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少年的生存法则 第10章 第九章

第九章、

换个人来的话，一定会在这样的怪物面前颤抖吧？

但是，站在五条悟对面的，是不懂人心的神祇。代表世界的神祇缓缓抬起头，他看了一眼逐渐灰暗下来的天色，缓缓的把视线挪到了五条悟身上。

“无法理解。”

‘虎杖悠仁’如是说道。

“作为已经拥有了权限的你，应当比此世的任何存在都更加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吧？”

“如果说你是想告诉我有多少人能得到救赎的话——我只有一个回答。”

五条悟一字一顿的说道。

“——关我屁事。”

“……这是凝聚了亿万的期待与祈愿所诞生的世界。”

“关我屁事。”

“这是唯一一个大家都能得到救赎的结局。”

“关我屁事。”

五条悟的口吻依然那么平静，平静的教人不寒而栗。

“废话说够了吗？现在到我的回合了吧？”

说着，五条悟缓缓的抬起了手，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那一刻，有污黑的力量并着纯白的神光自他手心蔓延。从者毫不犹豫的省略了漫长的咏唱，只吐出必须又短暂的字眼。

“……约定好了的，这既是——”

几乎是作为宝具解放关键词的字眼被吐出的一瞬间，一切都在他面前扭曲，在被暂停的时间里。神祇狼狈的先一步放下了手，水与绿的，充满生机的力量瞬间收敛，祂喊道。

“等一下！你应当明白的吧，即使‘我’选择在这里展开宝具，虎杖悠仁也只不过是回到了正确的轨迹上去……那是‘我’承诺过的重生，也是——”

“也是所谓的‘最好的结局’？”

“难道不是吗？”祂说道：“一切都将被归零，你们会重新相遇，去掉这些悲伤的记忆，也去掉通向悲命的未来。就算是你不记得了，虎杖悠仁也一定会拯救你——”

“——不要。”

“……”

在‘虎杖悠仁’的沉默里，五条悟挑起了嘴角，他笑了起来。握着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从者如是说道。

“我不要这样的故事，我也不需要悠仁拯救我——即使悠仁最擅长的就是救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被救。”

“为什么？”

“很简单啊，这个问题上次我就回答过你了吧。”

五条悟举起一根手指，他认真的说道。

“我所爱的虎杖悠仁，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但即使是这样，去掉我的悠仁之外，我也什么都不要。”

‘虎杖悠仁’没有说话，哪怕是代表了人类的集体，却也无法理解人心的神祇当然不会明白自己所选择的神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无所谓，五条悟也早就过了期待谁能理解他的年纪，哪怕‘谁’里面包括铸就了他也成就了他的世界本身。

就像是他说的一样，换做十八岁的他，二十八岁的他，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答案。但是在长命百岁孤独的迎来最盛大的葬礼，在已经是崭新模样的世界里闭上眼的五条悟，已经只剩下了唯一的愿望。

解放真名之前，他问道。

“所以，你现在可以滚回去了吗？”

于是，虎杖悠仁睁开眼的时候，听到的是五条老师的奇妙发言。

“——玷污了别人的爱意与纯洁恋心的——”

“老师你居然是纯爱系的吗？！”

话音未落，他的老师停了下来。刚刚还夸张到像是要毁灭世界的力量如同被收入鞘中的利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五条悟伸出手，一用力，就把站在他一步之外的虎杖悠仁重新塞进了怀里。感觉悠仁浓度终于补上来了的世界最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不不，老师比较想做肉食系来着。”

“哦哦哦！”

虎杖悠仁一如既往的捧场，在吹完了老师的恋爱梦想之后再打出俺也一样的绝杀。已经完全忘记了师德是什么的英灵整个包裹住他的学生，拖长了声音用撒娇般的语气说。

“悠仁——带我回家吧。”

“好！我已经搜好公交路线了！这次就让我来带路吧老师！”

姗姗来迟的夏油杰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友人放在他学生腰上的手，在看了看这两个刚刚把咒术界吓了个半死的家伙，再回忆了一下那绝对够日本神秘界晚上集体睡不着觉的余波……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被称作高专唯一的良心的教师轻咳了一声。

“抱歉打扰了，你们暂时还不能回家。”

他这么说道。在虎杖悠仁疑问的眼神里，他含蓄的扫视了一圈已经彻底变成废土片现场的这片空地——在这之前这里还只是相对荒凉的城郊结合位置。

“夜蛾校长非常生气……”

就在虎杖悠仁说出那句非常抱歉之前，五条悟的好朋友补上了下一句话。

“当然，这个并不重要。”

这话说的当然非常的木有良心，但是考虑到听见这句话的三个人一个是五条悟的挚友，一个是五条悟的学生，剩下一个干脆就是五条悟本人。早就习惯了夜蛾校长无能狂怒的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他看着那张曾经给他留下了黑与红的记忆的脸，和曾经只剩下恶意的笑容，着重确定了一遍面前的夏油杰脑门上没有针缝合过的痕迹。

最后，虎杖悠仁拖着背上的五条悟挂件，很有礼貌的对着他的前辈低下了头。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带着笑容和期待，诚恳的，夏油杰说道。

“我是夏油杰，虽然这句话由我说来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虎杖悠仁。”

说着‘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的夏油杰先生，最终什么都没有对虎杖悠仁说。战战兢兢的伊地知重出江湖，一辆车把三个人一起拉回了咒术高专。

虎杖悠仁坐在东京咒术高专的古朴建筑里，他看着被夜蛾校长摔在桌上的照片，在校长几乎声嘶力竭的‘要用帐啊！’‘帐怎么你们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五条悟愿意用帐啊！‘的咆哮里默默谢过伏黑惠递来的茶杯。和另外一个自己排排坐虎杖悠仁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一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觉得这个房间里虎杖悠仁浓度过高了。”

钉崎野蔷薇在小群里打字。坐在她旁边的伏黑惠看了一眼两个从头到尾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过夜蛾身上的五条悟，默默的给她点了个赞。然后，还没等他抬起头，就看到页面上刷出了虎杖悠仁的赞——鉴于目前有两个虎杖悠仁，居然还发了两遍。

你们也太有闲心了吧！看看气氛啊虎杖悠仁！双倍的五条老师互相放射杀气已经快把这间房子都炸塌了好吗？！

事实证明，在场的两个虎杖悠仁虽然都感觉的到杀气，一个已经习惯了，另外一个则只负责喊斯国一。要想让虎杖悠仁有其他人的那种危机感，还真的不容易。

不，应该说，比起两个五条悟被强行凑在一起会造成的毁灭性效果，他们更在乎其他的东西——

“原来五条老师并不喜欢他自己吗？”

页面上，虎杖悠仁在打字。跟着他把手机还给了另外一个自己。

“哎，这不是好可惜。”另外一个他马上接上：“这可是难能可贵的机会呢，能跟另外一个自己交流……”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想和另外一个自己交流啊！”

“当然是因为自己和自己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啊！”

两个虎杖悠仁对了个眼神，彼此依然是对的人。所以他们干脆两个脑袋凑在了一起打完了整段话。

“和别人交朋友总是很担心说错话，或者爱好不同对吧，但是跟自己交朋友完全就没有这种问题！”

“哈？你有在乎过这种事情吗？”

就在变成四个人的一年级组聊的正开心，甚至顺道拉上了一旁撑着脑袋好奇围观的夏油杰一起的时候。被要求坐在第一排听训的两个五条悟回过头，他们看了一眼正在快乐着的学生们，非常同步的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

夜蛾校长锤地。

“你有没有认真在听啊！”

“当然没有。”

高专老师回答道，而根本就不在高专任职的英灵五条悟就更干脆了，他终于把注意力从虎杖悠仁的身上扯回来了一点点，顺便锁上手机屏幕的五条悟反过来问夜蛾正道。

“还没结束吗？悠仁要带我回家了。”

听到这样的话的夜蛾正道额角立刻迸出了青筋，他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了正在凑在一起快乐的一年级组，连带一个同样在摸鱼的高专教师夏油杰。

“虎杖悠仁！”

前方传来了夜蛾校长的咆哮，两位虎杖悠仁同时抬起头举起手。

“嗨！”

“不准……”

夜蛾校长想说的，不准玩手机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一屋子两个虎杖悠仁和两个五条悟同时望过来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瞬间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的夜蛾正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都给我滚！！！”

被校长踢出去的众人当然是各回各家，在记住了夏油杰的联络方式之后，虎杖悠仁跟另外一个世界的友人们告别，踏上回程的道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以英灵之身在另外一个世界置办下房产的五条悟在远离这个世界的他和五条家的地方安了家，虎杖悠仁看着那个绝对位于东京黄金地段的地址的时候还很憧憬过。反倒是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安家的五条悟一脸平常，甚至还跟虎杖悠仁重复了一遍。

“悠仁是说过想要看天空树对吧？”

“嗯嗯！”

“那就没问题了。”

哪怕在另外一个世界，以从者之身生活的五条老师松了口气的样子，跟着，他补充道。

“悠仁住腻味了的话，我们也可以住到中华街附近去。”

“噢噢噢！”

惊喜有点多，虎杖悠仁感觉自己特别可以。

“我都可以！我不挑的，五条老师。”

“那么，现在要不要学着开始挑食呢？”

“……还是再等等吧？”

在老师这样的询问里，虎杖悠仁握了握拳，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紧。电梯门打开，他跟着五条悟进入了房间，在五条悟给他安排房间之前，虎杖悠仁先一步开始。

“老师，能帮我个忙吗？”

迎着五条悟的目光，虎杖悠仁看着老师蓝瞳里的自己，少年握了握拳，又握了握拳，虎杖悠仁吞了口吐沫，哪怕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他依然会对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感到极度的不适……

“就是，如果接下来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能拜托老师杀掉我吗？”

——以及，非常的抱歉。

是说好的加更！！！当当当当——惊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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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