像是被人一刀刀凌迟处死一般，疼痛难忍……他立即睁开了双眼，他醒了！

醒了之后，身体的疼痛感消失了。

他暗自庆幸梦里的痛苦没有带到现实中来，不然就刚刚那一秒钟的痛楚，他就得跳楼自杀。他摸摸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抱紧了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

他现在真的很害怕，害怕一睡着，一做梦，就去到平沙殿，然后代替青楦承受花期之苦。他很后悔签订了契约，那种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能毁约吗？

他知道不能，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睡觉，尽量保持清醒，这样只要不入梦，他就不会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他打开手机上的游戏，为了转移注意力，打起了游戏。唯一可恨是是自己竟然没有得到唤醒青楦的办法。

他正在打游戏的时候，接到了路舟的电话，他们找到了一个黑荆棘的窝点，打算晚上去抓黑荆棘文化，问邱辞去不去，大家一起合力干掉黑荆棘。

邱辞当然去，反正他自己现在也没有事。

晚上刚入夜，小牧开着宾利来接他，夕颜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过这次的小牧竟然换了一身特种兵的作战服，关节部分穿戴着防护用具，腰间鼓鼓的，看起来像藏了真家伙一样。

“你这全副武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反|恐呢！”邱辞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