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算是将这个案子正式庭审了一番,经过这场闹剧,小皇帝本就疼痛的头更加炸裂一般。
“此时证据确凿,陈敬收押天牢,年后问斩。”
下了旨意,小皇帝便揉着额头散了朝,只留满陈文武,与喊冤的陈敬。
小皇帝说的年后便是出了正月,本以为平阳粮商押送会京都,事情便可沉冤昭雪。
没想到郑玉一口反咬,仗着自己是陈敬的亲信,直接将陈敬定了死罪。
得知消息的定远侯府,汪夫人一口气没有上来便晕了过去,陈渊连忙叫陈桦去沈府。
此番他们能想到的救星,便只有沈家了。
陈潜更是无可奈何,这种明明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窒息。
权利、能力、势力,自己一样没有,如今出事只能囹圄于定远侯府,任人摆布。
甚至是自己连府门都出不去。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陈潜从前便体会过一次,就是四年前自己哑了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陈潜受到打击,也是这样无能为力,这样让人窒息。陈潜看倦了京都的一切,他逃避了,到了洛城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不肯面对,甚至是回到京都他都觉得恐惧至极。
实际上看来这四年来他没有一丝长进,遇到事情依旧是这样,只能任人摆布。
陈潜啊陈潜,你何时才能学着不逃避呢。
从沈家回来的陈桦,也是一副吃了瘪的神情。
定远侯陈渊连忙问陈敬沈府是什么态度,如今联姻在即,陈家不能在失去沈家这样一个大靠山,为今之计只能依靠沈家了。
今日朝堂上沈桉拦住郑玉殿上撞柱的事情,陈家自然也是听说了,陈渊才想着沈家定然能帮助自己。
成亲之前的礼其实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沈桉与沈易明的意思便是,成亲照旧,正月二十五,只叫陈潜来沈府接人便可。
陈潜不来,这事便不成,那沈家自然也没有必要搭救陈家。
事情的本质还是在陈潜。
“去,把陈潜给我叫来。”
陈渊沉默半天,终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让人将陈潜叫到正厅。
自从陈潜回了定远侯府,除了第一日在正厅通知陈潜要娶沈家嫡女的事情,便再没找过陈潜。
此时派人来叫陈潜去正厅,陈潜便知道,定然不是找自己叙旧的。
陈潜到正厅的时候,陈渊在上位坐着,下面是二哥哥陈桦,连长姐陈暄都来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陈渊冷着一张脸,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自己十分厌恶的东西一般。
众人都坐着,只有陈潜站在堂下,就像是正被审讯的犯人。
陈潜冷笑一声摇摇头,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愿意娶沈家嫡女。陈家的生死他本该置之度外,只是血浓于水,他绝对狠不下心抛下大哥,不管大哥死活自己离开,但是他更不愿意就此屈服娶沈家嫡女。
“沈家嫡女尊贵无比,哪怕是嫁入皇室也是身份显赫的,你一个哑巴还嫌委屈了不成?”陈渊气急,指着陈潜破口大骂,连陈暄都听不下去,叫了声父亲。
“陈潜,莫不是你还惦记着洛城那个小绣娘?”
果真提到晚月,陈潜眼睛倏地瞪大,直勾勾的盯着陈渊。他不吭开口说话,更无法反抗,能做的只有无能愤怒。
“果真啊陈潜,我早跟你说过,人一旦有了软肋,便成了废物。”陈渊此时拿到了陈潜的把柄,还悠闲地喝了口茶,“你放心,若你听话,正月二十五去娶了沈婉吟回来,那就一切好说,洛城那个小绣娘自然也就安然无恙。”
“若你执意抵抗,一个小绣娘的生死,谁又能保证呢。”
这是威胁,若是陈潜好好地娶了沈婉吟,那晚月便平安,若是他不配合,晚月便是死路一条。
但是以陈渊的办事风格,若是要威胁陈潜,此时定然是已经将晚月压在自己面前了,他没有这么做,便说明他做不到。
晚月人在锦艺阁,锦艺阁是荣掌柜的地盘,陈渊自然不能随意行事。
荣掌柜的身份扑所迷离,但陈潜知道荣掌柜定然是不一般的,就像是之前在洛城,有人跟踪陈潜,围在陈潜小院周围,可锦艺阁附近却相安无事。
定是有人暗中保护。
这就说明了晚月暂时还是安全的,陈渊动不了晚月。
陈潜现在也无心纠结荣掌柜和锦艺阁的身份地位,他只要晚月安全,不仅要安全,还要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眼下晚月在锦艺阁暂时是安全的,但若是出了锦艺阁呢?陈渊能做出来什么事情,陈潜想也能想到,毕竟他的这位好父亲,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陈潜此时只盼着晚月好生呆着锦艺阁,莫要外出。
自己眼下在定远侯府的一切隐忍,都是为了晚月。
“你好生呆着东菊苑吧。”陈渊放下茶杯就要离开了,此时他心里已然有了数,“来人,将三公子带回东菊苑好生看管,想清楚之前就不用出来了。再想不清楚,饭也不必吃了,我定远侯府不养闲人。”
说罢陈桦便跟着陈渊离去了。
负责看管陈潜的小厮,其实都是府兵,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更是陈渊的亲信,此时便站在门口等着陈潜出门,随时看管着陈潜。
陈潜正在出去,却被陈暄叫住。
“阿潜。”陈暄笑笑,示意陈潜坐下。
“我当你不愿娶沈婉吟,只是因为不喜欢她,原来是有心爱的姑娘了啊。”陈暄是陈潜的胞姐,虽说是一母所生,但陈潜有记忆起她便嫁人了,嫁人之后鲜少回娘家,陈潜对这位姐姐的印象便事向来喜欢舞刀弄枪,一把长剑舞的相当漂亮,却嫁给了一个书生。
陈潜点点头,刚刚父亲说的清楚,他也不想隐瞒着。
“那你可知道沈婉吟?”陈暄问陈潜,陈潜点了点头。
他记得沈婉吟,之前在沈家学堂之时,曾经见过几次沈桉这个妹妹。
“沈家这个嫡女,自小便爱慕你,得知你出事之后更是生了一场重病,你在洛城这些年她也一直不肯嫁人,只因为她不相信传言说你死了,这些年她一直在京都等你回来。”
陈暄说的这些关于沈婉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姑娘竟然喜欢自己吗?
“那年,她穿着嫁衣在百里大街拦了你的马车,你还记得吗?”
什么?拦了自己马车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沈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