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主 第14章 第十四章

你到含笑那里时，那丫头正在桌边烧着什么东西，一边烧一边哭。见你们过来，她慌忙擦擦眼泪站起身来，向你行了个礼，可话一出口却都是颤音，可见刚刚哭得有多厉害。

你见她眼眶通红，声音也带着哭腔，就知道她估计是动了真情，也是真的失恋了。

见她如此委屈，你有些看不下去，叹息一声，示意她坐下说话。

瞥了眼旁边还没烧完的纸稿，你坐在她跟前，问她：“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含笑抿抿嘴又想哭了，顾及着你还在场，就强忍着泪意，徐徐说道：“回娘娘，奴婢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她给你讲起她与多拉尔·宛澄相处时的种种，讲宛澄有多好，以及喜欢上那人之后的心路历程……

说这些的时候含笑是笑着说的，提起那些好时光，她的眸中一派怀念之色，可当说到最后，她又落寞起来。

“明明奴婢感觉到她也是喜欢我的，可当我向她剖白心意时，她却一脸冷漠地拒绝了我……呜呜，她说她从没对我有过什么别的感情，若我再缠着她，她就不会再对我这么客气……”

含笑越说越难过，说到最后竟开始哭着问你：“娘娘，难道两个女子就不能在一起吗？奴婢是真心喜欢她，可她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我本来想着若是她能答应，我就来向您求个恩典，与她结为对食，日后与她就像寻常夫妻那般相处……可是她不答应我，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从含笑房里出来后，你由衷地觉得庆幸。若是当日含香也这样对你，你可能也会这么伤心吧。

但你转念又想，以你的性子，是不会这样哭哭啼啼的，要么努力让对方喜欢上你，要么消沉几天就彻底放下，死了那条心。

女之耽兮，犹可说也。

这就是你与含笑的不同之处。

你回了内殿，想起晴儿的嘱托，便吩咐解梦去问一问容嬷嬷，过后直接去给晴儿答复。

而含笑的事，你想了想，还是决定召来宛澄，探探她的真实想法。含笑不是喜欢自作多情的人，如果她觉得对方也喜欢她，估计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正要派人去请，结果那人就来了。

乌拉尔·宛澄半跪在地上，公事公办道：“皇后娘娘，您手下的几位宫女已经学有所成，演武场诸事繁忙，卑职特地前来请辞，望娘娘能收回成命，卑职不甚感激。”

啧，连自称都由之前的“属下”变成了“卑职”，可见对方是有多不喜欢你这景仁宫。

你盯着她看了足足几十秒，见她依旧神色不变，才道：“是因为诸事繁忙，还是想要躲什么人啊？”

宛澄抱拳，声音冷凝道：“卑职不敢。”

你挥退几个伺候的宫人，让她们出门守着，然后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屏风那里，道：“哦，不敢？那本宫便多言问上几句，不知多拉尔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夫婿？是温和内敛的，还是霸道英武的，你若喜欢哪种便与本宫说来，看在你教习含笑她们的份上，本宫为你们请旨赐婚。”

见你提及含笑，宛澄皱了皱眉，道：“卑职无心于成家之事，只想为大清效力，为皇上尽忠。”

“哦……原来如此。”要是她没犹豫你就真信了，“可这世俗毕竟扰人，若是大人选择孤身而活，怕是家族那关便过不去。”

“宛澄决意如此，家族中人拦不住我。”

见她如此坚定，你也不着急，而是悠悠问道：“你还这么年轻，便匆忙决定下将来之事，若是到时候后悔了，你当如何？”

“宛澄不会后悔。”

“哎，那也未必。本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活了这么多年，有时候午夜梦回，不还是会后悔当年的决定？宛大人还年轻，还是不要轻易论断了。”

如果这下还看不出你在试探她，那多拉尔·宛澄这么多年也算白活了。她抬起头看着你，道：“娘娘可是为了含笑来当说客的，若是如此，请恕我不能从命。”

“宛大人何必行此大礼，本宫可没威胁你什么，只是……”

你摇着扇子，替含笑把那些心事都讲出来，过后才又说道：“总归是本宫手底下的丫头，看不惯她受委屈。她今天哭了整整半日，眼睛都肿得不能看了，本宫觉得断不该如此，便来问问宛澄的心意，你究竟是真的对她没有一丝多余情分，还是因为某些事不得不拒绝？”

宛澄低下头，片刻后道：“娘娘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待她走后，含笑眼眶红红地从屏风后出来，你看着她这样子，有些不忍。却见含笑摇摇头，庆幸道：“奴婢谢谢娘娘为我出头，但感情一事不能勉强，如今多拉尔大人既已明确拒绝了我，奴婢也算死心了。日后奴婢心里只有娘娘和几个姐妹们，再无旁人。”

看样子是真的死心了。

你摆摆手让她下去歇两天，调整好了再当值，含笑感激地看你一眼，擦着眼泪下去了。

你靠在位子上，心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日你在晨昏定省时向众妃说了南巡的事，点名让那几个你叫的上名字的妃子都跟着去，一是为了找人应付乾隆的下半身，二也是为你和含香打掩护。

被你点到名字的那几人站起身来道谢，你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着，暗示她们出巡路上美人如云，而皇上却只有一个，想要争宠的得抓紧了。

众人自是感激涕零。含香也笑着看你一眼，眸中情意不言而喻。

几日后，你们便跟着乾隆南下了。一路上，锦嫔、赛娅以及新宠黎嫔与乾隆坐在一处，一路上欢歌笑语，好不自在。

含香推说自己身体不适，编了理由与你坐在一处。紫薇和晴儿因为是小辈，还都是女子，便也与你们坐在一个马车里。

剩下那个小燕子，你不待见她，乾隆此刻美人在怀也不方便留她在一处，因而便遂了她的愿，跟旁人一起骑马走在外面。

你跟含香面对面坐着，一不小心就能撞上视线，她与你对上的每一个视线都充满了暧昧与挑逗，让你觉得，如果不是有电灯泡在场的话，她都有可能直接在这车里将你推倒，然后酱酱酿酿……

想到这个可能，你开始浮想联翩，到最后身子一软，都有些吃不消了。

年下虽好，但架不住年上体力跟不上啊，每次你们有机会做那个时，你都会被她那啥到睡着，有时候中途醒来，那人的手指居然还在你那里面，简直羞耻爆棚啊有木有。

越想越歪，你赶紧打住，毕竟紫薇和晴儿可都在呢，如果让她们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但是，想到那些事，你心头火燎，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她，见含香正眼带笑意地看着你，你心下一赧，复又低下头去。

然后，气氛暧昧之时，听到晴儿说话的声音。

“容妃娘娘身上的味道好香啊，不知是熏的何种香料？”

你耸着鼻子闻了闻，是挺香，整个马车都被那香味儿给包裹起来了。奇怪了，既然这么香，怎么每次你跟含香在一起时就注意不到呢，难道是闻久了免疫了？

你低着头傻傻一笑，然后听见含香略显冷淡的回答：“格格谬赞，这身香味是本宫出生时便有的，本宫也不甚清楚。”

没想到容妃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晴儿微微一愣，才又道：“娘娘国色天香，性情也如此特别，难怪皇上爱不释手。”

这话粗粗听来像是夸人的，但结合含香方才的冰冷态度，怎么听都有种怪异的感觉，还有最后那句膈应人的“爱不释手”，怎么着都不像什么夸人的好词。

你寻思着这位晴格格不是话术高手么，怎么今天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关键她说谁都成，但那人若是你的含香，你就不能忍。

你先是看了含香一眼，见她面无异色，这才出言打破车厢里的异常氛围，对坐在她身边的晴儿道：“不愧是打小就跟在太后身边的，晴儿可真是会说话。不过容妃美若天仙，难道本宫就貌若无盐么？”

你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没有轻易让人看出你的不满，晴儿忙甩着帕子请罪，望着你柔柔道：“不，在晴儿心里，娘娘永远是最美的。”

话题转移成功，你勾起嘴角听着另外两个女孩的说话声，余光却不断瞥向角落中不言不语的含香，见她如此孤僻，你心中着实有些担心，想关心几句，却被晴儿与紫薇时不时地缠着说话，因而只能作罢。

马车走了一天才在一间客栈门口徐徐停下，乾隆看着诸多妻妾大臣，大手一挥，决定先在此处留宿。

今夜侍寝的人是赛娅，皇帝许久不见她，今日甫一见面便被她的热情奔放所吸引，晚饭过后便火急火燎地搂着人进了房。

看样子今晚含香能自由一些了，你心中松口气，暗地里却也稍稍留意了下她的房间。天字二号房，与你的房间相对，可谓是近水楼台。

是夜，你翻来覆去，却久久难眠。你知道你心中是在惦记含香，想到今日她看你时的灼热，你心头一痒，突然很想跟她缠绵一回。

自她来葵水后你们便没有同床过，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却碍于这次出巡要避嫌，因而你已经好些天没有与她同床共枕了，你想着如今她既然已经恢复过来，那么不如……

你想着，又迟疑了起来。现在毕竟是在外面，不比景仁宫里有人看守，若是有人要找你或者找她，撞见你们在一起，那事情就会难办了。

但尽管如此，你又着实想得紧。

纠结半晌，你决定：

【①找含香】

【②不找含香，自己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