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天字甲号房间的门,我心中有所迟疑,竟不敢轻易上前推开那房间的门。kanshushen
“听小桃儿说,上官家不是有六名护卫弟子守在二楼吗?怎的,我这一路上来却如此顺畅?那些负责护卫的人都去哪儿了?”吾暗自思忖,心里惴惴不安。
罢了,管它呢!此时那上官荻正在楼下喝得尽兴,如不趁现在这机会去她房间探查探查,若等她上来,那便麻烦了。
咬了咬牙,我打定主意,纵使心有不安也要进那房间去看看。轻轻凑近到门边,我又警觉地回头看看身后,一眼望去走廊空荡荡的,见是无人才安下心。伸手试着推门,这门没有从外锁上,我只稍稍用力,便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我舒口气,也不耽误,将那门推开大点后,立刻侧身闪入了其中。回首又看了眼走廊,便迅速将门轻轻合上。
此刻,我方才仔细观察起这间房间来。眼下上官荻不在这房间里,无人之下显得格外寂静,不过四面墙角有烛台宫灯点着,以至于房间不是完全黑着。借着这略微昏暗的烛光,倒是能看清这房间里的样子。此处不愧是碧游宫最好的客房,内部装饰摆设皆很奢华,器皿用具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任哪一款放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不过,纵使眼前这些再为稀罕,也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这屋子不大,那上官荻既然研究了对手,那在房间里一定会留有资料文书之类的,得好好找找。我正想着,下意识迈出步子,可步子刚提到半空,眼角闪过一丝锐利的弧光,令我立刻停住了步子。那弧光森寒凛冽,仿佛冬日里反射日光的寒铁锐剑,四散着肃杀之气。虽是短短一闪而过,却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这是什么?我是狐妖出身,对潜藏在四周的未知危险都极为敏锐,被这森冷的弧光一扫,我瞬间汗毛倒竖,整个身子僵硬在原地,愣愣地不敢继续走动。本能的直觉警告自己,若再向前迈出半步,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我喉咙不自觉咽了下,立刻收回步子,然后退了半步,轻轻下蹲身子,摆动上身,将自己的目光调到可以再次看清那弧光的角度。
究竟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让我如此不安?几番调整角度,那弧光又出现在了我的眼里。再仔细看,那是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不敢大意,立刻轻轻凑过去观察。片刻后,便让我发现出了端倪:墙角的不起眼之处,摆放着一个深檀色的木盒。这木盒我之前从未见过,绝不是碧游宫之物。吾猜测,应该是那上官荻带来的。再细看过去,那深檀色木盒正面,有一排约摸一指粗的小洞,之前那令我汗毛倒竖的森冷弧光,正是自这些小洞里发出的。
这木盒,究竟是何物?我一时犯难,也不敢乱动,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
正在一筹未展之时,偶然间瞥了眼房间两侧的地板,这一看,方才恍然大悟。
却见地板上,有丝丝细线连接着,端头直至左右两面墙壁。那丝线极为细小,若不刻意去绝对不会发现。我蹲下身子凑近去看,方才发现这丝线并非实体,而是一条条光贴在地上所成。离我最近的那条线所经之处,正是房门那里,若是我刚才一步迈了出去,怕是已经一脚踩在这上面了。
这,这是灵气所成的丝丝光线。我是修道之人,对灵气极为敏感。在贴近之后,又凭心感觉到那丝丝光线上有缕缕微弱的灵气波动,便是如此判断道。
感觉到了灵气丝线,又看看那木盒,吾心中已有了推测:之前听闻上官家在灵气修炼和法宝研修上都颇为精妙,据说他们家现任家主耗费数年心血制作了一件防身宝器。此物能将灵气与宝器两者巧妙结合,变化莫测、威力无穷。宝器内含有九把斩仙飞刀,由灵气驱动,不必拥有者操控,如遇来犯之敌。只要感觉周围存有异样的灵气波动或者活物血温,九把斩仙飞刀便会飞出,以霸道神威斩杀来敌。以我推测,那地上出现的丝丝灵气光线,便是此宝物内发出,我若那时从上面踏过,虽没散发灵气,却也被它感知到了活物血温,到时候必定引出那盒子里的九把斩仙飞刀。到那时怕是连逃都来不急逃,就被九把飞刀扎得浑身都是血窟窿,横尸于此了吧。
明白了后,我顿时感觉心有余悸。好险,好在没触发这机关,真是好险。
自己又从鬼门关前游了一回。
不过虽是如此,我却不能就此罢手。仔细又看了看房间四周,我心里有了猜想,能在居住的客房放置此等厉害的宝物,这上官荻必定是防贼人的,那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暂时放在这里。那东西会在哪里呢?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靠门的墙角,上官荻所睡的卧榻、壁柜乃至书桌都在房间对头。而要去查看,就必须过了这数道警戒的灵气丝线。
该如何是好?
眼珠转了转,仰头看看头顶顶板,我心下有了主意。此时立刻悄悄半站起身子,双脚一蹬借力跃向半空。凌空之中踩着墙壁再靠身法几个翻腾,几步就上到了顶板的墙角处。跳上来之后,没有丝毫犹豫,我吞了口气,展开身法贴着顶板墙壁顶板,向屋内深处游走了过去。既然下面是走不了,那我就另辟蹊径,从天花板上像壁虎一样游过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经进来了,哪怕再有什么凶物挡在前头,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此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冒险是否可行,但若不冒险就真的毫无办法了。任谁说我莽撞也罢,但这一次,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好好跟上官荻这个坏女人斗一斗,我拼了!
身法施展到极限,我还要保持隐匿状态不破,此二者相交可谓难上加难。前行的过程中我便感觉四肢极为难受,身体上还未彻底痊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不过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强忍着难受,在顶板上贴行越过那数道警戒的灵气丝线后,我立刻跃下,中间踏了几下墙壁来缓冲力道,最后终于稳稳落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轻微响,我回头看了看,自己已全然越过了那数道警戒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