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小丁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先一步跑过去给男人解释。“你别害怕,蝴蝶姐姐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
然后又回过头来跟蝴蝶说:“姐姐,这个人是我昨天认识的,他的头好像受了伤,什么都不记得了。”
蝴蝶看着男人的眼睛了然,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人有点违和。
看着这个跟男神长着同一张脸,眼中却一片懵懂的男人,蝴蝶心里总有一种想要呵护他,保护他的冲动。
当然,她会有这种冲动,一定是出于粉丝对男神的爱护,绝对绝不是看脸(划重点)!
男人即使是失去记忆也无法掩盖他卓尔不凡的气质,蝴蝶猜测他的身份来历一定非比寻常,对他如今落难的遭遇,感到十分心疼。
蝴·见色忘弟·蝶拿出原本打算都给小丁的糖画,分了一只出来递到男人面前,笑颜如花的友好道:“我是小丁的姐姐,你是小丁的朋友,四舍五入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这糖画是我亲手做的,送你一个。”
失忆后的男人看起来心智都降低了不少,听到蝴蝶说糖画是送给他的,立马戒备全消,开开心心的接过神似小丁的糖画,无比珍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金黄色的糖块。
崽崽真可爱!!!
蝴蝶在心中发出尖叫。
“姐姐,我的呢!我的呢?”一旁的小丁看到糖画眼睛都直了。原本以为给了男人就会轮到他,可左等右等,只见蝴蝶姐姐盯着男人双眼放光,半点注意都没分给他,急得去扽蝴蝶的袖子。
“哦!”蝴蝶回过神来,把剩下的糖画给了小丁。
面前有个跟男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蝴蝶实在是安耐不住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凑到男人旁边坐下。
“你失忆了,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有没有父母朋友?这些你都没有印象吗?”
男人茫然的摇了摇头,一心吃他的糖画。
“这些昨天我都问过他了。”小丁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笛子,说:“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个笛子,或许从这上面能找出有关他身份来历的线索。”
蝴蝶接过笛子仔细打量,发现笛子虽触手温润,但就是普通的白玉笛。除了吊坠有些巧思精致外,看不出其他线索。
她并不气馁,又问男人:“你受了伤,伤在哪里,严不严重,不如你一会儿跟我回部落里,我找大夫帮你看病?”
男人舔舐糖画的动作慢下来,表情犹豫。
蝴蝶一看有门,立刻循循善诱道:“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做什么吗?”
男人明显被她说动了,稍作考虑后点了点头,说:“好,我跟你走。”
拐到一个美男子,蝴蝶连药也不采了,迫不及待带着男人下山。
路上蝴蝶提议让男人自己起一个代称,不然总叫他“喂”、“你”显得很不礼貌。
名字?男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眼看离部落越来越近,直接甩手让蝴蝶帮他起一个。
“嗯……你要是让我起的话……”蝴蝶抿着唇转了转眼睛,忽的调皮的笑了,“不如就叫乖乖羊!你失去记忆的样子真的好乖巧,好可爱!”
“乖乖羊?”男人低声重复了两遍,无所谓的接受了,他真的很乖。
回到家里,银哈阿婆还没有回来,蝴蝶放下背篓让乖乖羊在家休息,她跑出去找大夫过来给他看病。
原来的蝴蝶跟着部落里的老大夫学过如何炮制药材,平时不忙都会去山里采草药,处理过后再卖给老大夫,赚些银钱给家里减轻负担。所以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蝴蝶穿过来后依然保留着原主采药的习惯,卖过几次药后和部落的老大夫就熟悉了。
老大夫很祥和,很好说话,一听说有棘手的病人,二话不说就收拾药箱跟着蝴蝶来到家里。
帮乖乖羊仔细诊断过后,老大夫沉吟道:“他会失忆很可能是从高处摔落,不小心撞到了脑袋,脑袋里沉积了血块,以至于压迫脉络神经,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那要怎么治?”蝴蝶问。
“我先帮他针灸试试看。”老大夫拿出一卷白布,打开来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金针。
乖乖羊看到这一排锋利的金针,想到一会儿都要扎在他的脑袋上,喉咙滚动下意识想逃跑。
蝴蝶看出他的害怕,左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不动,右手轻轻在他后背抚顺,用老母亲的口气哄道:“乖……不怕,不怕,大夫是神医,扎针一点都不痛,完全没有感觉的。”
老大夫瞥了一眼给她戴高帽的蝴蝶,下手快、准、狠、稳,等乖乖羊反应过来,针已经扎满了他头顶,像个刺猬。
一炷香后。
老大夫将细如毫毛的金针从乖乖羊脑袋上抽出来,说:“一会儿回去我给他在配副药,晚点你来我家拿。”
蝴蝶:“好。”
送老大夫出门时,避开乖乖羊,老大夫嘱咐蝴蝶说:“他这失忆症除了脑袋里的外伤,还有心病,我猜测他在掉落悬崖前很可能受过什么刺激,让他在受伤后下意识自我封闭了。所以即使脑袋里的血块消除了,他很有可能还是想不起来,总之具体情况,你多注意吧!”
“谢谢您。”
送走老大夫,蝴蝶站在门口凝望着,坐在床边动来动去,四处乱瞟的男人陷入沉思,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从百丈悬崖摔下来,曾经又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刺激?
傍晚,银哈阿婆回到家里见到孙女坐在灶火前,和一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
“蝴蝶,这是?”
听到银哈阿婆的声音,蝴蝶快步走上前帮阿婆卸掉肩上的背篓,然后拉起有些无措的乖乖羊,给两个人互相介绍。
洗漱后换上青葛部落服饰的乖乖羊风雅俊朗,别说银哈阿婆性格慈祥真诚,就算是最泼辣叼酸的妇人,面对这样一位翩翩公子都不忍心严词厉语为难他。
蝴蝶没有费口舌,银哈阿婆就热情的欢迎乖乖羊住下,还说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晚饭的时候甚至挤开灶火边上的蝴蝶,亲自下厨做了拿手好菜来款待乖乖羊。
因为银哈阿婆家只有两间能睡觉的屋子,平时蝴蝶和阿婆一人一间,现在乖乖羊要住下,蝴蝶就把她那间房让出来,自己搬到阿婆屋里,两个女人身材都偏瘦,睡在一张床上并不挤。
三人坐在院里聊了好一会儿的天,主要是银哈阿婆说,蝴蝶偶尔插嘴逗个趣,乖乖羊嘴角带笑安静的听。
等老大夫开的药熬好,给乖乖羊喝下,三人告了声“晚安”,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乖乖羊的失忆症一时半会好不了,也不知道要在银哈阿婆家住多久,男人即使失忆了也不愿意白吃白住。
所以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乖乖羊先是帮着蝴蝶洗了碗筷,又在她提上背篓要出门的时候,一寸不离的紧跟着她,后来干脆把背篓抢过来背在自己身上。
男人抢着干活,蝴蝶更觉得她没有看错人。好吃懒做的家伙谁都不喜欢,乖乖羊不愧是跟她男神用一张脸,品行外貌都是顶顶好!
有乖乖羊的帮助,两人一上午就采了将近一筐的草药。
到了晌午,阳光很烈,蝴蝶用袖口擦去额头和脸颊两侧的汗水,扭头去看蹲在地上认真挖掘的乖乖羊,他也满头大汗。
“乖乖羊别挖了,我们先坐下歇一会儿,吃个午饭喝口水,缓缓等太阳不那么热了再接着挖。”
“好。”乖乖羊喘着粗气走到蝴蝶待的树荫底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接过食物和水。
“昨天的针灸有效果吗?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乖乖羊嘴里咀嚼着烧饼,努力试着去回想以前发生的事,可脑海中依然是一片空白,他丧气地摇了摇头。
每次对上他澄澈懵懂的视线,蝴蝶的心心里就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惜,她安慰道:“既然你的潜意识不想你记起来,那以后就不要再想了,有时候能忘记也是一种幸福,顺其自然吧。”
乖乖羊感受到蝴蝶的心意,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无邪的笑容,双眼弯成月牙。
简单的吃完午饭,乖乖羊视线不由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不知名果树上,目光垂涎,他舔了舔唇瓣,问蝴蝶:“要不要吃果子?”
“啊?”
不等蝴蝶反应过来,乖乖羊已经速度跑到果树下面,左手撑着树干,右手扒着高处的树枝,双臂发力,两脚一跃,人就踏在了树杈中央。
“你小心一点,别摔下来。”蝴蝶怕他出意外,仰着头视线紧盯着不放。
“没事!”乖乖羊应了她一声,稳稳踩着树干开始往上爬,揪下一颗又大又红的果子扔给蝴蝶,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喜悦。
乖乖羊只摘那种一看外表,就知道味道香甜,里面已经熟透的果子,大概摘了十多个够吃他就打住了。
“小心,踩住了,慢慢往下爬。”
直到他双脚落到实地上,蝴蝶才松了提着的心。
乖乖羊用袖子擦干净果子,把其中最红、最大、最甜的一个给了蝴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在上面看过了,果子上有鸟啄过的痕迹,所以肯定没毒,能吃的!”
来自美男的殷勤,蝴蝶怎么舍得拒绝,把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瞬间眼前一亮,果子的汁水丰富、甘甜,特别好吃。
乖乖羊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好吃,跟着也吃起来,看蝴蝶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得意模样。
蝴蝶竖起大拇指夸他眼光好,“很甜。”
在等待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过去的时候,蝴蝶觉得这样干等着没意思,就教了乖乖羊几个现代经典小游戏,例如憋茅坑儿,钻牛角尖儿,小猫钓鱼,狼吃羊……
玩憋茅坑儿,一开始蝴蝶总能把乖乖羊憋的脸红脖子粗,可等后面男人熟悉了套路,就变成两人互有输赢。尤其是玩小猫钓鱼,这游戏简直有魔性,玩到最后,两人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鸡毛蒜皮,小猫钓鱼”的八字口诀,明明全程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却让两人争的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最后两个成年人蹲在那玩的不亦乐乎,谁侥幸站了上峰就哈哈大笑,连上山来的目的都忘的一干二净。
直到刺目的阳光变成温柔的夕阳,才将两个玩的忘乎所以的“小朋友”唤醒。
“呃……”
“咳咳……”
就很尴尬。
蝴蝶作为游戏的发起人,先一步打破相看两尴尬的氛围,她找了一个台阶,说:“其实今天采的草药已经够多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做饭吧!”
“好好。”乖乖羊摸着鼻子,借坡下驴,见蝴蝶袖要去提背篓,便抢先背在身上,“这个重,我来背!”
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脚步轻快,夕阳打在他们身上,背影有种莫名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