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离开之后,倚云楼的众人才真真是送了一口气。既然陈潜都不在了,将领们继续留下也没有必要了,若说是留下来玩上一玩?
想都别想,除非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军纪森严,身为将领带头**,那真是不要命了。
看陈潜气势汹汹的离开了,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还是秉着少管闲事活得长的原则,没有多问一句。
“侯爷走了,奴婢便退下了。”陈潜走后,只留瑶娘和秦成傅在房中,瑶娘本就是陈潜召来的,眼下也不必在这了。
“瑶娘。”秦成傅叫住瑶娘,“跟我走吧。”
“秦公子说笑,我是倚云楼头牌,能走到哪里去?难不成我从秦府出来,还能再回去吗?”瑶娘始终没有看过秦成傅一眼,“求公子放瑶娘一条生路,尽快离开吧。”
“瑶娘!”秦成傅叫住要离开的瑶娘,“如今不同了,我能护住你的,你信我。”
瑶娘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擦去眼角一滴泪,连转身都是风情万种的样子,“如何护住我?还是像现在这般让侯爷将整个倚云楼包下来吗?还是叫侯府杀光了倚云楼的人,换我一个自由身?”
看秦成傅不言语,瑶娘冷冷的转过身去,“既如此,还望秦公子莫要阻了名扬京都。”
说罢瑶娘便拂袖而去,留秦成傅一人在屋内。
自来了京都,秦成傅日日都来倚云楼,一掷千金买瑶娘一夜,却又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陪着她。
除了这样,他毫无他法。
他自然知道叫侯爷杀光了倚云楼的人自然不可能,没了倚云楼,还有秦府,还有世人悠悠众口,还有世俗。
他在京都的时候能护住瑶娘,可他要是走了呢?
瑶娘不能不活下去。
当年他离家投奔陈潜,便是想要手握大权,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一年已过,他已是陈潜的军师,陛下亲封监察侍郎成乾君,又有何用呢,还不是只能护的瑶娘一时。
京都妙善坊。
“我去他娘的!”只听得二楼雅间一女子暴跳如雷,“又是菊花灯亮!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想听焕娘一曲就这么难?!含杏,加钱,上灯!”
含杏苦巴巴地看着气愤的晚月,“姑娘,收手吧,马上咱们要倾家荡产了,此番出门带的银两都快用完了。”
第一次上灯还是很悠闲的,点灯结果出来,菊花灯亮。
这也便罢了,晚月也不死心,继续加钱,结果又是菊花灯亮。
这都第三次了!再这样加价下去,他们怕是回不去苏杭了。
“最后一次了,加钱!”气急败坏的晚月喝了一口茶顺顺气,原本是没有那样想听焕娘唱曲了,此番是彻底被激怒了。
此时颇有些赌徒心态。
京都有钱人还真是多,谁知道菊花灯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含杏依依不舍地掏出最后一袋金豆子,憋着一张嘴快要哭出来了,“你刚刚也说最后一次了。”
“怎得了这是?”
江柏舟一来便看到晚月气急败坏,含杏一副要哭的样子。
眼下含杏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将事情一来二去的都告诉了江柏舟。
没成想江柏舟却是大笑两声,“我还当多大事呢,晚月既然想玩,加钱便是,我今日所带银两不多,这块玉佩加上去吧,此番定能夺魁。”
说罢江柏舟解下腰间一玉佩,递给含杏。
却被晚月拦下,“不用,我带够了银两。”
江柏舟笑笑,给晚月倒上一杯茶,“无碍,就当我想玩一把。”
晚月与江柏舟要好,也不跟他多客气,示意含杏去上灯。
“疯了,真的是疯了。”含杏边摇头边去上灯,此番来京都,晚月倒是染上了赌徒的习惯,这江公子竟还如此纵容她。
上完灯江柏舟便与晚月悠闲地喝茶了,两人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此番定能听到焕娘歌一曲了。
“上灯结束,此轮,菊花灯亮。妙善坊舞姬媚娘一舞相思。”
台上掌柜宣布了结果,晚月才真是坐不住了。
“又是菊花灯!这到底是什么人!”晚月气急败坏地从看台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菊花雅间中端坐一公子,去被遮掩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
妙善坊私密性倒是极好的,互相都看不到上房雅间中人的身份,除非是像晚月这般将半个身子都伸出去。
“如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晚月今日怕是听不上焕娘唱曲了。”江柏舟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为何?”探查无果的晚月又走回雅间。
“菊花雅间的,想必是江阳冯氏的五公子。”
晚月疑惑道,“那又如何?”
江柏舟如是说道,“晚月可能不清楚,台下的舞姬名叫媚娘,是江阳冯氏五公子的心上人。这冯氏是江阳百年世家,富可敌国,眼下算起来差不多已有十日左右,冯五公子日日来妙善坊看媚娘跳舞。”
听到这晚月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金豆子。
“那这媚娘也太惨了。”
“何出此言?”
不止是江柏舟,众人皆是不借,被世家公子看上的舞姬,那是头等的荣耀,何来惨这一说呢?
晚月无奈道:“他日日都来,就像今日这般,连续三轮都是菊花灯亮,他还就看媚娘跳舞,这媚娘不得累死吗?”
这话倒是十分有趣,江柏舟忍俊不禁。
“说的也是。”
正说着门被踹开来,着实吓了屋内晚月一跳,周翊连忙拔了刀。
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靖北候陈潜,周翊才将剑收回鞘中。
晚月看着满脸黑线的陈潜,“你怎得来了?”
陈潜看了江柏舟一眼,自然地坐在了晚月旁边,“怎得,这几日我没陪你你便这般寂寥吗?想看歌舞怎不与我说,我叫他们到府上去舞给你看。”
看着陈潜说着奇怪的话,脸上奇怪的表情,明明是跟自己说话,眼神却一直看着江柏舟,晚月很是不解。
“侯爷,多日不见。”江柏舟举杯,与陈潜问候。
陈潜自然地拿起晚月用过的茶杯,与江柏舟示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这是我的杯子。”晚月无奈的看着陈潜。
真是小孩子脾性。
“无碍。”陈潜对江柏舟笑着,脸上的笑甚是得意。
江柏舟并不在意陈潜这些让人无奈的举动,笑着说道,“听闻侯爷近些时日沉迷声色,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