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剥城距剑山三千多米,归大陆东侧一个小国所有,小国并不穷,他们垄断了人界三分之一的食盐,只不过这个国家的人不擅文武只懂经商。
国家士兵也全是外聘,虽说周边几国没有对它出手,但是每个国家君主都对这块地虎视眈眈。
这次之所以找到剑山是因为他们食盐开采出了问题,他们其实也可以不用找剑山,但是国君看中了剑山的势力,答应如果剑山能出人帮忙解决,便将盐池三年中一半的收益交给他们。
剑山虽是大宗门,但是长老一心修仙成神,宗门内部系统早已腐朽,宗门弟子的月奉全靠外门弟子每年缴的所谓学费在苦苦支撑。
清楉一路上都在诧异长老竟然让自己跟着出任务,清楉年龄偏小,从小被大长老带到山上这还是第一次不跟宗门团队一起下山,少年对路上遇到的东西无不感到新奇。
好在剑山让白鹤送他们,这才让半个月的路程缩减到一天。
百秋看着白鹤不断越过鸟群,迎着风吹的他也想在空中飞一圈,但是想到魔君的告诫最终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清楉兄,我还记得拜入剑山之前的事儿吗?”
正是兴奋的清楉一只手攥着白鹤的羽毛,“不太记得了,但是我依稀记得是师傅救了我,若不是师傅的话我肯定跟我父母一样被仇人所害。”
“你见过他们吗?”
“没有,但是师傅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让我潜心修炼,普通人的事儿自有法律会制裁他们,而我们修炼之人最重要的乃是成仙成神。”清楉回的不加防备。
百秋若有所思的看着神策的燕群,使了障眼法的乌鸦站在为首的燕子身上,它张牙舞爪的拍着燕子脑袋给他们指路,这样子......百秋忍不住笑了一声。
空中风太大,他的笑声谁都没有注意,但是墨白还有略有戒备,“百秋兄,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起这事儿?”
百秋道,“看见途中城池,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世,刚才听长老们说了一嘴清楉师兄的身世后有些好奇。”
清楉眸中闪过些许嫌弃的应道,“我对他们印象不深,听师傅说他们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
墨白示意清楉不要再说,“百秋兄,清楉师弟从小便被师傅带回剑山,从小就未见过自己父母,对自己亲生父母有些怨言不为过。”
百秋点着脑袋,表示自己赞同他的说法。
一直沉默的余顷笑道,“就怕清楉这些话是有心人教的,大长老待人之道可不是这样。”
“大师兄,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墨白拍了拍清楉,“没事儿,别太在意大师兄说的,你也知道他是我们剑山出了名的寡王。”
“我又没说你,这么着急接话做甚,难不成是跟着你学的?”余顷嗤笑道,“哦,我可没忘记你这位置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大长老的嫡孙小时候可不长这样......”
百秋突然精神,这种秘辛之事儿向来有趣,没想到这几个看似严谨之人竟能如此“不小心”,他跟乌鸦对视一眼,一人一鸟凭着多年来的默契虚空中的乌鸦掏出一块儿记忆石开始录制。
“大师兄你这是在说什么?”墨白面色一冷,连带之前常年柔和的声音也冷了下去,“难不成你是在怀疑大长老连自己嫡孙都不认识?”
“这话是你说的。”
“大师兄怕不是魔怔了,自上次从百岁城回剑山就开始神志不清,早知你还未康复就让你在宗门休息好了。”墨白叹了口气,再次一副老好人的语气。
“百秋秋,我发现了,清楉体内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能量,那股能量不属于大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百年前我曾在蓬莱仙子身上感受过。”乌鸦传音道。
有意思,百秋突然发现这剑山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比起清楉的身世,他现在更好奇墨白的身世了,余顷所说应该是他知晓些什么,只是现在不方便说。
“前方就是盐剥城了,几位师兄坐稳。”白鹤啼鸣了一嗓子,城中皇宫亮起一道白光。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方才好奇你们师兄弟之间也不会吵架。”百秋一手绿茶玩的出神入化。
至少墨白是被他唬住,“百秋师弟不怪你。”
“说的跟自己是渡身事外的人一样。”
以前余顷有这么毒舌吗?
没吧?
“百秋秋,不要怀疑我的专业能力,我在魔界看到的余顷真的不是现在这样。”
“那他应该是什么样?”
“话少,与人不亲,猜忌心重,瑕疵必报,反正就是各种小心眼,还是暗戳戳使坏的那种。”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百秋目光有些沉,余顷见他在看自己,凑了过去,“哥,我觉得你说的对,像墨白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百秋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发誓余顷这话不出自于自己。
盐城皇帝年岁过百,膝下两子,一个出自皇后,一个出自贵妃。
皇后与贵妃家族在朝中势力相当,一个主财政,一个主外交,所以皇上是一个都不敢得罪,为了维持两大家族现状,太子之位一直未立。
四人到皇宫并未引起太大波动,想来应该是并未通知城里大臣,皇帝给四人随意安排了身份,唤来贵妃之子让其带着他们前往盐田。
百秋有意与和他们拉进关系的二皇子保持距离,这人眉目看似清秀,但是看他的第一眼百秋就知道这人擅长演戏,可惜他生在了帝王家,若是戏子,估计早已芳名流传。
“仙长,盐田离皇宫有些距离,咱们连夜启程的话,明天下午便能到。”二皇子,多罗道。
墨白有些不太乐意,依旧端着架子应了一声。
“今晚便能到,我传了白鹤师兄。”余顷乐的看墨白不爽。
“白鹤早已回宗门,大师兄,你莫不是上次瘴气入侵还未逼出体内?”
墨白说的委婉,余顷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余顷反击道,“二师弟怕不是记错了,当时大家都瘴气入体,难不成那时队伍里没有你?”
墨白一愣,脸色涨的有些泛红,半晌才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往日倒是没察觉大师兄如此能说会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多看多学,少说话,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余顷一副没有听懂墨白话的意思摆出一副大师兄的姿态教训道。
清楉挠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师兄的真的变了。”
在他旁边的百秋将这些话尽收耳里,拽过清楉道,“清楉师兄,往常大师兄是什么样的?怎么会有人说变就变,这不符合常理。”
清楉连忙示意他小些声音,顺带着拽着他往旁边挪了挪,“你小声些,这些话别让大师兄听着,虽然以前在剑山我与他几乎没有交流,但是我经常听别的师兄弟说起大师兄,八岁的时候就能徒手打死一头牛,他还经常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打伤外门弟子,这次大师兄性情突变,药山的师兄说可能是因为这次大师兄伤了脑袋。”
没有见过的事儿还能说的如此逼真,百秋应道,“那师兄可见过大师兄伤人?”
清楉压低了声音,“未曾,但是师门师兄弟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再说了,百岁城这次,他确实不近人情。”
白鹤在余顷的秘术招呼下应声而来,多罗看着空中盘旋了一周的白鹤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仙长,我听说仙鹤一般都是宗门身份象征,剑山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门。”
墨白对这话很是享用。
“每个门派都有白鹤,传闻只是传闻,听听就好。”余顷回的极快。
这话说完墨白脸色被气的煞白,终是冷哼了一声别开脑袋。
多罗察觉到氛围不对,一路上也不再多言。
盐场近海,如果百秋没有记错的话,海那边便是蓬莱,想进蓬莱的路只有一条,已身示道,在生死存亡关头若是有幸被仙人索九,那这人清醒后便会被接走,若是仙人不出手,那这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流净。
这道传闻被盐场附近的人当成恐怖故事讲给村里的小孩儿,在晚上如果小孩儿不听话,大人便会恐吓他们,“再不睡觉,海里的怪物就会将你血管咬开,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血致死。”
多罗站在地上腿有些发软,“仙长,我们去军营住还是在镇上找一个客栈。”
墨白瞥了一眼余顷。
余顷不看他,“去客栈。”
“成,仙长跟我来。”多罗摸出金牌递给守门士兵,再看到金牌后士兵才将城门打开,“殿下,小的这就向城主汇报。”
“今天天早已晚,等明日再吧。”多罗抬手打断士兵的话。
清楉跟在墨白身后劝道,“师兄,你别生大师兄气。”
墨白眼光不善,“没有,我只是好奇这秘法五长老为何会教他。”
“可能是大师兄偷学的吧,师兄你也知道大师兄一向独来独往。”
余顷见两个讨人嫌的家伙离远才凑到百秋身边,“哥,我表现的怎么样?”
百秋推了推他,刻意拉开自己跟他的距离,“你别表现的跟我这么熟络,他们会怀疑的。”
“可是我们现在都是五长老弟子,他们为何要怀疑。”
“因为......”因为你是傻子啊,百秋仰天默默流泪,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为什么。
清楉问道,“什么五长老弟子。”
余顷哦了一声,显然是故意,“你们还不知道,师傅已经收了百秋为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