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而不实 第11章 眼前人不似前人

颜庭玉感受一晚无人陪伴的孤独，舞着剑到太阳升起。

明明施仁恒话不多，但只是一晚而已，颜庭玉就感到寂寞了。

颜庭玉收起剑忍不住叹一口气，一阵嘹亮粗犷的吼声响彻，震得山都颤了颤。

“发生什么了?”颜庭玉稳住身形。

弟子舍的燕子绕着颜庭玉飞了一圈，带着雀跃的说：“又来新人啦!”

“啊?我们之前来也是这动静吗?”颜庭玉揉了揉耳朵。

燕子落在颜庭玉头上，“是的是的。我要去准备准备，让新来的大吃一惊。”

说完，燕子飞走了。

“新来的啊。”颜庭玉摸着下巴，轻声念道，又低头哼笑一声，“身为前辈，就去迎接一下吧。”

于是，刚刻苦了一晚的颜庭玉又飘飘飞走了。

而此时直面吼声的人，一副清冷自持，不见任何不适。

是一位虽身着朴素，但自有仙骨的少年。

少年不理会噪声，自顾自的踏进仙门，却在踏进之前，被突然出现的颜庭玉挡在门外，少年立刻拉开身位。

颜庭玉看见机警又高冷的少年，虽扎高的马尾透露出少年的不羁，但绷紧的脸又透露出成熟可靠。特别像……某人。

联想某人刚认识的时候冷木头脸，玩味的笑了笑。

在颜庭玉陷入回忆的时候，少年也在观察突然出现的人，松松垮垮的衣襟，披散着头发，并不端庄。

但粉衣白面想映，随性自然，又是一种风情。而白面公子又是灿然一笑，迷人的很。

面对美人一笑，少年竟打了个冷噤，不见丝毫欣赏。

不管少年的态度，反正仙门上的牌匾快被迷死了。

牌匾收起震天憾地的吼声，粗犷嗓音不复，变成柔柔女声：“哎呀，是你来迎接新弟子的呀。”

颜庭玉收回思绪，调笑道：“姐姐原来还有这种本事呀。”

他竖起大拇哥，表现出真挚的赞美之情。看的木牌匾更是开心，娇娇的回复：“哪有~”

被晾在一旁的少年看着一人一木匾的粉红泡泡氛围，又打了个冷噤。

少年没忍住打断这诡异的氛围：“它不就是个木头吗?怎么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

被打断的木牌匾十分不悦，又操着粗嗓音对少年吼道：“讨厌的家伙。”

颜庭玉笑着安抚木牌匾，“确实哎，我因为初印象，就称姐姐了，没问过她的意见呢。姐姐想要怎么称呼吗?”

木牌匾又恢复柔柔的女声：“咱不在意那些，你怎么称呼我都喜欢。”

颜庭玉听完这话，又甜甜的唤了声姐姐，木牌匾发出嘿嘿的笑声。

少年：……

不情不愿过来迎接的师父，看着一人一匾的其乐融融，还有一人风中凌乱。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中凌乱的少年，看见了仙人的衣角，不顾高冷，急忙喊住，“这里是霖仙门没错吧，我通过了试炼，可以入门的吧。”

颜庭玉回头看见师父的背影，欢乐的挥手呼唤：“师父，你也来接新弟子呀。”

没能离开的师父：……

师父挺拔的身姿塌了一瞬，他能看见少年紧闭的唇和眼中的渴望，但对不起，他也应付不来颜庭玉。

师父板着脸，“引领新弟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拜师殿也不必去了，我认下了。”说完就闪了，这下衣角见不着了。

颜庭玉开心应下，凑到少年身边，热情的揽着少年肩膀。

少年在颜庭玉靠近时，就瞬间汗毛起立，他一下子拍开颜庭玉的手。

被挥开的颜庭玉，愣了愣。

少年不自在的解释：“抱歉，不习惯这样。”

清冷的少年撇着眉，硬硬的道歉。

颜庭玉回过神来，先是低头嘀咕了什么，随后抬头笑吟吟地走向前，来引路并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嘛。倒是我太唐突了，应该道歉的。我叫颜庭玉，你呢?怎么称呼。”

少年跟在颜庭玉身侧，带着恭敬应答：“贾世初，颜师兄唤我世初即可。”

颜庭玉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他指了指自己：“颜师兄?”

贾世初有点拘谨点头，“颜前辈不是弟子的师兄吗?”

颜庭玉有点恍然，随后又阳光明媚起来，“啊对，我是师兄哦。大师兄!”

颜庭玉和施仁恒从未排过次序，师父也没交代过，但在今天，次序有了。

下山历练的施仁恒打了个喷嚏。

一位身着紫衣贵饰，发冠整齐的青年笑眯眯的问：“三弟，可要注意身体啊。”

施仁恒看着装的一副正气的老狐狸，不想搭理。

“狐狸”似乎不甚在意施仁恒的回应，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道：“自你离开家已有五六年了，你走的时候是14吧?这些年一点音信都没有。家里，都认为你已经……”

施仁恒打断他的故作悲伤，“得了吧，施行义。”

施行义被打断来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不如说他一直是如此。

施行义假模假样的揪心，抑扬顿挫的说：“哎呀，看来幼弟离家太久，礼节全忘了，直呼次兄的名讳。”

话落，露出一点攻击性，但片刻又掩盖起来，笑眯眯的把折扇展开，挡住嘴巴。

施仁恒有些不耐烦，他在山上和颜庭玉混沌太久了，曾经牢记于心的礼节和用于表演的假样子，都淡化了很多。

施仁恒想起了颜庭玉，包括那原本深受其扰的花瓣儿，都觉得可爱了。

施仁恒暗暗叹气：

“下山没多久，就开始想念了，不知道颜庭玉，他会不会有一点点不习惯……”

虽说想抓紧完成那个任务，施仁恒瞟了一眼，身边的施行义，心中啧道：“有点棘手了。”

被思念着颜庭玉，是有点不习惯身边没人的感觉，但有了新来的，现在正兴致勃勃地带着新来的师弟，逛遍霖仙门。

第一站，拜师殿。

师父扶额：“我不说，我记下了吗?”

颜庭玉单方面不认同：“我们就是这么过来的，要有严谨的流程。”

小师弟盲从。

第二站，弟子舍。

燕子兴致冲冲的等新弟子“为所欲为”，但新弟子十分平淡的想了一些基础条件，十分朴素。

燕子跳出来，气鼓鼓的说：“你怎么不大胆一点，这样，怎么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贾世初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说：“大师兄特意告诫过，不要装修太过分，不然，你会很为难的。”

燕子仿佛被雷劈中一样，横躺倒下，眼神空洞，脚轻微颤动。

“为了咱……着想……好孩子……但是……咱的实力……呜呜呜呜。”

贾世初平静的看着燕子。

第三站，药丹峰。

这里汇集各样灵药，炼丹所需的丹炉。主要是供丹修药修修炼之所。

颜庭玉旁修丹药，开始只是想弄一点好吃的，但霖仙门并没有书中所描绘的凡间烟火。但这里有火有锅（勉强算是），就凑合凑合。

结果，炼着炼着，境界升了。

施仁恒金丹没压住，就是因为吃了颜庭玉炼的“糖豆”。随着境界的提升，丹药中灵气含量增加了，这些灵气就好比是使本就满而盈的水杯溢出的一滴水。

颜庭玉笑呵呵将“糖豆”给贾世初。

贾世初看看手中澄澈如琥珀般的丹药，“师兄，敢问这是什么功效的丹药?”

颜庭玉自信满满：“美容养颜的。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贾世初犹豫的将丹药放入口中。

但要瞬间在舌上滑开，在味蕾上展开甜酸的舞动，接着酸后开始轻微的麻。麻顺着舌头，一路而上，让大脑都跟着颤动。

贾世初瞪大眼睛捂住嘴。

见状，颜庭玉哈哈哈大笑，“好吃吧?”

贾世初看着颜庭玉，迟疑的点点头。

第四站，兽乐山。

这里多种地势环境，为了适宜灵兽生存。但奇怪的是，霖仙门并没有很多灵兽，但可以看见一些弟子修炼的器物和设施，曾经应该热闹过。

只是现在只有燕子和它孵出的11个灵兽。

一只烈焰鹫，一只风啸枭，三只灵木栖，五只鸟类灵兽。

一个锯齿龟，两条幻音鱼，一条血斗牛。四个水域灵兽。

还有一只翼虎，一只类人类鸟的兔灵兽。两只混合种灵兽。

共十一只。

贾世初听完颜庭玉的讲解，疑惑：“燕子孵的?燕子呢?”

颜庭玉双手一摊，摇头笑得无奈。

第五站，纳宝阁，试炼塔。

什么?疑惑，为什么纳宝阁和试炼塔在一处。

嗯哼哼，这乃是霖仙门的一大特色。纳宝阁的一切宝贝都可以免费试用。只要进入宝贝的秘境中，通过试炼，就可以使用一段时间啦。但是，所有宝贝均不能出阁，只能在塔内试用。

里面的宝贝可都是些能让擅长崩脸的施仁恒惊掉下巴的宝贝。

这里只是纳宝阁，但我又把它称作试炼塔。因为有很多试炼。

颜庭玉十分自得的介绍道。

贾世初：……

第六站，万象森。

霖仙门有实侧和虚侧。

实侧就是入门试炼所经的云梯和雾山，包括那道挂着牌匾的仙门入口。

虚侧则是霖仙门的内部了，包括各个峰和山头。万象森是除仙门入口外，可以连接霖仙门实虚两侧。

雾山就是万象森的一部分，理论来说，可以从万象森出宗门，下山。但宗门规定，金丹之前不允下山，这规定貌似挺严格的。

目前，除了仙门入口找不到其他出去的路。

贾世初：“?怎么知道的?”

颜庭玉：“我可以沟通树木，树木告诉我的哟。”

贾世初追问：“只有一个入口，也是树木告诉的吗?”

颜庭玉摇头，“这是我和施仁恒一起在边缘试探，得出来的。”

贾世初微皱的眉头舒缓，“施仁恒?”

颜庭玉恍然大悟，“对了，还没跟你介绍呢，你还有一位二师兄，不过他下山历练去了，你得之后才能见到了。”

贾世初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好似在想什么。

最后一站，万书阁。

颜庭玉两臂展开，宽袖挥舞。“好了，少年，快快挑选你的功法，开启修炼生涯吧。”

贾世初叩动问法翁，问法翁亮了一瞬，又熄灭了。

在颜庭玉疑惑的和贾世初冷冷注视下，又哆哆嗦嗦的亮起来，送来了两本玉简。

没待颜庭玉看清是什么，就被贾世初收起来了。

“没看清就没看清吧”，颜庭玉直起身子揣袖默默地想。

贾世初收好功法，看向颜庭玉。

颜庭玉歪头，也看向贾世初。

无言对视……

良久，这回贾世初歪了歪头，“不继续逛了吗?这次走的缩地阵，很快就逛完了。仙门应该很大吧。”

颜庭玉愣愣的说：“啊，你不修炼吗?”

贾世初低头：“啊?啊，现在不想。”

颜庭玉看着小师弟的头顶，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和……一样呢?”

贾世初不解的看着突然大笑的师兄。

颜庭玉收住了笑，似怀念，又似释然，他低声喃：“哪哪都不像呢。”

贾世初没听清，但也不想听清。跟着师兄逛这一圈，他明白了，他师兄大概不是很……正常，虽然很好看。

“哦，好!不走缩地阵，一步一步踏遍霖仙门吧!”颜庭玉振袖激昂道。

贾世初犹豫一下，也木着脸，举起右手。

颜庭玉又被逗的哈哈大笑。

施仁恒：我想他，他想我没?（叹气）

颜庭玉：哟，小施仁恒。啊，不是啊……小师弟就是小师弟呢。

贾世初：好险，差点替身文学。

师父：怎么又没走成。（狼狈，头埋膝盖）

五年小剧场：关于施仁恒的修炼（另一方面）

施仁恒觉得他对颜庭玉抗性太低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看见同性的果体就流鼻血。即便那个同性再好看，也不能。

不知第几次落荒而逃，捂住鼻子的施仁恒这样想到。

于是在施仁恒坚持不懈的努力下。

他可以看着颜庭玉洗澡而不流鼻血了。

当然，不是一起泡，是利用千里目看。

颜庭玉知道施仁恒偷看，他并不觉得冒昧。不如说，在他眼里，施仁恒并不是“偷”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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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眼前人不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