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 第5章 第 5 章

夜色深沉。

刘如云弯腰捡了许多石子往衣兜里装。

她见过秦宇的暗器功夫，极好。这种石子在深夜，若是出手时机酝酿好，也能让敌人措手不及。

楚晋回眸觑了她一眼。

个头矮小，胆量却还不错。

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刘如云以为这是一场苦战，却未料到这楚少爷竟不走寻常路。

“阿毛，你带他们摸进去，把山匪头子先绑了。”

阿毛应声：“是。少爷。”

他招手：“走！”

数道身影腾空而起，跃向山寨。不过片刻功夫，原地竟只剩刘如云和楚晋两人。

刘如云怔了片刻。

她知道楚晋身后带的随从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却没想到身为贴身小厮的阿毛，也怀有不俗的武艺在身。

“少爷，我，小的能做什么？”刘如云压低了嗓音，学着阿毛说话的语气问，略有些局促不安。

楚晋桃花眸上挑，带着戏谑：“你能做什么？”

刘如云被问愣了。

是啊，她能做什么？

难道只凭兜里的这些石子，就想跟着众人杀进山寨救出爹娘吗？

她没有习过武，身板儿也不如别人壮实，就是打不过了逃跑也比不过旁人。

若是跟去了，才是累赘和麻烦呢。

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念头闪过，当下，刘如云心里就又黯然又心虚。

爹娘救出来后，她靠什么去还那两万白银呢？

她倒没有觉得这些银两是狮子大开口。

救与不救，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却都是别人的自由。

亲人的命比银子珍贵多了。

世人大多自私，豪强地绅又不是侠士，并没有必须惩奸除恶路见不平的责任。

她这边想得认真，垂眸思索了一阵，缓缓抬头：“刘云有的只有一条命。往后少爷若是有难，刘云愿以性命相护！”

她慢慢地眨着眼睛，极力表现自己的真诚。

她虽没做过上位者，却也在跟着秦宇时，耳濡目染知道一丁点的用人之道——一定要向上位者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

刘如云身量还未长成，被打扮成了男子模样，一张脸又因为连日赶路，脏的看不清五官。

她狼狈又可怜，就是一副扔到灾民中，也不见得能令人认出来的模样。

可她那双眸子太亮了，灿若星辰。

若是换个人这么说，楚晋定是不屑一顾。

他堂堂楚家堡的少爷，岂会有落难之时。

说出这种话的下人，在他眼中就是个没眼力见的。

可这小子，说话语气太过诚挚，为了求他救人，给他磕了那么多头，二话不说签下了近似卖身契的字条。

楚晋莫名瞧他还算顺眼。

“走吧，带你去看看下面的战况。”

他捏着鼻子，回头看了眼刘如云，顿了顿，拎着她的领子飞了出去。

刘如云太脏了，难为楚晋愿意带他下到山寨了。

方才交流那几句，刘如云无疑是入了他的眼，往后可以培养一番。

被小鸡仔似的提溜了起来，狂风拍打面颊，刘如云又懵了。

——楚少爷竟也有如此高强的武艺么。