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宣认真操练了一天,傍晚时候,又去江兴德那“尽孝心”,上了二楼后正好遇到一个年近四十方头大脸的将领准备下楼。
“江亲卫,这是黄中郎将。”老陆先一步开口,一句话介绍了两个人。
黄锋打量了年龄不大面白俊秀的江宣一眼,眼光深处有点没完全藏住的不善以及不屑。
本来身姿板正的江宣立马放松了点,抱抱拳行礼,整个人从行到言都带上了一点点松散,“黄中郎。”
江兴德肯定想把东丙交给江宗,但东丙里别的人不一定愿意,特别是仅在江兴德之下的两个五品中郎将,要说他们不想正位参将,单独执掌一个营盘,鬼都不信。
事关权势、利益,有冲突是必然的。
这种大冲突里,他一个小人物,还是降低存在感,慢慢苟发育吧。
黄锋见此,心里冷嗤一声,骨架松松散散,看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草包侯府少爷,听说精兵营都不敢待,当场撅了夏山跑去了普通营?呵,个没大志的东西。
面上却哈哈一笑,拍拍江宣肩膀,态度豪爽亲切,“听说贤侄在跟着赵海操练,好好干,赵海是个不错的。”勉强能给夏山垫脚吧。
江宣笑着拱拱手,“谢黄中郎关心。”
黄锋又拍了拍江宣肩膀,笑呵呵地走了。
送走黄锋,江宣通禀进了书房后,发现江宗也在,“老爷,大哥。”
三人又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奉完汤,给了一个微金,江宣才说起黄锋的事,“刚才门外遇到黄中郎将了,面上瞧着挺亲切,眼底暗藏不善。”
江兴德平淡应了声,“知道了。”
江宗也不见惊奇。
见他们果然早就心里有数,这事江宣就撂一边了,还轮不到他去挂心、出头,一个中郎将而已,这都摆不平,那就趁早别惦记东丙了。
该说的说完,江宣摸了两个馒头告退。
等书房门再次关上,江兴德开口,“这几天夏山求见了两次,我都直接让人打发了。正好之前老四跟他闹了下,回头就把这事安老四身上,省得脏水泼你身上。”
江宗还在一点点收服东丙内部,又是半路调来的虎贲卫,根基浅薄,还只是个六品校尉,本就不足以服众,收服人不成就打压的名头不好沾。
江宗点了点头,“劳老爷为儿子打算。”
又过了一天,三月十三,早上急鼓敲完,江兴德带着江宗、江宣、一众亲卫出了虎贲卫大营,上了直道,一路向上京城去。
正午时候,一行人回到侯府。
在东角门里下了马,众人分道扬镳,江兴德去鹤芝堂,江宗先去外书房看江显昌,江宣回了自己的小院。
“少爷!”
金玉、桃红、添财、进宝看到江宣突然回来眼睛都亮了。
自从江宣去了虎贲卫,他们在府里地位都提升了不少,出去也有人叫一声哥哥、姐姐了,这一切都是他们少爷出头了带来的!
不用江宣吩咐,四个人当下各自忙活开了,力求把他们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桃红去姨娘那先报个消息,金玉服侍江宣简单梳洗,换了常服。
换好出来,添财、进宝刚好从外厨房抬了个大食盒回来,菜色一个个端出来,直接摆满了西次间的圆桌。
有两碟凉菜,卤水鸡胗、凉拌三丝,四个热菜,姜汁鱼片、红油鸭子、宫保兔丁、红焖羊肉,还有个料很足的汤锅腌笃鲜。
最后又端出两碟点心芝麻卷、桃花酥,一盘蜜饯红果,一盘干果桃仁,摆去了炕桌上。
大部分都是江宣以前难得一见的菜品,也比他庶子定例的四菜一汤、一点心、一干果多了不少。
大宅院里,规矩是保护弱者的,你够强,一般规矩就安不到你头上。
江宣现在在侯府里还是不够看,但比以前自然强了很多,差不多就是从0到1的转变吧。
坐下好好吃了一顿,饭后,江宣往后院去看丁姨娘。
“长生!”
丁姨娘守在院门口,一见江宣立马迎了出去,拉住江宣胳膊左看右看,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儿子哪里瘦了,反而手下的胳膊结实了不少,身板看着好像都更挺拔了。
“姨娘。”
江宣笑着给丁姨娘甩了个小金。
“我儿没瘦就好。”丁姨娘笑开了花,觉得见到儿子后整个人心里都暖了,赶紧拉着江宣去了西屋临窗的大炕上落座。
摆好茶果,打发了柳婆子、满堂和柳绿都出去,丁姨娘开始问江宣在虎贲卫的具体生活,天天几点起、几点睡,要操练什么,饭食怎么样,房间什么样,睡得好不好,没丫鬟伺候是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做啊等等等。
江宣没有半点不耐烦,详细跟丁姨娘说了营里的生活,没有半点隐瞒。
江宣不喜欢报喜不报忧给家人营造一个什么都好的假象,一家人,机密大事就算了,这种小事,有什么不能一起面对的。
丁姨娘先是心疼了一会,被江宣摆事实——地位提升,大厨房给自己的伙食都变好了,讲道理——亲爹早晚要走的,自己必须立起来,好好劝慰了一番后,也就缓过来了。
说完了自己,江宣开始问姨娘在侯府怎样,也是各方各面都问到。
丁姨娘也一点不嫌儿子烦,只觉得窝心的不行,我儿真是孝顺!事无巨细地答了,亲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子俩交流完各自近况,都在正轨上,没什么问题。
江宣转而旧话重提,让姨娘小心苏姨娘一家三口。
三月初六,从侯府出发去虎贲卫那天,江宣觉得不对后,就私下嘱咐了进宝,让他给姨娘带过这句话,但没时间细说,也不好细说,进宝毕竟不是他的死忠。
丁姨娘也问过进宝那天早上的事,侯爷突然反悔,夫人那边要是不同意,直接一句话就行了,哪用事到临头才反悔,何况世子爷还送了马,肯定是三房使得坏!
丁姨娘气哼哼,“苏芸香惯会背后使阴招!”
丁姨娘以前也得宠过一阵,毕竟长得好,性子还不同于侯府其他人,但没两年就被苏氏摁了下去,那时候江宣也就才几个月大吧,两人之间有那么点很陈的陈年旧怨。
丁姨娘转而安慰江宣,“长生你放心,你姨娘我别的不行,照顾好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以前那是侯爷心太偏,我现在又不跟她抢那个……”老梆子了。
“后院是归夫人管的,有夫人在,苏芸香跳不起来,我在夫人那可比她讨喜多了。”
这也是江宣并不是太担心姨娘的原因,不聪明有不聪明的好,起码侯夫人看她应该比别的通房小妾们顺眼不少。
而且,侯夫人不是那种眼里只有后宅的无知女人,手段、心胸看着都还可以,只要他自己立得起来,跟江宗保持好关系,侯夫人为了利益,应该也不会随便为难姨娘,没准还会回护一二。
金手指锻炼身体效果极佳,现在俯卧撑极限已经到七十五了。
在营里跟着操练了五天,拳脚套路、刀枪招式都已经纯熟,等回去就能找赵海搭手练实战。
到月底吧,应该就能初步立起来了,到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该清理的都清理掉。
我好像把握到了一点怎么加快节奏、多走剧情了【摸下巴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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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